听到这话,府尹大人再次拱手致谢。
此刻,许氏的尸首还在账房中,他们方才匆匆赶到赌坊,还未来得及让仵作去查看。
当了这么久的京兆府尹,他连最基本的查案环节都忘记了。
京兆尹的官职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在天子脚下的京都,多的是权贵。
随便拉一个人,都有可能比他官职高,或者那个人的亲戚官职比他高。
譬如赌坊是大长公主的产业,嫌疑人之一便是大长公主的长孙。如此情况,也难怪他紧张之余,失了些许分寸。
还亏得宸王妃提醒,府尹大人心神一凛,叫府兵去账房守卫,同时叫人去唤仵作来此。
而李维运很是吃惊,探究的目光看向苏言婳,这个女人怎会出手帮他
苏言婳歪头一笑,随后冲着人群里的由延招了招手。
看到那天他看上的漂亮少年郎走到苏言婳边上,李维运的目光徒然收缩。
忽然间,他觉得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苏言婳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不认为苏言婳会在这个时候救他。
更要命的是,宸王此刻就在苏言婳边上
他方才腰处革带断开,被人们看了个羞耻,一想起自己如今的残破之躯就是君戎璟所为,他更是觉得后背发凉。
不多时,赌坊的伙计全都被带了过来。
府尹大人留了个心眼,先问掌柜“你来说说,上去探鼻息的是哪一位伙计”
掌柜的指了指嘴唇上长了一小撇胡子的伙计道“就是他,金松。”
“金松,本官且问你,你上去探鼻息时,许氏果真没气了吗”
“回大老爷的话,草民给许氏探鼻息时,许氏是真没气了。”
就在这时,李维运眯了眯眼,当时在账房内,因为天色还不甚明亮,看不真切。
但他可以确认的是,那野男人是没有胡子的,此刻
李维运忽然上前,一把将金松嘴唇上的假胡子扯了下来“就是他”
“就是他与许氏在苟且”李维运激动地大叫,“本少爷是清白的,清白的”
金松有些瑟缩,他平日里是留着小胡子的。许氏不喜他留胡子,所以凌晨行事前,他将胡子刮了。
而上工时,他将胡子粘了回去。
这会,李维运将他认了出来,他心虚地不敢看对方,只道“大老爷明鉴,草民断不敢与李大少爷的女人有所关系”
府尹大人喝道“你们若是不说实话,那么就等着回京兆尹府中吃点家伙,本官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牢里的家伙什更硬”
李维运激动大叫,吵着要见自己祖母。
金松闻言,面色越来越难看。
就在这时,仵作带人将许氏从赌坊二楼的账房内抬了下来。
见到死人,围观群众胆小的往后退了几步,胆子大的争着上前想要看个究竟。
许氏被白布盖着,不过还是能看到白布下垂下来的罗裙衣摆不整,有此可见,事发当时,许氏还真的是与人在做那等事。
赌坊的账房就在赌坊二楼一个隐蔽的拐角处。
那个地方僻静,凌晨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来,是个办事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