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
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而且绝对没办法使用第二次,再比一次,吴关能赢的希望微乎其微。
元培枝虽然有些无奈,但也不忍心强迫元幸竹认输,毕竟在她看来,这是元幸竹渴望胜利爆发出的力量,当然也算自身的实力。
“那你要怎么样嘛,”元幸竹耍起赖来,委屈道,“你比赛前帮着吴关,比赛后还要帮吴关吗?你之前明明承认是我赢了,现在难道要我和人家认输……呜……”
“不哭不哭,”元培枝吓得手忙脚乱,“我又没这么说,你精神力还没恢复,不能情绪激动的,不要哭了。”
“可是你好过分!”说到吴关,说到比赛,说到胜负,元幸竹一下找到了宣泄的突破口,用哭腔把自己先前的委屈全部控诉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帮吴关?我知道的,那种战术肯定是你想出来的……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我没有……”
元培枝确实给了吴关一些提示与指导,不过整个计划是吴关自己想的。
“你就有!我不喜欢你帮别人,不喜欢你和别人一起对付我!”
“这怎么是对付你呢?我也是希望你能进步,你不是一直说我敷衍你,不指导你……”
“你还说……”元幸竹越说越委屈,越说越觉得自己好惨,捶着元培枝的胸口道,“你手把手指导吴关就算了,系统判定她输,你还觉得对她不公平……那系统出bug受影响的又不止是她……我都答应重新比赛了你还不满意……呜呜呜,那你对我公平吗……”
“好好好,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了。”元培枝越听越是愧疚,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道歉,“是我考虑不周,但我绝对没有帮着吴关的意思。不哭了,不哭了、你越哭会越难受的。”
精神力透支后最怕的就是情绪波动,元培枝连道理也不敢讲了,完全顺着元幸竹的话说。
她真的没想到,曾经有着雪天使称号,鲜少显露出情绪也很少哭泣的女孩如今会变成一个哭包。
但说起来她确实不好,幸竹的这些控诉她也无法反驳,因为客观上说,她这次的目的之一就是让元幸竹品尝一下失败的滋味。
她怕元幸竹在学校没经历过挫折,以后会吃更大的亏,却没想到这个做法会让元幸竹受伤。
“那你不让我和吴关认输了?”
元幸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元培枝哪里还敢让她认输啊?
“不认了不认了,你又没输,”安慰好元幸竹才是当务之急,其他一切都可以等到恢复好了再说,“我们不说这些了,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休息,我们不说话了。”
“呜……”
元幸竹其实没元培枝想象得那么难受,亚人的体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在用了恢复剂后她就好得差不多了。
但有机会向元培枝撒娇,她才不会放过呢。
“幸竹乖,我们睡觉吧。”
元幸竹吸了吸鼻子,哭过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眶更是通红,看起来十分憔悴可怜。
“培培,我不喜欢你帮别人……你要只疼我……”
“好,我只疼你。”
不用元幸竹说,元培枝觉得只要看到她这副模样,没人会不想要疼爱她。
曾经冷淡内敛的雪天使因受尽宠爱而变成了娇娇女,这让元培枝有些感叹也有些欣慰。
这样就好,幸竹快乐才是最要紧的。
“哼……”
在得到了元培枝的承诺后,元幸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和吴关的比试,我可以当作平手,”她的任性得到了满足,心胸便也宽阔了起来,“我不需要她履行输了的承诺,但是你之前承认我赢了,你要答应我的要求。”
元培枝没有不答应她的事,又为她的忍让高兴。
她们是自家人,怎么说都没问题,至于吴关……这样也算是公平对她了。
“好,”元培枝轻轻抚摸着元幸竹带泪的脸颊,“我什么都答应你。”
什么都答应的意思是不管几个条件都答应,元幸竹很好地理解了这一点,立即便向元培枝讨要起了关爱。
“我还是头疼,培培,你亲亲我。”
元培枝张了张嘴,看着她一脸泪痕,眼睛通红的模样,最终忍着一丝禁忌的酸楚,靠过去轻轻贴上了她的额角。
少女娇小而柔软的身躯几乎完全缩在元培枝怀中,在接触了人类温暖的怀抱后,身上那股带着甜意的香气越发弥漫开来。
元幸竹挺了挺身体,让自己能与元培枝靠得更紧密一些,狭小的病床上,两人的身躯几乎交叠在了一起。
“嗯……”她的喉咙里发出撒娇般的咕哝声,不满足于元培枝的停滞不前,气音催促道,“多亲几下。”
元培枝的心在剧烈地颤抖,却还是顺着元幸竹的意思,唇瓣匍匐着她光洁白皙的额角小心翼翼地摩挲着。
元幸竹的双手从元培枝的腋下穿过,紧紧抱住她不比自己健壮几分的纤细身躯,尽情享受着这份宁静安逸又充满了暧昧情愫的宠爱与亲密。
元培枝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元幸竹的背脊,另一只手小心托着她的后脑,轻重缓急地揉捏着,想要最大程度上减少她的痛苦。
元幸竹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得寸进尺地扬起脸,主动送上了希望元培枝亲吻的其他地方。
元培枝喉咙发紧,头脑也开始有些晕眩,她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幸竹,这里是校医室……”
元幸竹嘴角的笑容扩大了几分,一脸天真不解地问道:“校医室怎么了?”
校医室怎么了?
元培枝也不知道校医室怎么了。
她只知道自己说好了只错一次,此时却又在犯错了。
“校医室有监控……”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与其说是怕被别的人听见,不如说是因为心虚。
她到底在说什么?
这些话与暴露她心中那些下流欲念有什么差别?
幸竹究竟会怎么样看待她呢?
她的心口乱糟糟的,却听到元幸竹道:“监控又没对着我们,它对着门口,是用来监视坏人的。”
元培枝觉得自己就是坏人。
“培培……”
元幸竹望着元培枝,双眼明亮,元培枝不敢直视,下意识想要偏开脸,元幸竹的双手却已经爬上了她修长纤细的后颈。
“幸竹……”
元培枝的声音短促而虚弱。
“你说什么都会答应我的,我现在还那么难受,你就马上说话不算话了。”
元幸竹的语气没有一点儿责备,全然是满满的爱娇。元培枝招架不住,几乎当场缴械投降,只剩最后一丝理智让她还在垂死挣扎。
“声音……声音会被收录进去的……”
“那我们就轻一点,”元幸竹将单薄的被单拉过两个人的头顶,原本就昏黄的光线被遮挡后只剩下了一点儿柔光,“我会忍住的。”
忍住?
忍住什么?
元培枝觉得什么都乱了,可这薄薄的被单像是为两人构筑起了一个无人打扰的世界。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在这里只有她和幸竹,她的眼中也只需要看着幸竹。
她脑海中仅剩的那一个理智的声音终于在此时灰飞烟灭,随着元幸竹闭上双眼,元培枝像是得到了一个默许的信号般,默契地贴了上去。
她已经不想再去思考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不想再去思考自己究竟做得是对是错,也不想再去思考在自己眼前、在自己怀里的究竟是哪一个幸竹。
她只知道,此时此刻这是幸竹希望她做的事。
元培枝的动作非常轻非常轻,像是怕吓坏了元幸竹一般。而元幸竹也只是乖顺地承受着这一份已然远远超过了界限却又无时无刻不带着克制的亲密。
她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却又怕这份热情会让这来之不易的成果功亏一篑。
还不到时候,她知道的,地点不适合,时机也不合适。
“猎物”才刚刚到达陷阱的门口,正在犹豫尝试着是否该进入其中,她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引诱,不能主动,否则就会把这只美味可口的猎物吓走。
啊,她并没有亵渎师父的意思,只是作为亚人,人类对她来说确实是最可口的猎物。并且只要认准了一个人,亚人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嗯……”
她遵守承诺努力去忍耐了声音,却还是忍不住轻轻哼出了声。这种轻柔的温存仿佛不带着丝毫猥琐的欲念,却又更加猛烈地激荡着两人的心灵。
浅薄得不能再浅薄的碰触,隐忍得不能再隐忍的情绪,轻柔得不能再轻柔的动作,她们都像怕吓坏了对方一样,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只是呼吸吞吐混合着对方气息的空气,只是抓揉带着对方体温的衣物,只是将肌肤相贴,她们就有种已经和对方水乳交融的错觉。
元培枝又想起了那些快乐的、痛苦的、难以忘怀的经历,越是抱紧元幸竹就越是感到空虚。
那些浓烈的情感似乎再也难以抑制,恨不得像是滚烫的熔岩般将元幸竹完全淹没。
“幸竹……”
她紧紧地抱住了元幸竹,这一刻,元培枝再次迷失在了虚幻之中,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于现实还是梦境。
她只知道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像在白费力气,只知道向渴望妥协能够获得巨大的快慰。
她明知道自己在犯错,明知道这样会伤害到幸竹,却没有办法对抗这份冲动。
幸竹一定不知道,她究竟是个多坏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