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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李婉之名
    “啊——”尖叫声,划破长夜。水晶帘都在摇晃。她翻身坐起。

    “徵羽,你醒来了,是吗?”撒娇又带着点淘气的声音。徵羽这才发觉,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他呢喃着环抱着她。“今晚有鱼宴。都是因为你我才没去。现在我好想吃鱼……”

    闻言,徵羽忍不住笑出了声。想来是那时候一着急,把自己给摔下去了。又想起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心里头一阵温暖。“我会还你一顿的。我厨艺还是挺不错的,什么烤的蒸的,都有。”

    “你说真的,我现在就要。”怀里的人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肚子。徵羽笑笑,扶着他起身。寻了暖裘披在他身上,扯了他的手往外走。

    一出门,是一条蜿蜒的木栈道,两边挂着丈长的红灯笼。灯火通明。回头一看,那牌匾上书“流水阙”三字,端庄典雅。三层建筑从上而下就像流水一样顺畅。

    问他厨房在何处。寻了些调料,拉着他在湖边搭了石灶,寻了铁棍架着烤鱼。

    不多时,香味飘散,引来了许多宫女和内监围观。徵羽干脆命人在一旁摆了桌子。

    刘婧看着她不停地用手在鱼上抹油。不多时,上了桌,金黄焦脆,引人垂涎三尺。

    刘婧迫不及待要动手,被徵羽一手拍开。“等一下,这鱼刺多。”说着命人那里小刀。只见刀在她手上仿佛是飞梭一般,只觉刀光剑影。然后她伸手将盘子推到了他面前,“鱼刺去好了,可以吃了。试试看!”

    刘婧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徵羽,你不吃吗?”

    徵羽笑着摇头。这一动手烤鱼,早没了胃口。

    “你们好雅兴,在朕的镜湖煮东西吃,竟不叫上朕。”

    闻声,徵羽转过了头。那一处灯火阑珊处,他一身锦衣,孑然而立。夜风吹起他的长发,冰沙落满他眉梢眼角。轻撩起下摆,缓步走来。他一路走来,目光如炬,脚步摇曳,婀娜生姿。

    “闻上去很香。给朕也来一条。”气定神闲地坐到了她身边。用手示意她不要站起身请安。刘婧嘟囔了一句,“父皇,你不是吃过鱼了?”

    “是啊,是吃了,吃了一肚子气!”他坐下后,将搁置在一旁的薄刀重新拿起,递到徵羽眼前。“朕见你刀法不错,来啊——”

    徵羽无言接过,飞快地挑好了刺,恭敬地搁到他面前。“陛下,请用。”

    刘子辉优雅地挑起了鱼肉,吃着。状似不经意地问,“你的刀工从何处学来。挑出了刺,几近完美的肉身。”

    “虽然我是主修中医,可是我副业是法医,我手上的刀可是专门剖尸的。那个时候用字典练准度和稳度,教授让我们划到第几页,就要是第几页,多了半页都不行。”本意是想要吓唬吓唬人,直到看了两人的表情才明白,他们根本没听懂。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圆场。

    “你刚说什么,朕没听清?”

    “我是说我要去看看鱼,真怕烤焦了。”徵羽说着起身去翻烤炉上的鱼。月夜,湖面反射起红灯笼的光落在她的身周。温暖的黄色灯光中,她撩起了长袖,手臂和手冻得通红。

    “徵羽,我饱了,你不要煮鱼了。我困了……”刘婧猛地站起身,阁下筷子就走。徵羽回身,匆忙给刘子辉福了福身,“陛下,臣妾伺候王爷去了。你……”

    尴尬到不知道说什么好。刘子辉缓缓挥了挥手。“去吧。”

    简直是落荒而逃。追上了刘婧后,搂着他的手臂劝道;“刚吃过东西,不好直接躺下。我们散散步好吗?”

    “不要,我困了。”怎么拽也拽不过来。她死死拽着,“我给你唱歌好不好,你就坐一会?”

    “好——”他答应地快,拖着他到了流水阙后院。那里有一树冰花,煞是好看。相依偎而坐,歌声清越,悠扬。身边的人,枕着他的肩,呼呼大睡。

    转过头,看着他微笑的脸,抿唇一笑。“心是透明的,真好!”

    “心是透明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见了一个白衣男子,带着四方帽,隐约觉得像是大夫。“你是……”

    “我叫轻烟,是负责这流水阙的医员。这里的宫人有什么病,我就会来医治。”

    “是学徒是吗?”徵羽微微一笑,“夜深了,为何没有去休息?”

    “刚有宫女着了风寒,刚诊治完。回去的路上听见美妙的音乐。循声而来,见是王妃,便上前来请安。只是王妃唱的是什么曲子,这么凄凉。”

    “《爱殇》!”徵羽抿唇一笑。知道他不可能听过,只听这名字,便也知道,有多少无奈伤感。轻烟扯了扯肩上医药箱的带子,“以前也有一个人和你一样,喜欢唱歌。唱的很好听。可是……”

    “是吗?看来是一个不好的故事。”徵羽侧眸笑望着他,“她叫什么名字?”

    “李婉!我师傅的女儿。现在是朝廷在通缉的钦犯。”

    徵羽一听,整个人打了一个冷颤。突然想起那一日醒来被抓进了监狱。就有人说她是前太医之女李婉。又有人一提。

    “今天我听在大殿当差的公公说陛下派了安将军去抓她。”

    “所以你很担心?”徵羽侧头看着身边的刘婧,“担心到只想说出来?你就不怕我是有心之人。”

    “虽然不过是一面之缘,但是奴才觉得王妃跟着宫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你就和婧王爷一样,心是透明的。”他说着笑了笑,“就算王妃有些奴才也不怕,不出两日我就辞官,去市井做个大夫营生。”

    “如此!”徵羽说着扶着刘婧的肩站起身,“轻烟,你过去那一边,扶着王爷。”

    两人合力扶着他进了内殿。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躺好,点上了熏香。轻烟悄声退去。殿外皎洁圆月,拉长了他的身影。徵羽跟着他出了门。

    走了两步,轻烟回头问,“王妃还有什么事吗?”

    “你不是说过两日你就要出宫行医。我可以加入吗?”

    “奴才不懂王妃的意思!”轻烟明显是有些畏惧,强装镇定,冷汗直冒。

    “我出钱,你寻一个幽静的地方,建一座医院,取个别致的名。我和你一起济世悬壶。用李婉这个名字。”

    “王妃怎么可能和奴才一起……”

    “我有时间地时候会去。”如果要在这里活下去,虚度光阴,不是她所愿,不若发挥平身所学。

    轻烟颔首,算是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