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沁眸光一闪,“来人,传旨下去,摆驾东宫!”
沈浪,你既已回来,那就是要挑明了吗?
“皇上,属下刚刚查到了一件事……”
等着风沁说完,风离也不失时机的上前禀着,风沁冷冷低喝,“说!”
一步错,步步错,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承受的?
风离抱了一拳,低声道,“上清宫查出了一人,是从天龙来的……”
话到这里,便停下,视线扫了一圈周围众人。风沁一挥手,摒退众人,道,“是什么人?”
风离苦笑,“是天龙明太妃娘娘的贴身婢女,绿萝。”
“她?!”
风沁顿时蹙眉,“她怎么会在皇后的上清宫?”
风离道,“属下审过了,说是天龙小王爷,韦钰的人,此来朔月,为的是要一同联手,除去韦清。”
这消息,不可谓不重要,是以,他在得知之后,赶紧向风沁报告。做为已死的明太妃娘娘的贴身婢女,居然要来同朔月的皇后联手,这其间,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韦清对外的宣布,虽然是说明太妃因为思念先皇过度,所以才会抑郁成疾,现送皇家道观礼佛去了,但风沁却深深明白,韦清这样的做法,从来便是掩耳盗铃的障眼法罢了。
明太妃,已经惨死,那么,活着的绿萝,心里会有怨吗?
思虑片刻,风沁轻笑,“五娘,绿萝的事,交与你负责,好好照待,不得有误!”
风离顿时大喜,“属下替五娘谢谢皇上!”
砰然跪下,心情无比激动。
风沁看一眼面无表情的五娘,手拍了拍风离的肩,意味深长的道,“好好干,去吧!别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还有,叫曲儿过来吧,曲儿心细,可以很好的照顾五姑娘的。”
墨色的流衫,镶着一圈耀眼的金线边,风沁一甩袖子,大踏步离开,风离心知,这曲儿丫头,是皇上还在储王府的时候,最为贴心的丫环,此时拨给王娘,是监视,还是另有他意?
但他不敢多问,只管喏喏应着,目送着风沁离开。
小福子小林子紧紧相随,风离从地上起身,恭敬的送着自己的主子离开,五娘冷哼了一声,“叛徒!”
甩手要走,却被风离一把拉住,“五娘,你干什么去?”
五娘冷道,“我干什么,你管得着吗?”
若不是因为少夫人的事,她才不会答应风离去找人。可现在,人已经找到,她自然要离开,而且,还有绿萝的消息要禀报少主。
“我不许你走!五娘,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沈浪?你要将绿萝的事情去通知沈浪吗?”
风离痛心的叫着,失望的看着她。五娘面色冷然的抿着唇,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于是,风离一切都明白了。
他慢慢的松开她的手,苦涩的摇头,喃喃道,“五娘,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我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你,我为了你宁愿连生命都不要,你为什么一直都不爱我?”
“沈浪他有什么好,他心里没有你,你永远都不可能跟了他的,你怎么总是执迷不悟呢?”
“你现在已是我的女人,你现在却要去向沈浪告密,他会相信你吗?”
“还有皇上……皇上将这么大的事交给你,你若做不好……皇上也不会放过你的啊!”
“五娘,你就听我一句劝不好吗?沈浪既然不再信你,你就跟我一起跟着皇上,到时候,荣华富贵指日可待,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他的女人,身子归了他,可心……却永远的飘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
还有什么事,比这更让他难以接受的吗?
而面对他这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告,五娘只鄙视的冷笑一声:“得了吧!风离,你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自私的小人!我五娘识人不清,才会一时冲动的委身于你,不过,我五娘也不是什么别的女人,我不会因为委身于你,就会一辈子的跟了你……你记住,从今天起,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两个之间,再无关系!”
冷冽的扔下这句话,五娘转身便走,风离脸色难看的转换着,眼望着她的背影,几次想要喊回她,可终究话到口边,又生生的吞了回去。
“五娘……你会有爱上我的那一天的,会有的……”
十指缓缓握紧,风离的脸,在寒冷的风中,渐渐变得模糊。
……
太子东宫,沈浪抱着婉溪回来,将她软软的大床上,婉溪眼里流着泪,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说什么都不放开他。
“呜,我怕……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认识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
像是被家人抛弃的孩子,终于见到亲人一样,她将所有的信任都给了他。
沈浪心里一痛,轻柔的哄着她:“好好好,不走,我不走。溪儿不怕,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好吗?”
无法放开她,也不忍放开她,沈浪合身入床,臂弯着枕着她,如同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般,浑身紧紧绷着,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疼了她身上的伤口。
“可是少主,你们这样抱在一起,老头子我怎么诊治?”
化妆成太医的药先生,手捋着胡子,格外的仙风道骨。
沈浪脸色一抽,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就这样治!身为天下第一神医,本少主信得过你。”
云落:“……”
艾玛,这该是多大一顶狗皮帽子扣上头啊,不过,这药老头倒是很受用得紧。
手捋着胡子,尾巴翘天上了,“那是,小老儿可是天底下第一有名的神医,还没有老夫治不了的病,救不了的伤呢!”
话一顿,又对着婉溪道,“少夫人,请伸出手来。老夫先帮你诊脉一下。”
婉溪一个哆嗦,沈浪将手伸了出去,药先生黑了脸,抽着嘴道,“少主,您身安体健,不用看诊的。”
“噗嗤”一声,云落在一边就笑,流水也跟着难得笑了出声,沈浪难得的红了脸,冷哼一声,云落立即手捂了嘴巴,眼睁睁看着自家少主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宠溺的态度,哄着臂弯里的女子将手腕伸出,顿时明白,这以后要想过上好日子,讨好少夫人,是第一要务啊!
药先生把着脉,锁头渐渐锁起,沈浪看着,这颗心里七上八下的,只管紧紧盯着他的嘴,生怕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来。
片刻,药先生把脉完毕,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浪已急切问,“怎么样?”
药先生看一眼他怀里那位,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的女人,欲言又止。沈浪心下明白,转头哄着婉溪道,“溪儿乖,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先让……嗯,先让云落陪你,好不好?”
婉溪昏昏沉沉的摇摇头,“不要,我不要你走,不要你走!”
沈浪无奈,看一眼药先生:“这……”
药先生继续摇头,沈浪皱眉,忽的一拂衣袖,婉溪脸上的痛楚缓缓消失,转眼沉睡了过去。
沈浪深吸一口气:“现在说吧,我点了她的睡穴。”
“情况很不妙!”药先生开门见山,“她的腿伤一直没有好利索,后来,又雪里跋涉,更是又严重了一些,再加上她身怀有孕,体制本来便弱,现在又被施以毒刑,这体内又多了什么寒毒出来……这,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
药先生几乎要咆哮了,他行医这么多年,这丫头的身体是最难缠的。
沈浪脸色一暗,生生压着心下的担忧,抱着万一的希望,问道,“这……能有办法吗?”
“有是有……不过……”药先生欲言又止,沈浪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急道,“不过什么,你快说!”
只要能治好溪儿,他不介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这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药先生怜悯的眼视看着他,沈浪突的冷静下来,脑中冷光一闪,似乎想到什么,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出口道,“你,说吧。无论什么事,本少主都承受得住!”
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绝不眨眼!
“既如此,老头子就实话实说了。”
药先生顿了一顿,终于徐徐说道,“少夫人的体制很虚弱,所以,不能以平常的药理来施药,而且,少夫人身怀有孕,又中了寒毒……所以,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这个孩子,不能留了。”
不能留了……
仅仅四个字,却刹那间掀起滔天巨浪,沈浪双眸猛的一闭,眼泪潸然而落。
想到了,他刚刚就想到了。溪儿体制虚弱,要想活着,这孩子,就不能要!
可是……
他蓦的又睁眼,深吸一口气,“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明知如此,还要再问,他的心,比刀割还要疼啊!
那是他沈浪的骨血,是他与溪儿的爱情结晶,他……如此能舍?
想到在融雪谷时,溪儿说起她肚子里的孩子,那满脸的母性光辉,他怎么能忍心?
“可是少主,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药先生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择决,他也很痛心,“少夫人中寒毒虽然时日不长,但是,百日之后,便要发作,以少夫人的身体,根本撑不到那个时侯……所以,还需要趁着胎儿尚小,才好落胎,要不然到时候……很可能会一尸两命。”
一口气,将所有的可能与结果,都说了出来,药先生自己,也觉得这心上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一般,喘不过气来。
少主的第一个孩子,少主的亲生骨血啊,如果有可能,他怎么可能不保?
“你们……先出去吧。让我静一下。”
沈浪疲惫的挥挥手,让药先生几人退下,临走时,云落跟流水的眼里,都仿似含了泪意。先前找到少夫人的欢快一扫而空。
多灾多难的少夫人,这根本是个残忍的取舍。
“云公子,王爷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一出门,东宫的总管太监高田禄,便激动的迎了上来,在他的身后,还有满脸褶皱的张福公公。
曾经是月皇金世明身边的第一权势太监,如今却随着风沁的篡位,而被发配到这无人居住的东宫来了。
现在,终于盼着沈浪归来,张福的眼底满是激动的泪光。
“哦!是你们啊!王爷回来了,不过心情很不好。”
云落没什么心情的懒懒应着,言下之意,没事别打扰。而至于药先生跟流水,却是连抬眼的心情都没有,直接默然无声的走了出去,高田禄顿时愕然,“这,到底是怎么了?”
给张福使个眼色,两人谁都一脸莫名,摸不着头脑。可张福到底是从皇帝身边过来的人,脑子灵活,那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急急紧跑几步,追上去道,“云公子,老奴安排了房间,先去歇息一下吧?”
“也好!”
云落停下脚步,喊住药先生,“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也累了,先生便去休息一下,养好精神,可能少主一会还有吩咐。”转眼看向流水,“你负责保护药先生。知道了吗?”
流水点点头,也不在意是被云落给指派做事了,现下,药先生的安全,是第一考虑的事,只有药先生安全,少夫人才会有救。
云落道,“那你们跟着高总管走吧!”
他自己则停了下来,犹豫着,张福想了一下,上前道,“云公子,王爷他没事吧?”
身为先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太监公公,张福对于沈浪有种格外的关心。
云落看他一眼,“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便好!”
张福长松一口气,“阿弥陀佛,那便好。云公子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
“不用!”
云落一口回绝,突又想起什么,道,“王爷这次回宫,带了一些人回来,劳烦张公公去安排一下,不过,那里面的有些人,还希望张公公能够做到视而不见。”
云落的话里意有所指,张福是个明白人,自然也是一听就懂。“云公子,你放心吧,老奴什么都省得!”
转身去安排不提。
云落便跟着松了一口气,重新返回到东宫正殿的台前,一屁股坐下,悉心的守着,以防少主有事吩咐,可以随便答应。
当然了,那些日冕的人,云落根本不担心,这东宫后院里面有个刑房,那些人,知道要将林相他们怎么安排的,还有张福,既然上了少主这条船,最好老实一些,否则……他云落,绝不会手下留情!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落下,夜幕渐起。东宫的小厨房着冒着热气腾腾的香米粥,各色药材食材的放了进去,药先生亲自动手,将这一锅清粥硬是熬得喷香扑鼻。
流水在一边打着下手,问道,“先生,这些药膳,会有效调整少夫人的身体吗?”
“会的。”
药老头儿摸着胡子点头,望着锅里面的香粥,脸色却显得凝重。
流水知道,他是忧心少夫人的身体,因此,也不再说话,只管闷着头烧火。一时间,整个厨房里,除了四处飘散的米香,就是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先生,药膳好了吗?少主着人来问了。”
云落窜进厨房,四处抽着鼻子问,平日里明显跳脱的性子,也因为众人的压抑,而收敛了不少。
“马上好了,你准备碗勺吧!”
药先生回了一句,流水起身不再烧火,云落则乖巧的将勺碗拿来,揭开锅,盛了满满两碗,放到了食篮里,流水又放了几样小菜进去,云落提了走。
……
东宫正殿寝宫,婉溪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着,身上的伤疼得厉害,虽然涂了药先生给的药,但到底这种伤,创口面积非常的小,药物渗透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尤其是女子的下身部位,更是动都不能动。婉溪生生咬着牙,哪怕是放得腿麻了,她都宁愿忍着。
刚开始,沈浪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她的腿伤又重了,不能动了,顿时吓了身冷汗的急急问着,婉溪一直吱吱唔唔的不说,直到最后,沈浪急了,一把脱了她的裤子,才发现……身为女人,那一处最重要的生育之地,此时此刻,已经血色漫布,惨不忍睹。
顿时,气得脸色扭曲,当即就要奔出去,非要将那个瞎了一只眼的李嬷嬷生撕活剥了去。
“你……不要!”
婉溪痛叫一声,伸手抓他,不小心牵动了伤势,瞬间又疼得眼泪直流,沈浪急急回神,双眼血红的低吼着道,“溪!我不杀她,我难消心头之恨!”
颤巍巍的指尖轻轻沾了药物,一点点的轻轻涂在她的神秘之地,婉溪刺痛中带着清凉的感觉,她泪意潸然而落。
“沈浪,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自从穿越之后,她一直顺风顺水的,就算之前那会,会被程罗儿欺负,也从来没有这么悲惨过,绝望过。
沈浪手尖一颤,强压着泪意道,“不会的,我发誓,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护着你,绝不会再随便丢下你,让任何人再欺负到你!”
一次又一次,她受伤,痛苦,他却只能在事后弥补,看着她痛,看着她受罪……他真恨自己,为什么答应的所有承诺,都做不到。
“不……不怪你的。”
婉溪摇着头,苍白的脸色有些红,“可以了吗?我觉得好多了,我……”轻轻的咬了牙,虽然彼此之间,已经熟悉到同床共枕,也有了孩子,但是让她以这样的姿势,赤身LUO体的躺在他的面前,她还是有些囧。
呜呜呜!
那里……看得好清楚啊,他还在慢慢的上着药。
这样的感觉……羞死了。
“不行,你伤的这么严重,必须要好好涂药才是!要不然,怎么能好得了?”
面对着眼前,自己心爱女人的身体,沈浪半点情/欲都没有。他认真的干着手边的活,像是在做着一件最神圣的事情一般,认真,小心,仔细,像是珍宝一般,恨不能将她的伤,亲身代劳。
“相公……”
婉溪眼角流着泪,喃喃的叫着,有他如此,她真的很开心的。
沈浪怔了一下,唇角弯起,暖暖的笑意终于再度出现在眼底,收手道,“好了,除了这里,还有哪里有伤?”
“没,没有了。”
婉溪眼神躲闪,就这一个地方,就羞得不行了,别的就算有,她也不想说了。
“真没有了吗?我看看!”
沈浪看出了她的躲闪,不容拒绝的道,“光你外面手臂上腿上露着的伤处就有几百处之多,我不信你身上别的地方没有。”
想到那两个贼婆子的狠毒,沈浪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能够在女人的私.密之处下那样的毒手,难保不在别的地方也下狠手。
忽然想到什么,直接伸手,解开了她胸前的衣襟,婉溪顿时臊得脸色通红,结结巴巴的道,“不,这里……这里没有。”
满是针眼的手背慌慌的抓住他,沈浪心里一痛,“溪,我知道,你是因为害羞,可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已经是我命定的女人,你的身体我有哪里没见过吗?”
“痛在你身,伤在我心,溪,让我看看,好吗?”
心疼她的各种隐忍,更加心疼她到了这个时候,都不愿意让他看她的伤,可想而知,在她看不见的衣服下面,该是何等的惨不忍睹?
婉溪哭了,再次哭得眼泪鼻涕的,不停抽泣着道,“看看……就能好了吗?她们,她们不是人!不是人!”
想到那一场残暴狠戾的针刑,她到现在都浑身发颤,做梦都惊醒。
“给我看看!”
沈浪沉了脸,却是动作极其温柔的拿开她护着胸的双手。
婉溪流着泪点着头,脑袋撇向一边,沈浪深吸一口气,慢慢解开她的衣服,掠起她胸前艳色的肚兜……
只一眼,沈浪脑子里就气得暴血乱窜,恨不得要把那些人碎尸万段喂了狗才行!
一个女人的身体,那被称为最柔软最美丽的胸前,全是大大小小的细碎针眼。
有的出了血,结了疤,有了已经泛了紫色,在她洁白如玉的胸脯上,触目惊心的耀武扬威着。
这样的痛,怕是一个大男人,都难以受吧?
溪儿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承受下来的?
“你这里……伤得不轻,其它地方也肯定还有,给我看看!”
索性看了胸前,便一直看到了低。
不由分说的,沈浪一点一点,轻轻用剪刀剪碎了她身上的衣服,果然,她身上的肌肤,就没有一处好的。
尤其是小腹……
他目光蓦然下移,眼一晕,差点黑倒。
他的孩子,孩子……
虽然刚刚,他听药先生说了,这孩子有可能会保不住,可现在,当他亲眼看到的时候,却仍旧是无可压抑的怒了。
“他们,我们要他们……生不如死!我要他们尝尽世间所有的酷刑!”
她的肚子上,也满是伤痕,不过,却是比她上身的伤,要少了许多。婉溪闭着眼,白着脸道,“我……我已经很努力的护着了,可是她们,她们要扎死我的孩子……”
想到那一幕惨绝人寰的经历,婉溪突然打个寒战,下意识的缩着身子,想要逃避沈浪的触摸。
疼,揪心的疼啊!
不止身疼,疼的,更是心!
“溪儿,不怕,不怕的……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要……”
沈浪嘶哑着声音,努力的憋着眼泪不让自己流下来,轻柔的指尖一点点涂过她身上的伤势,婉溪撇着脸,闷闷的道,“可是,我只想要这个孩子。”
微嘟着嘴巴,她可怜巴巴的伤心着。
这个孩子,她期盼了这么久,她怎么舍得就让他这样还没出世就死了?想到之前那两个婆子所下的毒手,她脸色越发惨白:“相公,这孩子……他……”
他会不会,就这样死了?
沈浪正在擦药的手猛然颤了一下,又继续轻轻的涂着药,压抑着嗓音道,“不怕,有药先生在,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因为她的身体,因为她体内的寒毒,他不敢对她讲实话。
婉溪却是全部听在了心里,她终于松口气,软软一笑,“好,只要孩子没事,我就放心了……”
呢喃的话音到了最后,已渐弱到微不可闻,沈浪顿时慌了,猛的叫着她,“溪儿,溪儿……你醒醒,你怎么了?!溪儿!”
云落刚好端了粥从外面进来,见状,立即吓得魂飞魄散,“嗷”的一声叫,急又去厨房请了药先生过来,等得诊治之后,众人均都觉得是虚惊一场,可都吓得不轻。
差点,这心跳就停止了。
药先生无语道,“少夫人身体虚弱,长时间未曾好好进食,又中了毒,受了酷刑……这身体,相当的虚弱,要多休息才好。不过,该吃的饭还是要吃一些的。”
话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转向沈浪道,“那些药,你帮她涂了吗?”
“刚刚涂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