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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连夜驰援为那般
    无数鲜卑精兵将士扑了过来,用他们的性命和身体,阻挡城头的利箭武器,血腥气息浓重,随风飘荡,短短几分钟内,无数尸首在居庸关城下堆积如山!

    段斩尘被部下们拼死带了出去,为了把段斩尘救出去,鲜卑将士付出了巨大代价。

    “殿下……”

    脸色铁青透出一缕隐隐的黑气,段斩尘一声不吭紧紧抿住唇,双眼紧闭昏迷不醒,被部下大将抱在怀中,一路退了下去。

    他们刚刚退出不远,居庸关中的精兵就潮水一般汹涌而出,战马嘶鸣,刀枪森寒杀了过来。

    “退,你们带着殿下退,我阻挡一阵。”

    有人代替段斩尘传达军令,一直劝阻段斩尘进入居庸关的那员将领,不停地发布命令,然而主将五王子生死不知,人事不省,进入居庸关的所有将士,如同被怪兽吞噬了一般,毫无动静,让鲜卑军心涣散。

    纵然是有人及时传令,也无法阻止潮水一般的溃败,一路退了下去。

    幸好有大将代替段斩尘主持军务,下达命令,鲜卑精兵一路边战边退,很快便组织了有效的阻截,护住段斩尘一路败退。

    但是在赫连曼秋发明的那些武器面前,今夜这场角逐,先惨败了一场,赔上明王的北国鲜卑精兵,注定是要继续溃败不止。

    “将军,回将军,镇北伯有书信送来。”

    “该死!”

    为首的将领接过书信在火把下看了一遍,狠狠地把书信捏成一团,紧紧地握在手心。他已经把事情经过草草写下,用信鹰向太子段特彦传达回去。

    思考良久,将领不得已回了一封书信,无奈地答应了赫连曼秋的条件,一路退兵到寒江以北,远离居庸关二百里之外。

    寒江,北国鲜卑曾经用了无数精兵和力量才越过寒江,如今却不得不把寒江拱手相让,无条件退到寒江以北,所攻占的地盘和取得的战机,失去大半!

    赫连曼秋并无心和段斩尘鲜卑精兵交战,去趁机彻底击溃段斩尘,把鲜卑精兵一路赶回到北国境内。

    她的心,早已经飞到律王那里,居庸关的战事尚未结束,送去书信接到对方同意退到寒江以北的书信,便带着心腹精兵大将,连夜离开了居庸关,直奔律王溃退的路线而去。

    “将军,真的要一直退到寒江以北?”

    将军长叹一声:“如今五王子昏迷不醒,中了镇北伯精心配制的毒药,镇北伯用五王子的性命胁迫,若我等不退到寒江以北,三日之内五王子就会毒发而死!如今,镇北伯手握神兵利器,亲帅精兵,鲜卑将士军心涣散。与其与镇北伯苦战,被逼溃败折损无数健儿,不如主动退避到寒江以北。”

    “这,该如何向太子爷交代?”

    赫连曼秋身边只带了一千精锐轻骑兵,趁着夜色离开了居庸关,居庸关还有甘予玄派来的将领驻守,她无需太过担心什么。

    鲜卑精兵退却到寒江以北,有寒江为天险隔江对峙,她想鲜卑王经历这次惨败,明王也被她缉拿归案,再没有什么名正言顺的理由出兵,也该是整顿军马重新筹划。

    她打了一个时间差,要利用这短短停战的时间,去打探律王的消息,想找机会见到律王,确定律王到底是不是墨白。

    “禀主上,镇北伯连夜击溃鲜卑精兵,令鲜卑蛮子一路溃败,明王被生擒。鲜卑五王子段斩尘昏迷不醒,鲜卑人答应一直退到寒江以北,镇北伯当夜便离开了居庸关,如今去往滨州府!”

    甘予玄眸色深寒,目光落在地图上,滨州府,如今律王溃败一路退到滨州府方向,定会在滨州府停留整顿喘息。

    她去了滨州府,难道是要去见律王?

    她和律王之间,到底有什么隐秘?

    微微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之所以用如此快的速度,施展雷霆一击击溃律王,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

    “阿蛮,你可知道爷这是为了你吗?”

    甘予玄在心底问了一句,唇边满是冷笑,如何会忘记,当初她伤重之时,和他同床共枕,在他怀中深夜噩梦中呼唤过的那个名字!

    阿蛮,你可是要去滨州府吗?你去了滨州府,见到律王又会如何做?

    “主上,赫连擎宇违背主上军令,罪不容赦!”

    黑暗中,一道黑影雾气一般,矗立在黑暗之中,冷漠的语调透出无情肃杀。

    “不必去管她,且看着就是。”

    “主上为何对赫连擎宇如此的纵容厚待?如今他违背主上军令,分明是对主上有了异心,不可再纵容!”

    “居庸关她交给了爷的人,若她真的要做什么,对爷有异心想反,就不会把居庸关交给爷的人。任何人不得对她不利,爷要看她想做什么。”

    “是,遵命。”

    “你亲自走一趟,去暗中跟着她,务必要保护她安全。不必显露行迹,亦不得阻止她做什么,勿要让她发现你带人跟着她。在必要的时候去保护她,爷绝不容她有失!”

    “是,末将遵令,请主上放心,末将必定倾力保护镇北伯安然无恙。主上,若是他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要附从协助律王……”

    黑影停顿下来,忽然笑道:“主上,末将跟随主上多年,却不曾见过主上如此在意一个人。”

    甘予玄笑了一下:“坐吧,有话直言便是。”

    黑影恭谨地躬身:“谢主上赐坐,末将久闻镇北伯美名,能令主上如此器重惜才,纵容宽待,想必那位镇北伯真的是不世出的奇才,惊才绝艳之辈。主上待他如此厚恩,却不知他对主上有几分忠心?”

    “她的心,爷会捏在手中,有心无心都休想从爷的手心离开!”

    “主上……

    书房之中,一番密谈,赫连曼秋此时身边只带了几百人,一路疾驰,星夜不停直奔滨州府。

    “殿下,启禀殿下,有密信传来。”

    律王早已经在院落中不眠不休,看到信鹰落下便知道是镇北伯的信鹰到了,亲手从信鹰上解下密信,转身进入房间才展开密信。

    看了密信上所书,律王不由得微微叹息不已,若是再早一些时候,或许那位少年的到来,还可以扭转战局,成为他的臂助。如今,他也不敢去期望赫连曼秋会做什么,肯冒着灭门九族的危险,在这个时候倾力协助于他。

    “主上……”

    站在律王身边的一个文士,满是阴沉之气,轻轻呼唤了一声:“敢问主上,镇北伯密信上说了些什么?”

    律王把密信递给心腹谋士长叹:“若是当初本王举事他便肯一起兴兵举事,也未必就落得如此地步。如今本王惨败溃退,内无粮草外无救兵,他却在此时趁夜赶来,又有何用?”

    “居庸关之围,必定是已经无碍,否则镇北伯也不会抛下居庸关不管,私自前来滨州府。前日接到居庸关的密报,仍然被鲜卑精兵围困,如今不过一夜过去,难道居庸关就无事?”

    “本王看不透他,他虽然年幼,行事说话每每出人意料。如今他位高权重,手握兵权拥有荆北封地。进京觐见父皇,入了父皇的眼,备受太子宠爱器重。从不曾见太子对谁如此的容忍,为了他更散尽东宫娈童众多美妾,他对太子爷的冷淡疏远,也不见太子爷愠怒。”

    “擎天公骤然出兵,势如破竹一般,臣心中疑惑。本以为此事擎天公是会旁观,从中渔利。却不想擎天公忽然出兵,此事破费思量!”

    律王阴冷不语半响才道:“擎天公究竟要做什么,本王也猜不透,能在此时到滨州来,你说赫连擎宇是来做什么?”

    “主上之意……”

    谋士心中一震,眸光波动不止。

    “去探听居庸关最新的战报,尽速拿到!”

    “是!”

    “伯爷,从哪条路走?”

    赫连曼秋停顿了片刻,低头看着手中的军事地图,如今滨州四周皆有雄兵把守,她此来没有标明身份,所带的兵马皆是用着甘予玄的旗号,希望尽快通行到滨州去。

    律王叛乱,被困滨州,周围来往盘查极其的严密,若不是她用了甘予玄的旗号令牌,也不能一路如此顺利地到达这里。

    “前面是镇北伯到此了吗?”

    赫连曼秋抬头望了过去,却看到被她扔下留在居庸关的血剑带着一队隐卫,似乎坐在路边等了她有一段时间。

    血剑走了过来,亲兵让开一条道路,血剑到了赫连曼秋的战马面前躬身施礼:“伯爷,小人在此地恭候伯爷已久。”

    “不想大哥走在我的前面,可是主上有什么吩咐?”

    血剑淡漠一笑:“若伯爷将主上的军令吩咐放在心中,如何会有昨夜的事情,更不会出现在此地。”

    “我违背主上军令,自会在日后亲自去向主上请罪,大哥在此地等我,是要阻止我前进吗?”

    “不知伯爷要去何处?”

    “滨州!”

    赫连曼秋抬头,向滨州方向望了过去,刚刚接到律王的密信,律王已经败退到滨州。

    “这一路,伯爷用的岂非都是主上的旗号?主上有令,沿路不得阻拦伯爷,放伯爷去滨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