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可曾备好？”
甘予玄声音不大，却是带着莫名的穿透力，从帐篷中一直传了出去。
“禀主上，已经备好，可否给主上送进去？”
外面有人答应了一声，有人走到帐篷近前，恭候甘予玄吩咐。
甘予玄翻身，看了赫连曼秋一眼，赫连曼秋松开手，趴伏在床上微微喘息轻声地咳嗽起来。
“送进来。”
甘予玄坐在床边，双腿垂在床边，有人即刻进入帐篷，躬身到了甘予玄近前，半跪在地上为甘予玄穿上靴子，头也不敢抬起。
“药熬好了吗？”
“是，主上，已然熬好，青统领亲手熬制了药，还给少将军熬制了粥。”
“如此，却是要谢过青统领。”
赫连曼秋哑着嗓子低声说了一句，甘予玄斜了赫连曼秋一眼：“不要说话了，安生点躺着。”
“是。”
赫连曼秋应了一声浅浅地笑着，看着甘予玄。
甘予玄扭过头不去看赫连曼秋，就不能给这个小子，是不能给这个丫头好脸色，否则这主就是蹬着鼻子上脸的人。
“主上，属下把粥送来了，不知可否进去。”
青鸾娇媚的声音在帐篷门口说了一句，甘予玄让青鸾进来，青鸾低头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托盘躬身施礼，把托盘放在桌案上，微微抬眼向床榻上看了过去。
赫连曼秋微笑抱拳，用手在咽喉处比量了一下，表示咽喉肿痛不便说话。
看到赫连曼秋的笑容，青鸾瞳孔收缩了一下，目光落在甘予玄身上，去偷窥甘予玄的脸色。
甘予玄端起粥，试了一下温度，感觉恰到好处：“起来喝粥吃点东西吧。”
赫连曼秋坐了起来，摇摇晃晃靠在床头，甘予玄起身，抬手将赫连曼秋抱到床边坐好，靠在床头上，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有人将饭菜送入大帐中，躬身一声不响地放下，再躬身退出。
“主上，属下已经将少将军的药熬好，在火上温着，等过半个时辰，属下再送过来吧。”
“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青鸾低声说了一句，微微抬头目光再一次落在赫连曼秋的脸上，目光忽然暗淡了一瞬，低头躬身退了出去。
赫连曼秋低头喝了几口粥，抬眼看着甘予玄：“青鸾是主上的女人吧？”
她声音极其低微，目光落在甘予玄的脸上，看这个腹黑皮厚的男人，会如何回答她。
“与你何干？”
甘予玄冷声说了一句，眸子中露出戏谑之色，看着赫连曼秋：“莫非你要想做爷的女人，让爷对你负责？”
“主上缺什么，也不会缺女人，末将又不能入主上的眼。”
“你如何就知道，不能入爷的眼。”
伸手，甘予玄勾住赫连曼秋的下巴，手指缓缓地从赫连曼秋的下巴唇边掠过，擦拭掉赫连曼秋唇边的粥痕。
赫连曼秋忽然伸出舌尖，在甘予玄的手指上轻柔地舔了一下，调皮地歪着头看着甘予玄：“末将可是已经入了主上的眼，何时又能入了主上的心？”
“想入了爷的心，且等着吧。”
“却不知，主上的心中，是不是还有位置，末将没有什么耐心。”
甘予玄手停顿下来，看着手指，看着她粉嫩的舌尖，俏皮地从他手指上舔了过去，这是明目张胆的勾引。堪称是烟视媚行，但是她做出来，却不知道是为何就如此顺理成章，似乎没有半点不应该。
“大胆！”
“末将的胆子，本来就是被主上纵容大的。”
赫连曼秋轻柔地上说了一句，夹起菜送到甘予玄的唇边，笑吟吟地看着甘予玄。
甘予玄脸色冷峻，淡漠地看着赫连曼秋，赫连曼秋撇撇嘴，缓缓地把手向回缩去，却被甘予玄一把握住手腕，低头吃了她筷子上的菜才松开了手。
“且吃了饭，去好好想想，等过两天你好些，该如何在爷面前请罪，解释这件事。”
“主上有多少女人？”
“你若是想做爷的女人，爷不在乎多一个。”
淡漠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让赫连曼秋打了一个寒战，微微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她才停止了咳嗽，低低笑道：“主上，末将本就是主上的人，连这条性命也是主上的。”
“未必。”
甘予玄回了一句，低头用饭，赫连曼秋也不再开口，默默把粥喝了下去，没有什么胃口，又喝了一碗羊奶，感觉困倦起来。
看起来，她真的有做猪的潜质，难怪狼王鲜于镜台要叫她小猪。
懒洋洋地漱口后躺了下去，身边有着甘予玄身上好闻的味道，她舒服地搂住狐裘，闭上眼睛。
“主上，药给少将军送来了。”
青鸾在外面回禀了一声，得到甘予玄的允许进入大帐，把药放在床头的桌案上，低低地声音呼唤：“少将军请起来用药吧，药凉了不好。”
赫连曼秋微微转身，看了青鸾一眼笑了一下，费力地翻过身哑着嗓子：“多谢。”
接过药，试了一下温度，大口两口就喝了进去。
青鸾端过温热的牛奶，递给赫连曼秋：“这是主上吩咐给少将军一直热着的，特意从野外找了蜂蜜回来，加入在里面。”
“末将多谢主上恩典。”
低声嘶哑着说了一句，接过牛奶喝了半碗，无力地放在桌案上，闭上眼睛重新躺了下去。
“主上，属下为主上准备了热水，主上一路劳顿，今晚就沐浴解乏吧。”
“嗯。”
甘予玄答应了一声，目光落在赫连曼秋的身上，这个丫头刚刚说过要看他沐浴，把他看她的账看回去，这会儿青鸾就给他准备了热水。
“属下这就拿过来，侍候主上沐浴更衣。”
青鸾脸上露出些微喜色说了一句，目光有些不情愿地从赫连曼秋的身上掠过，躬身退了出去。
低低的笑声，从床榻赫连曼秋的唇边溢出，她扭过头看着甘予玄：“主上，若是多有不便，末将也不一定就今晚要看主上沐浴。以后日子长着呢，如今末将病的不轻，不如主上便另外赐末将一座帐篷，也免得打扰了主上良宵。”
眸光微寒，闪电一般从赫连曼秋的脸上掠过，让赫连曼秋顿然哆嗦了一下。
一抹无良笑意在甘予玄的唇边翘起优美弧度，薄唇一如上弦月般魅惑诱人，让赫连曼秋感觉到不好的预兆。
她又触怒了这位腹黑的主上吗？
怎么可以忘记，如今她就是甘予玄手心的蚂蚁，甘予玄要如何处置她，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主上，末将错了，饶了末将吧。”
她急忙求饶，愁眉苦脸低声咳嗽着，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爷看你精神健旺，明日定然可以自行骑马赶路，今夜便是你来侍候爷沐浴，让你看个清楚明白，也免得说爷欺负了你，占了你的便宜。”
“噗……”
赫连曼秋有吐血的冲动，一头栽倒在床上，早已经知道这个男人腹黑无比，心狠皮厚，有着一副黑水晶的心肝，她干嘛要来招惹他？
凭什么，她被他看也看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还要让她去看他沐浴。好吧，看美男子沐浴是一种享受，但是为什么要她侍候他沐浴？
满眼阴云密布，赫连曼秋喘息着，就她现今这副模样，能侍候这个男人沐浴吗？
她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军州代理守备将军好吧？
不是他的小丫鬟，也不是他的奴婢，这个男人太黑了。
“怎么？不愿意侍候爷？”
甘予玄戏谑地问了一句，语气蓦然寒洌起来：“你的罪，爷先给你记账，军州那些人欺上之罪……”
“愿意，末将是太愿意了，因为惊喜过度险些晕了过去。能侍候主上沐浴，乃是末将的荣幸，荣幸之至。”
赫连曼秋急忙接口，只要甘予玄肯放过军州的那些大将们，侍候沐浴就侍候沐浴，有不是没有见过男人，不算什么。
不多时，青鸾将热水送了进来，把东西都准备妥当，躬身去为甘予玄宽衣，哪怕是不能被主上召幸，能亲手侍候主上沐浴，她也是欣喜的。
“你退下吧。”
一句话，让青鸾呆住，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立时就跪了下去声音发颤：“主上，若是属下侍候不周，恳请主上赐罚。”
“无事，退下。”
青鸾再一次楞了一下，微微抬眼偷窥甘予玄的脸色，见甘予玄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并无怒意不满，失望地应了一声。本想再恳求一句，问一句没有人在，谁侍候主上沐浴，终于是不敢问出来，躬身退了出去。
“十丈之内，不得令任何人进入。”
“是，主上。”
外面有人低声答应了一声，甘予玄这时才微微睁开眼睛，眯成了两道危险的弧度，看向赫连曼秋。
“要爷请你下来，教给你如何侍候爷沐浴吗？”
“不敢。”
赫连曼秋故意哆嗦了一下，怯生生地从床上滑了下来，俯身穿上了鞋子，走到甘予玄的面前，任命地伸手解开甘予玄身上的衣襟。
她忽然间想起，前几日刚刚看过狼王鲜于镜台沐浴的戏码，是不是这个大衡皇朝的男人们，都有暴露癖，喜欢被人围观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