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自欺欺人?”
六个字却侧地毁掉了安陵恪最后的希望。
“为什么?”
“木轻能保我一生无忧”
“一生无忧?难道朕不可以吗?还是说,你觉得朕不可以?”竟然是如此可笑的理由。
一生无忧?
木轻有这个本事吗?别的不说,就是两国之间的战事,她也不可能一生无忧。大新与大良之间的战争并非一时半会就能结束的。
而且,熟胜熟败,谁也不能望断。
她凭什么说木轻可以让她一生无忧?
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木轻给我的一生无忧,并非是岁岁平安,而是安心。他不会让我整日都活在猜忌之中,更不会让我活着算计之中。我无需活在担忧之中,不用担心今日谁要害我,明日谁又要杀我”
这样的解释无疑是给了安陵恪重重的一击。
一时间竟然是无话可说,心头仿佛被一块石头狠狠的压住,在也无法呼吸。
一动不动。
安陵恪害怕,他害怕动弹了一下,就会全身撕裂般的疼痛。
“那又为什么,引我来?”
怪不得,怪不得呢。自从上次她被木轻劫走之后,那荷包就已经落入木轻的手里,他怎么就忘记了呢。若非她和木轻有联系,木轻怎么会将这东西还给她。
木轻本来就对她心有所图,能将东西还给她,自然是……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不,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引我来?为什么要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不是恨他恨的入骨吗?
不是这辈子都不想在见到他吗?
“为了让你痛,让你痛不欲生”
为的是将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全部都还给你,一分不差的全部都还给你。
“你知道吗?我所在乎的,不是谁给我安心。你是为了得到江山而想得到我,而木轻而是为了得到我而想得到江山。这,才是最大区别。不是我不爱你了,而是我不能再爱你了,这样,我觉得对不起木轻,”
“那我呢?你不要对不起木轻,难道你就要对不起我吗?”
为什么她要选择木轻?为什么要放弃他?
木轻,木轻。
为什么要是木轻。
“那你觉得我们能回去吗?江山,我,你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放弃我,所以,我们回不去了。”
“你怎么会这么狠?先是给了我一丝希望,又毫不留情给我一击,让我痛不欲生,呵,你果然做到了。这辈子,我都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痛过”
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已经没有任何的力道了,便推了他一下。
果然,他就那么的倒在了一旁。
逃脱了他的禁锢。
瞬间便远离他的身边。
而,安陵恪则是躺卧在床榻上,目光空洞极了,一瞬不瞬的盯着上方。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紧张的很。
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安陵恪才轻轻吐气“你走吧,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听到安陵恪这么说道,画兮有一瞬间的呆愣,恍惚了一会。
“荷包里的东西,我还给你,从此以后,全凭自己的本事来夺这江山”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凭自己的本事?
安陵恪笑了。
如何凭自己的本事?他手里半数兵权都已经被安陵祈佑带走,先帝遗诏又如何?如今只能证明他是光明正大的做了这江山。
得长公主者得天下,不过是先帝的一场预谋罢了。
先帝竟然是如此的爱着那个女人,为了毁掉那个得到她的男人,不惜毁了自己的江山。不惜将天下黎民百姓陷于水火之中。
那样如此心狠的男人,竟然会对自己夺其皇位而心存愧疚。
他这个儿子在他的心里倒是有着什么样的地位?
他有当他是他的儿子吗?
费尽心思布下的阴谋,为的就是就给安陵祈佑一个机会。
真是天大的讽刺。
可是,他又多么的庆幸,若是没有先帝的阴谋,他又怎么会遇到她呢?
画兮离开之后,竟然是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任何人拦着她。
而,刚刚出了驿站,便看见云重了。
“你怎么在这?”不是说好三日之后的吗?
“怕你三日之后走不出这里”
倒是有些赌气的韵味在里面,引来画兮的鄙夷。
“最近有什么动静?”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累的”她现在满心都是对安陵恪的恨,恨不得立刻毁掉安陵恪的江山。她什么时候才能认清楚自己的心。
“走吧”
安陵恪的心思谁能揣测的到?说不定等一会又变卦了,想走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趁着安陵恪还没有返回,自然是要尽快离开的。
“据说,金海微早就和安陵恪分道而行了。探子回报说,她应该是去了莲山,去找傅飞雪了”
“傅飞雪?傅飞雪在莲山?”
那,安陵恪是搬救兵的?
可是,区区一个傅飞雪有能做什么?能帮他力挽狂澜不成?
“对,他们兄妹都在莲山”
“西宁公主?”原来他们兄妹在一起,也好,那个小丫头莽莽撞撞的,有傅飞雪看着也能保她平安了。没有想到,最后,倒是他们两个最逍遥快活。
“你可不要以为,经过哪些事情之后,她能老实些”
西宁公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事情还做不出来。
“怎么了?”听到云重这么一说,画兮眉头一蹙,怎么她是又惹出什么祸端了?
云重轻叹一声“她啊,为了傅飞雪和木傲心能够在一起,孤身一人去了塔里皇宫,潜伏在木傲心的身边,希望能说服她和傅飞雪远走高飞”
画兮一阵头痛。
“她还真是会惹麻烦”
云重失笑,这个时候的她才有一丝的人情味,好像……好像只有那个姑娘才能让她有这样的表情吧。
“哦,对了,她现在恐怕不希望你叫她西宁公主,她现在叫傅海棠”
云重了然一笑,这个名字倒是有意思。
海棠,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依然选择叫海棠,看来她对金家的那个身份很是怀念。
就好像……某个人一样。
“她和你一样,都不能忘记那十年来所发生的事情,都认为那个身份才是她人生所要面对的身份”虽然不是自己真正的身份,但是经过那么多的事情,错换的身份给她们带来的一切,她们都已经接受了。
潜移默化的认定了这个身份。
就连名字都不愿意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