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澈好笑地携了她的手,往屋里首位而去,那里,贵妃居于上,见上官澈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携了洛璃晚的手往屋里来,连忙起身相让,刚刚说话的嫔妃脸上也是五颜六色的。
“几位娘娘今儿怎么好性来寻了晚儿来玩?”上官澈在外人面前永远是温和谦让的,面上浅笑,叫人如沐春风。
洛璃晚暗叹一句“狐狸”,却也庆幸他能来解围。
贵妃端庄得体,比皇后娘娘还要年轻,实际上,年岁也只才十八,是仁徽王为帝后,南边儿那位郡王之女。
贵妃之前在娘家已经许了婚事,就等着嫁人了,却因着其父为权利计,才舍了那家中一表人才,年轻有为的表哥,进到宫中来。是以,她也最看不得人家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酸了洛璃晚与上官澈几句,众人觉得无趣,本打算来试探下这鹤家的太子妃是何深浅,嫁进天家来又是拿了什么交换的,谁知一来之后,这位太子妃痴痴笨笨,一句实用的都问不出不说,还连连岔开话。
这不,耗了两个时辰,连她们这样爱聊天能坐的,都坐不住了,还没等贵妃下猛料,太子就来了。
众人见贵妃失利,再也坐不住,接二连三的告退,最后贵妃面上挂不住,冷哼了一声,甩袖也走了。
洛璃晚恭送了这群女子出去,回头抹汗,对着上官澈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说我要不要提前搬出去?若她们再来一次,可真要把我逼疯了,刑讯逼供也没这样的。”
上官澈笑,正要说什么,却见碧落往这边走了,不由问道:“这会儿不去整理库中,跑过来做什么?”
碧落先是给两个人行礼,才有条不紊地道:“是铭宇,叫了人去库房中寻属下,说是前头温宿的使臣求见。铭宇不好来后院,才托了属下过来回话。”
洛璃晚本还以为与自己无关,哪料听碧落一句“温宿使臣”顿时顿住了往外走的脚步,“咦,碧落说的是……李胤尧吗?”
碧落点点头:“是李少将军,铭宇不知他来者为何,不敢贸然带进来,所以特让属下来请示太子殿下。”
上官澈那里还在沉吟,半晌,方道:“李少将军的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按说早该出发回返才对,拖到如今,也不知所求为何。这样,你叫铭宇带他回去驿馆,我与他在驿馆见面吧。”
碧落应允而去,洛璃晚思量许久,方道:“我们今天不出门了吧?”
上官澈含笑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傻瓜,去收拾身普通点儿的衣裳,等见完了李少将军,我带你去四处转转。”
上官澈认为好的地方,自然不会是洛璃晚所熟知的地方,他这样的显贵,平素游玩的地儿,自然会更有档次些,洛璃晚原本被李胤尧的到来弄的有些低沉的心,终于拨开云雾,始见光明。
二人装作寻常百姓出游,带了几个侍卫就乘了马车出门。
驿站离着皇宫并不远,也是方便使臣进宫便宜。
李胤尧此刻正在屋内,与他一起的还有梦芯玫在,不同于李胤尧的坦然淡定,梦芯玫梦老板的脸色一直都不好,直到仆人上来汇报说是皇太子的车驾到了,她脸上才出现一点点神采。
“你不方便出去见太子,还是有我去说吧。”李胤尧如是道,安抚了下梦芯玫一番,“洛璃晚那里的东西,你若真的想要回来,我自然会想想办法,但如你们之前那么冒险,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梦老板俏丽的眉眼一挑,颇为气急败坏地道:“我想要?少主,你可知道你这乃是诛心之语?那些东西,本就该是主上与少主所有,如今暂放于洛姑娘之手,本该由她物归原主,而不是胡乱用来显摆。”
“那会儿海贼并非善与之辈,你且听坊间传闻,哪里能知道当日放生何事,如今洛璃晚安然无恙,东西也在,等我央得夕照太子,使你们有机会面见一番,你必要亲自与表妹道歉,使她原谅你,毕竟之前你们的所作所为,也足够能令人生恼,若她有什么要求,你自管斟酌答应,不要再为难她。”
梦芯玫显然不满:“少主,如此优柔寡断,实在非良策。”
李胤尧只是摇摇头:“梦老板,我尊称你一声儿老板,也是看在已经故去了的沈姑父面上,可你看你们如今都在做些什么?表面上看似是要拿回沈姑父遗物,看似是尊崇他的,可实际呢?那东西是姑父亲送给洛璃晚表妹的,而表妹的身份,也足以匹配这一交代,我不明白,你们到底耿耿于怀个什么。”
梦芯玫赌气扭过头去,不愿与他多说废话,目前最重要的事儿,是先见到洛璃晚再说。
窗外,上官澈正贴心地扶着洛璃晚登下马车,这一幕恰好落在满心不顺的梦芯玫眼中,恨声冷笑:“看到没有,如今她已经嫁为人妇,可这人乃是夕照的当国太子,您是不是忘了,您若要收复柔然,势必要征讨温宿,夕照两国,如今,呵!”
李胤尧倒是没有不耐她的挑拨,毕竟她所言为实,起身看了眼窗外,只瞥到二人入馆的一袭一角,不由笑了笑,虽不甚在意这位表妹,可她若一身平顺,他心里也要痛快些,毕竟,二人尚有一层血脉关系在,没有看她不顺,置之不理的道理。
只是,就如梦芯玫所说,她如今的身份,也是一份阻碍,若能拿回沈清留下的东西,大家谁都能放心,能安心了。
外头自有侍应引了人到餐房内待坐,李胤尧为主人,自然不好冷落了贵客,只示意梦芯玫安心之后,便独自前往那一屋会客。
窗外有声儿轻响,梦芯玫轻“嗯”一声,有道人影从窗外闪了进来,是梦芯玫身边的探子。
“洛璃晚身边的那位清儿姑娘离开东宫之后,去见了韩敬,那位欧阳清聿也来了夕照——翎羽离开东宫之后,半路上遇上了清儿,一直尾随其后,属下前往跟踪,险些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