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大婚当日的安排,碧清笼统说了一些。
因她也是未出嫁的女子,而往日里也并未见识过皇家的婚礼,自然,许多事她知道的还没铭宇多,好歹囫囵着过去,俩人都松了口气,只知道,真正忙碌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等着晚饭过后,洛璃晚在甲板上吹了吹风,沿岸的景色已经熟悉,往来的船只也多了起来,心下畅快,便回了屋子里沐浴换衣,却是等要歇下时,上官澈那里派了阿二过来叫她。
“夫人,主子那里有些话要与您说,还请您过去一趟。”
洛璃晚不耐,好歹有些困意,也被这一声儿给吓没了,“可说了是什么事没?”
阿二倒是难得小心翼翼,生怕搅得洛璃晚不去了一样,那样的话,他那顶头上司一定又要折腾了,“倒是没说,夫人去了便知道了。”
洛璃晚见打听不出什么来,只得披了外裳,也不怎么收拾利落,只看着没失了规矩,打着哈欠便走了过去。
“喂,上官,已经很晚了,你不要睡,我还要睡呢。”
却看见的是上官澈阴沉的一双眼,被吓得整个人都寒了下来,不知不觉,后背上的汗毛感觉都根根支棱起来……真是,太可怕了!
上官澈收回视线,示意她在桌前做好,好像考察工作的主管,面对自己的下属,总有压迫的感觉。
“你那令牌等等,可有收好?”
上来便是这样一句话,饶是洛璃晚心中有所准备,依旧吓了一跳,立时护住胸前,立眉道:“做什么?我收的好好的!”
上官澈险些被她气的笑出声儿来,无奈摇摇头:“这样一诈就知道你放在哪里了,你能不能叫人省省心!”
洛璃晚不理解,问道:“没事你问这些做什么?”
想了想,复又道:“可是这令牌惹了麻烦?广阳河的水匪……泄漏的消息?”
“他们跑还来不及,哪里敢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
洛璃晚蹙眉:“那会是谁?难不成,真的是你这船上有奸细?”
长长喟叹一声,上官澈暗骂自己真是蠢蛋,居然能跟这样幼稚的人生气,简直是对自己智商的一种侮辱:“这船一直往帝都开去,一路上都没停过,甚至连采买都断了,如何与外界互通消息?”
洛璃晚嘀咕道:“你不是还每天都飞鸽传书呢么?”
“那怎么能一样,铭宇与铭扬两个看的紧,不会放过可疑动静的,若真是有奸细,也不敢此时动作。”
洛璃晚肃了肃神色,坐正身子,道:“你是说……那些水匪里掺杂的其他势力,他们眼见劫杀你不成,便将我的消息发布了出去?可是……这有什么好处啊?那些水匪怕沈家商行的旗号找上门去,难道他们就不怕?”
“外头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咱们还未归京,这消息已经从京城传到了我这里,可见这传言有多迅猛——该是不怕的,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的效果!”
上官澈颇有些头疼,好容易娶了回来,总是有些宵小之辈寻衅闹事,实在叫人不省心。
洛璃晚却是有些想不通,那些人将消息走漏出去,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然,这些,上官澈却隐约猜到一点儿。
洛璃晚身份特殊,而巫族的情况更是复杂,不只是夕照,更是掺杂了多个国家,遍布内陆海洋的势力,哪里是她一个弱小女子能平衡的?
想到这些,他不由叹气。
“罢了,不说这些。反正都是你的东西,保管好就是了,若是有担忧,把东西交托给碧清,亦或是自己寻个地方继续埋起来吧!”
洛璃晚唬得瞪直了双眼:“你知道我……我把他们埋起来过?”
上官澈瞟了她一眼:“就是以前不知道,后来我一直派人跟着你与小清儿,也该知道了吧?!”
洛璃晚垂头丧气,总以为所有事情尽在自己掌握中,却不想,事情脱轨的机率实在太高了。
“上官澈,我觉得你这样窥视别人隐私,会显得你这个人很没素质。”
上官澈一挑眉:“素什么?”
“质!”
显然,上官澈不大懂洛璃晚这些没边儿乱造的语言,很理所应当地忽略过去,对她道:“父皇那里,显然也没料到你身份会被如此宣扬。”
洛璃晚依旧垂头丧气。
上官澈看她样子不由一笑:“你是不是忘了点儿什么?”
“什么?”
“洛璃晚已经死了,你现在的身份,乃鹤闽家的十七女啊!”
“啊……”
洛璃晚失控地喊了声儿,人也坐不住了,一跃而起,显然,大脑回路有些跟不上上官澈的思维。
那些传闻之中的主人翁——洛璃晚,已经衰败了的洛家的嫡女,行三,已经在一年前被大火烧死了。
脑中空白一片,洛璃晚按捺下情绪细细思量其中关键——然后,本该属于洛璃晚的令牌,去了哪里?
令牌在她身上,可她现在的身份是……鹤家的姑娘?
而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是那些传言能详尽的吗?
所以,哪怕外头传扬的再凶,这危险已经与她毫无关系了——不对,是暂时毫无关系了。
等着梦芯玫他们知悉了自己的动静,自然会查到她已经嫁给了上官澈,彻底打破了他们那群人的预期,也使得他们再排挤她的同时,也会受到来自夕照当国太子妃这一身份的压力。
可以说,上官澈在无形中,给予她一个看不见的屏障,是束缚,更是保护。
一时间,多种滋味在心头,洛璃晚说不上是恨,是暖,人往往会被太多悲喜交加的情绪打垮。
上官澈将她叫来,却不只是为了这件事,毕竟传闻再是可怕,那些势力与人也未将主意打到她身上,所以,如今风波尚未大起,他还不用太过忧心,只是这暴风雨将来的宁静,使得他不得不为自己考虑。
“本打算回京之后,做好万全准备,我再与你一同前去北边儿,而且,朝廷也有了议论,想要派人前去三皇子那处招安,迎接前任监国回京,予以高位。这件事,大概在我们大婚典礼之后会被父皇应允,而我作为当国太子,本不该离京,此番为了长姐,也只能大张旗鼓地前去做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