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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如释重负
    洛璃晚想了很久,夜已经很深,注定无眠。

    而几条街之外的沈家别馆里,如今也是灯火通明,只因为翎羽的一封加急书信,一天的路程,硬是压到了半天,夜色降临之际,四位掌柜已然聚齐。

    可是,这件事并没有人来通知洛璃晚知晓。

    掌柜们齐聚一堂,而慕琉风那里,此刻并不在府中。

    翎羽现今还不知道,她派人前去看守的小院儿内,已经人去楼空。

    四位掌柜正在商议如何安抚洛璃晚,还有,对于这位行事太过急进的“少爷”,也在犹豫如何辨明“真伪”中。

    一行人撤离的悄默声息自是不容易,可慕琉风真格的舍弃了自己的贴身侍卫,只带了木樨与松阳潜出府邸,至于其他人,在几个掌柜没与他撕破脸前,尚有大把的机会去逃脱。

    至于他,慕琉风含笑独立风中,木樨已经扭送了松阳上去回归柔然的车驾,那个人交代自己的事情已经毁在了松阳手中,不管松阳是不是当了这个替死鬼,他都算避过了那人的锋芒,接下来,从洛璃晚那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从今以后,柔然的天也要变一变了。

    木樨拍拍手,车驾消失在暗色的巷尾,他的脸上带着些欣喜与轻快,走到慕琉风身边,含笑道:“主子,咱们终于把这尊大佛给送走了。”

    慕琉风只是勾勾唇瓣,却没有丝毫笑意:“松阳不过是那位的宠侍之一,稍稍有几分能耐便以为天底下的人都是傻的——这一次咱们用计,毁了上头那位的盘算,若不找个理由,按在松阳身上,咱们一行,谁都跑不了。”

    说的木樨一个哆嗦,却是神色狠厉了些:“主子,实在是松阳这个刁奴的过错。若按着主子的意思,徐徐图之,不管是几位掌柜与长老的信任,还是洛家姑娘手里的东西,都是能轻而易举谋到的。谁知,松阳处处露出马脚不说,还自鸣得意,沾沾自喜,将主上之功劳苦劳,全按在自己身上不说,竟然还敢对主子您颐指气使。不过是仗着上头那位的恩宠罢了,这样腌臜的事情,也好摆到明面儿上来!”

    “虽是寻了他做替罪羊,可那人势必会查问出个究竟来。斗了这么十余年,他清楚我的脾气,我清楚他的脾气,自然知道其中猫腻。”

    “那也是松阳不对在先,主子您才出手教训的。不然等着松阳把咱们送上死路,那位就高兴了?”

    慕琉风勾唇展颜:“高兴不高兴又如何,也不知他那皇位还能坐多久。罢了,咱们也该去做正经事了,与个刁奴计较什么。洛璃晚的那间铺子,你还记得如何走?”

    “记得,记得。主子随属下往这边来——属下记着清楚,想着早晚会是再来一趟的。”

    “嗯,还是你心细。如今,洛璃晚定然也是慌了神。趁着几位掌柜还没拿出个章程来,咱们定然要先下手为强。”

    “那主子打算怎么做?洛姑娘年岁虽小,可也是个心细如发的。这么多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怀疑过。”

    “纵有怀疑,也下不了决心。怕是在她心里,疑心翎羽都比疑心我还要多些。”

    “主子英明。那咱们过去,是要趁其不备,将东西抢过来?”

    慕琉风摆摆手,宽大的绣袍,迎风而舞,好似轻盈的精灵,又仿若蓝色流云,他便是那笼罩在明月光辉中的玉树,淡然清雅:“截住她那婢女小清儿,明里暗里都查问了不少,不是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而且,与她在沈家别馆里相处的这些时光,咱们的人也不是没有暗地里去过她那处,虽然不知道沈清交给她的是个什么样的物件,可却也没见过什么稀奇,亦或是可疑的物件。”

    “可也不一定就没在她身上啊!”木樨皱眉,深深思索。

    “所以,在无从肯定的情况下,咱们不可贸然出手。”

    “是,属下明白了。”木樨附言而语,引着慕琉风左转右拐,在大街小巷里穿梭不止。

    时辰还未多晚,街上稀稀拉拉依旧有不少夜归人。

    慕琉风将身形隐在宽大的斗篷里,随着木樨的放向,不远也不近地跟随。

    “主子,这里毕竟是在夕照,咱们的势力多在柔然,若想牵制洛璃晚,还不受他们这些人的打扰,恐怕不易。”

    木樨在前头镇定前行,不时传声与后人,说着自己心中的疑惑。

    慕琉风虽少有情绪,却并非一个坏脾气的人,基本是木樨有所问,他便有所答:“洛璃晚一定会走,这里虽然是夕照,可他们的大本营也并非是在夕照。咱们与他们,半斤对八两,只看哪一方占了先机了。”

    “是,主子所言非虚。话说,他们借着巫族的名头,可天下人谁不知道,当年巫族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不过那三位长老倒是真的巫族人……剩下的,泰半是巫族与外的联姻。现在,连皇嗣都不值钱,更别说几个毛头孩子们了。”

    慕琉风的眼眸沉静入水,望着前方少有的灯盏,好似漆黑夜空中,郎朗的星子:“这是他们的劣势,也是他们的优势。”

    木樨往这边凑了凑耳朵,竖着听后边人说话。

    “大家多是为了利益走到一起,有没有什么巫族,不过是他们的一个信仰。支撑他们一直走下去罢了!有事提一提,无事放一放。哪怕是举义叛乱,也总要找个由头不是?而他们中间许多人都是皇族遗脉,血统便比旁人高贵,真正利用起来,支持者众——当年柔然的老国主,最是乐善之人,施行仁政,可到头来被那位……朝代更迭,如今那位当权,最爱做些没有用的事儿,酷吏暴政,民不聊生。”

    “可那位善于伪装,不然怎会欺骗的老国主信了他……主子,您这次也实在凶险,那位最信重的是您的长兄……您自幼被养在乡下,被奸佞小人污蔑为不祥之人,若非老夫人以死相逼,怕是那位还不愿接了您入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