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城中人口骤降,各地官员纷纷上报朝廷,三皇子已经下令,各地戒严,现在这阵子,除了出城令牌,谁都别想出去一步。
可璃晚身上偏偏没有这令牌,而翎羽呢,她是昨夜翻着城墙进京的,哪里知道现在需要令牌了。
问题就来了,现在总不能当着众多守城兵士的面,拖着璃晚两人一道翻墙去吧?还没翻过去,就要被弓箭射成活靶子了!
要是现在不能出城,两人还得等到晚上,只是到了晚上出去了,那马匹可又带不出去,外头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寻到村庄,大晚上的,谁能借你几匹高头大马用?
再说如今村子里也有士兵把守,各处都不容易进入……
不论是璃晚,还是翎羽,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可有法子?”璃晚问翎羽道。
“除非皇家之人,不然现在出城,只怕……难!”翎羽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偏偏追逐慕靖天一事又迫在眉睫。
听到皇家之人,璃晚倒是想去个人来,当下能请来帮忙的,恐怕也只剩下他了!
咬了咬牙,对翎羽道:“你先等等,我去去就来!”
翎羽看她那副样子,自知她定是想到了什么法子,依言牵了马,就近等在旁边的茶馆里。
璃晚一路又骑着马跑去了祁山王府,那门房见过她好几次了,连忙领了她进去。
“世子可回府了?”
“也是刚刚回府……”
那门房才说完半句话,璃晚已经把马一扔,兀自往院里跑去。
彼时,上官澈确实刚刚回府,他可是一大早就去了雪园找璃晚的,非要问问她按的什么心,居然把涟夫人在外生养的两个孩子放到王府不算,居然还腆着脸把洛华清这个孽障给送了来,现在谁不知道,帝师已经惹上了一头的麻烦,其许多弟子已经被捉拿下了大狱!
在雪园一等,里头下人忙忙碌碌,居然遍地挖坑……那副景象险些叫他吐血三升,摇着头,扶着额,他自然是才从雪园回来。
可是还能等宽衣饮水,不知从哪里跑来的洛璃晚风尘仆仆地追了进来。
上官澈看着她那一头挺好看的头发,此时乱七八糟地披在身后,竟然还是男子装束,不由笑出了声儿,暂且忘了两人之间的不愉快:“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见他没有生气,还难得的好脾气,璃晚反倒尴尬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上官澈啊……你能不能带我出城?”
上官澈眯着眼睛,惬意地喝着他的新茶:“出城?你不是去找慕容雪了吗?现在出城作何?”
璃晚咬咬牙:“哎,不带这样小气的!之前是我错,不该跟你胡乱发脾气。只是现在有急事,需要出城一趟,外头又戒严了,除了你,我可是想不到别人能帮我了!”
“嗤,有麻烦了才来找我!”
“哎哎哎,算我错,算我错,你再帮我这一次吧!”璃晚好声好气,就差低三下四地斟茶认错了……不过那茶,是真的倒了。
看着璃晚这副样子,上官澈摇摇头:“说吧,到底什么事,说清楚我就帮你,说不清——免谈!”
璃晚哼哼了两声,想了想,便将实情吐出。不过还是小心略过了沈清给她那幅画的事儿。
上官澈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往上蹿:“我说你安安生生在王府待着真有这么难?又不是谁都要拿着婚事逼你,母亲不过不明就里,说白了不过是担心旧人之女!你可倒好,把别人的好心当成……这也便算了,你竟然惹上了那批人?!”
璃晚拘束地挪了挪脚,离着发火的上官澈远了些:“哎,我也没法子啊。再说,那些人哪里是我惹上的,分明是因为……你!”
上官澈看她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原本还想斥责几句,可到底心中不忍,摇摇头,皱着眉头道:“算了,说也白说。带你出城自然可以,不过,需带上我一个!”
“你?你去干嘛?”璃晚一副见鬼的模样看着他。
上官澈心里哪怕窝火的想掐死她,也只能跟她说道:“你是不是忘了,那些人三番四次地挑衅祁山王府的事儿?还是你忘了,谁把我扔在了西山?我这次若不跟着你们去,是等着下次他们上门依旧偷袭吗?”
璃晚看着隐忍着不对她发火的上官澈,咽了咽口水:“那说好,你去可以,但是如果捉到了人,可得把功劳记到慕容雪头上。”
上官澈额头青筋跳了跳,心道,若是与洛璃晚相处久了,怕是真的要早死好几年。胡乱点点头,吩咐小厮阿二拿了银票,领了匹马,连去哪里都没交代,扶了璃晚在前,策马便出了王府。
上官澈今早已经得到消息,慕容雪已经应下了与琮鸢帝姬的婚约,现如今礼部已经呈报上头,皇上病情严重,已经支撑不了多久,现在许多主意都是三皇子发落,而其亲妹的婚事……琮鸢从小喜欢慕容雪,与珑佳帝姬也是明里来暗里去的争勇斗狠,为的不过是能下嫁慕容家。
这场婚事,已经没有什么人,没有任何理由能够拦下来。
可他低头,洛璃晚身上特有的香气便涌入他的鼻端,发丝轻扬,撩过他的眼眶,有些心疼地想——若这婚事被洛璃晚知道了,不知还要如何伤心吧……
上官澈骑术精湛,没多久便平安带着璃晚到了翎羽身边。
翎羽看着马上并行而来的两人,什么话也没说,点点头算是相见过,也没管璃晚要带出城的“我们”是不是眼前这人,便跟着他们二人顺利出了城。
蒙城要往西而去,马车慢行要七八天的功夫,而骑马也要两天多的时间。
上官澈与翎羽都是有功夫在身,而璃晚偏偏没出过远门,更是从没在马上待过多长时间,是以出城便是骑马狂奔,哪怕身后有上官澈借力,也阻止不了她越来越疼的浑身上下。
只是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悉听翎羽与上官澈的安排,愣是没有叫一句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