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宿皇帝陛下的兄长之子,在温宿名声极大,很有才气。他的生父去世及早,于是便被温宿皇帝自幼养在宫里,与其他皇子一般待遇。因他姿容卓绝,又是才华横溢,在温宿很有影响力,至于他来夕照……”
琮鸢帝姬连忙打断慕容雪的话,自己接过了话茬:“是来引外援的。如今温宿内乱纷争,听说皇后与几位妃嫔内斗的厉害,牵扯上了前朝,于是文武百官也自立为派,这才闹了起来。”
慕容雪一笑:“说来是这样简单,可是内里如何,怕也是乱的很。要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温宿的问题,怕也是由来已久。”
璃晚点点头,虽然不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如今雪夫人已经决定了,要亲自去那边看看……
这样想着,璃晚皱紧了眉头——那慕琉风与明月姐弟……岂不是也常常见面?
那若是他们在京中遇上的机会岂不是很大?
而温宿皇上欲要杀明月与明瑞,现在慕琉风带着皇命而来,只是为了引外援那样简单?而不会顺路寻觅明月与明瑞的下落?
谁知这样想着,那艘船却是慢慢朝着岸边游来,倒是离得璃晚他们立的这里越发近了。
璃晚三人还未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岸边涌来一波波人群,看来温宿的艺人与贵公子来此的消息,并非琮鸢帝姬与慕容雪知晓,便是这些平民百姓,也是一早得了消息,一直在这里守株待兔,反而显得璃晚自己消息太过闭塞了。
人群汹涌,来势汹汹。璃晚本就站的离着水面极近,几次被人推搡,几乎站立不住,险些掉进了水里。
慕容雪慌乱中一手拉住璃晚,那一手,也托起了琮鸢帝姬,在人挤人的劲头里,带着二人往外头挤去,一面还要护着璃晚受伤的手臂。
温热的掌心的温度沿着手臂传来,二人贴的极近,璃晚只觉得鼻尖都充盈着慕容雪身上淡淡的清香,那只手越攥越紧,眼见要把璃晚护到了怀中。
璃晚蹒跚了几步,三人终于在前方人陆续掉落水里之时,他们已经安全地站出了人群之外,听着那些惨叫声,俱都松了口气。
“慕容,多亏了你!”璃晚拍着胸口,一脸后怕,她虽然会水,可这正月的河水里该有多冷呀,掉下去即便即刻被人救上来,她也是要被冻个半死的。
“你手臂还伤着,人也太多了……”
“是啊,洛三,你也太客气了些。眼下人这样多,怕是去湖心楼里也怕是难上去了呢。”琮鸢帝姬不由抱怨道。
璃晚瞧着她手里的吃的喝的玩的,不由好奇即便上去了,她还能不能吃下去。
“那船莫名其妙的,往岸边靠来做什么,看,那边掉下去不少人了。”璃晚遥手一指,人群前头,那只船已经寻了个犄角人少的地方靠了岸边。
琮鸢帝姬“哎呀”一声,拍手笑道:“大约是慕琉风要上来啦,咱们也过去瞧瞧?”
璃晚不由打了退堂鼓:“这么多人,如何挤得过去。”
此时,慕琉风已经信步上了岸,在人群一片吸气尖叫声中,安安稳稳地落地。
岸边女子越发靠的多了,许多女子都眨着眼睛,一脸儒慕地望向那头,而慕琉风一身雪白的大氅,那容颜即便离了很远,都叫人能瞧见那容光绝艳。
而慕琉风自己也没料到,一上岸便被人群围了起来,那一双双的眼睛,仿若刀剑向着他身上刺来,叫人极其不舒服,叹了口气,他实在不耐这样的厌烦,便叫人取了帷帽,自己戴上,在一众惋惜声中,离了那片是非之地。
似乎美人之间,也是有些心心相惜,有着某种莫名的联系。因而,甫一上岸,慕琉风便一眼瞧见了离得不远处,人群之外的一对男女。
两人面容恬淡,在夜色灯光里,适宜而笑。
男子潇洒英俊,一身挺拔,显然是习武之人,只是这样的仙姿玉容,便是慕琉风自己,也要为之险险失神。
那女子则是一身黄色衣衫,倩姿丽影,芊芊楚腰身,玲珑而剔透,眉眼间的笑意婉约流转,静静与那男子对视而语,若清泉般的叫人心悦。
倒是一对璧人。慕琉风想,瞥见边上一直指着自己的那名女子,虽然一脸娇憨,可那眉眼间全是精明算计,叫他极为不喜。
二十多年他都是在皇宫里生活行走,早见惯了女子间的争斗与诡谋,对于那些算计阴毒,最是了解,因而只消一眼,便厌弃起来。
这三人,便是慕容雪与洛璃晚,而那精明算计的,除了琮鸢帝姬还有哪个。
她心里有慕容雪,可这么多年了,却一直未能成姻缘,眼见洛璃晚的出现,改变了慕容雪许多,一向自傲的她也终于有了危机感,对于璃晚也越来越提防。
船上的几位亲王、世子俱都随行下来,与慕琉风言笑晏晏,一派喜气,外有侍卫护航引路,人群再也没有爆发新一轮的热潮,离得不远的璃晚,也不由松了口气。
小清儿也早就随着人流跑来了这里,还想着去湖心楼上找人呢,没想到就发现自己小姐还在这岸边上呢,于是连忙挤了过来,一脸担忧:“小姐,伤口可还好?”
“无妨,有慕容在,咦,琮鸢呢……”璃晚说着话,却发现一直跟在边上的琮鸢帝姬不见了,“清儿,你一路过来,可见帝姬去哪儿了?”
小清儿撇了撇嘴,小心扫了眼慕容雪,嘀咕道:“还不是看美人儿去啦,刚才人群涌过来,都跟着那一船的美人儿们走了,琮鸢帝姬也奔了过去……”
慕容雪摇头无奈:“定是等不及,先去与几位亲王们说话了。”
璃晚看了看人群远去的方向,不由道:“要不,咱们现在过去找找她吧?她身边的宫婢也没跟着,若是出点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