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闹剧已经结束,两边打闹的下人全都被关了起来,柳尚书气的吹胡子瞪眼,可还得站出来维持大局,至于新郎官与新娘,立在人前敬酒,毫无吵架的破绽,那大大的肚子,也终于晃到了人前……
洛璃晚担心的还有一桩事,柳家的打闹与她没关系,可是洛璃姝呢?她那会儿明明看着洛璃姝往人家新娘休息的后院去的,可是后来打起来的时候,却没有瞧见她的影子,也不知她是不是又闯祸了,这一次的打闹有没有她的份儿。
前头恢复了璃晚离去前的欢快热闹,宾主尽欢愉,席面上杯盘狼藉,觥筹交错……可到处,都没有洛璃姝的影子。
等璃晚四处寻人去找洛璃姝时,才发现她早在那边小树林里喝的烂醉如泥,只是躺倒在地,无人发觉罢了。
看着她凌乱的衣裳,还被杂草划出了几个口子,头发上还挂了许多杂草,满脸的泪痕,狼狈不堪到了极点。
璃晚忙打发了跟来的丫鬟婆子们,将洛璃姝搀起,一点点帮她整理着衣裳发髻。
洛璃姝喝的浑身发软,见了璃晚死死扒着不放,泪眼朦胧地对她喃喃而言:“那赵姑娘肚子都多大啦?你为什么非要娶她?为什么呀?我这么喜欢你,为了你什么都肯去做,为什么你偏偏要娶了她呢?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贱妇?”
璃晚看她那样子,连人都认不清了,可听她那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她闯了进去见新娘子,使得柳公子担心之下也跟了进去,这才发现,原来新妇竟然是个大肚婆,而洛璃姝还缠着柳公子娶她,把赵家姑娘休回娘家,可是柳公子与新娘子打闹之后,竟然又重归于好,在人前一对儿恩爱夫妻示人,想不明白的洛璃姝,便偷偷跑到这里喝起酒来,还醉倒在这儿。
若不是洛璃晚有点良心,没把人直接仍在柳家回去洛府,否则,等到天一黑,洛璃姝还在这儿躺着,被人家柳家人看见了,又是一场奚落讥讽。
洛璃晚早被洛璃姝折磨地没了耐性,若不是一条胳膊不能费力,她早就拖着洛璃姝回府了。
叫了小清儿与她一起搀着洛璃姝,她却还在唧唧歪歪:“我都为你做了这么多了,你叫我写诗给你,叫我在大家面前不要脸面的说喜欢你……原来,你都是耍我的么?你别娶赵姑娘了好不好……”
璃晚不由抚额,柳家公子居然与洛璃姝私下里交代了这么多事儿,洛璃姝也不傻,偏偏就信了这个男人的话,好不好的,全都照着做了,谁知道竟是对方为了摆脱她,特意设的局,好叫洛璃姝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好叫家里人打上洛府,叫洛家上下再也抬不起头来,叫洛璃姝……
若不是洛璃姝脸皮够厚,二夫人护女心切,璃姝这时候想必不是出家做了姑子,就是被老太君打死了。
这柳家的公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与赵家大姑娘也算天生的一对儿了!
璃晚恨恨地想着,也是洛璃姝自己不自尊自爱,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把家里人的脸面都丢光了,只顾着自己快活,根本不管家人的死活。
两辈子加起来,也好几十岁了,洛璃晚自己也知道,你既无心我便休,该是多决绝与坚毅,她只觉得自己做不到,可也不会放纵自己,拿自己的自尊,拿关心自己的人的自尊,去为了这虚无缥缈的爱情做踏脚石。
连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旁人又怎会在乎呢?
这样简单的道理,洛璃姝却从来都想不明白。
把烂醉如泥的洛璃姝抬了回去,老太君再是气恼,也拿她没有办法,想着柳家那位小少爷的婚事到底尘埃落定,璃姝再是不懂事,也不会怎么闹了,便也由着她去。
璃晚领着小清儿回去的时候,璃姝那处院子里正乱着,以后的洛璃姝会如何,谁也不知道,只是现如今,这样衰败狼狈的她,终归是可怜些。
回了自己的流萤筑,璃晚手臂上的伤口终于不再捂着,小清儿当时没跟着,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受的伤,当下吓得脸色都白了,着急忙慌地就要去请大夫,璃晚叫住她,疼痛的感觉也渐渐漫了上来:“算了,在柳家已经看过了,并没有多严重。”
小清儿抹了抹泪:“小姐,还是再看看吧,出事的时候婢女没跟着您,也不知道个什么情况,只是看这伤口不浅……”
璃晚摇摇头:“如今府里二夫人当家,没她的意思,你敢明目张胆地把大夫带进流萤筑?不从正门走,难道你还要大夫跟着你一道爬墙?”
小清儿忙道:“今儿是小姐跟着二小姐那个草包出门的,现在受了伤,就是禀了二夫人也不会太过难为的。”
“怎么不难为?洛璃姝弄得这样狼狈,她正愁没处撒气呢,你非要往她枪口上撞?”
小清儿难受地跺跺脚:“那怎么办,不然小姐去雪园,咱们在那处住几天。”
璃晚白她一眼,径自躺倒在床上:“去什么去,谁晓得二夫人这几天会不会惦记柳家的情况,再叫人过来流萤筑叫我过去问话。”
“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小姐的伤可怎样?”
“不怎样!好啦,当时叫你去柳家的厨房看看,怎么,什么也没瞧出来?”
璃晚抱着手臂,看着小清儿道。
“点心是咱们那里的花样,味道也差不多,可是……”
璃晚冷笑:“可是,却不是咱们馨园斋的,对不对?”
小清儿点点头:“是啊,这可真是奇怪,难不成哪家的师傅这样厉害,尝了尝,居然也能仿造?”
璃晚却是一个冷哼,她的那些方子,对外都说是母亲教习的,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都是自己前世在现代的所学,旁人若没有得到指点,光是研究,就得研究几十年去,毕竟现代的点心手艺,是多少代人的心血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