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咬牙，璃晚率先想到的可不是祁山王那憨态可掬的样子，而是老太君怒气冲冲，非要打罚她的气势。加上还有二夫人那个爱挑拨的……

    “是，还请姑娘跟着在下过去一趟，这次王爷登门也是因了府中世子之事。”

    璃晚本还有心推脱，可听是上官澈，忙问：“世子伤势可好？人可醒过来了？”

    “回洛姑娘的话，世子现今已无大碍，只是在府上修养，人倒是醒了，只苦于不能动弹，只能先拘着。”

    璃晚松一口气：“那王爷寻我可是……”

    管事也不怕璃晚打探，只是他也不知道上边儿的意思，只好抱拳一礼：“这，在下也不知道，王爷也没跟我们说起。姑娘若是方便的话，不若现在随了在下过去？”

    璃晚想想，便将楼上那三个托付给了李掌柜：“是我家亲眷，偷跑出来玩的，不想叫家中知晓。我不在的这阵子，还望李掌柜照看一二，若待会儿他们回府，便由着他们去。”

    李掌柜忙道几声“应该应该”，目送璃晚跟着那管事离开，抚着一把胡子，目光精明闪过。

    楼上那个婢女领着的姐弟俩，与洛璃晚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像洛丞相的那几分稍少，反而更像是……年轻时的涟夫人，连行走间的礼仪举止都好似同一人教导。

    洛姑娘自幼少于人教导，洛府又是那样一个阵仗，自然无人教习她那些大户人家的礼仪，可那对姐弟步履一个轻盈一个沉稳，俱都是……宫廷礼节下的产物。

    李掌柜的瞳孔深了深，默默去记他的账本，不再理会。

    却说被领了回家的洛璃晚，一路上都纠结于要如何与家中家长说起自己这次不在府中的借口，她想她经营好几年的爬墙事业今儿算是栽了。

    回府

    洛府门庭依旧禁闭，璃晚都快忘了这正门长得什么样，那管事反而进出的正大光明，在门房的艳羡中，带着璃晚进了待客的前厅。

    “王爷，洛姑娘寻到了。”管事回了话，一拱手便退到了边上。

    璃晚被老太君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得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上前行礼：“民女璃晚见过祁山王。”

    接着又给老太君请安，谁知话还没说完，老太君一个拐杖，险些扔在璃晚身上：“孽障，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将养出你这样一个不知礼义廉耻的下贱……”

    “诶，”祁山王见老太君当着他的面对洛璃晚都这样呼喝，在下人与客人面前一点的面子都不给她留下，这还是洛府的嫡女，“老太君发的什么火气？不过是出府玩玩，再说去的还是我家那兄弟开的酒楼。”

    话虽简单，可内中深意却让老太君不得不去深想，沉着脸，不再说话。

    二夫人可是出名的发混，嗤笑一声：“王爷也莫护着这丫头了，这是如今咱们知道了，不然还不知道这丫头在外头干嘛呢，这出去多少次，跟谁见面了，咱们啊，可一概不知呢。”

    祁山王不愿跟女眷一般计较，可听二夫人的话，里外是在污洛璃晚的清誉，哼了一声：“哦？这样说来，柳尚书那家的姑娘与小子与二夫人你膝下的儿女倒是交情颇深，哼，我这侄女什么样人品本王最是清楚，有本王在，还轮不到旁人管教！”

    二夫人被噎的脸色发白，想起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儿、儿子，气的牙痒痒。

    祁山王温和一笑，满目慈爱：“听你舅母说起，你常常去天香楼，没想到刚派人去就寻到了。”

    璃晚勾勾唇角，勉强一笑：“是侄女顽皮了。”

    心内却是无尽哀叹——看祁山王把老太君与二夫人气的七窍生烟的模样，等他一走，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祁山王却是真的有事儿要交代，便与老太君说了几句话，让起带着二夫人先行回避。

    二夫人扭着腰肢，路过璃晚身边，还不忘狠狠拧了她一下，璃晚默不作声，只冷冷看了她一眼，当着祁山王的面儿轻轻揉了揉受伤的胳膊。

    祁山王果然瞧见，眼睛一挑：“二夫人且慢，我听闻你家小儿对柳家姑娘十分爱慕，可是有此事？”

    二夫人讶然，这才反应过来王爷是在跟她说话，灰白一张脸：“咳，小儿也是高攀不起……”

    “哎，都是月容的家人，不过是柳家小儿，哼，柳尚书爱惜羽毛，几个孩子养的娇惯不已，反倒不好。嗯，本王记下了，你那儿子的婚事我便留心上了，定会为他挑一门好亲事。”

    二夫人精明算计，可也想不到祁山王这话从何而来，看了眼洛璃晚，心下一喜，还以为是祁山王为讨好洛府上下，好叫大家不去挤兑洛璃晚呢，当下喜笑颜开：“哎呀，那便谢过王爷了。”

    祁山王笑的和煦，摆手让她离去。

    等人一走，璃晚“扑哧”一笑：“王爷，怕是二夫人要当真了呢！”

    祁山王笑的高深莫测：“本王说的也不是假的啊！虽说不是圣上那样一言九鼎，可说出的话也从来作数。”

    “不是我损我那弟弟，华清性子还好些，洛华忝可就……王爷许不知道，他那院儿里莺莺燕燕可快赶上染香阁的姑娘们了，才十来岁的小子，算是败在了女人堆里。”

    祁山王笑的越发畅快：“侄女这是怕本王误了人家好人家的姑娘？嗯，这样说来，我看上的那家女儿，还真是不会亏了你那忝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