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意思,是叫我把这里的生意停了么?”
“也不怪王妃,主要是……”李掌柜搓搓手,很是为难。
璃晚打断道:“无妨,掌柜的也别觉得难做,既然大家觉得合不来,那我搬走便是。只是……我这生意做的好好的,立时叫我走,也没准备,您看……”
李掌柜听见璃晚说可以走,当下有些不敢置信:“姑娘这是答应了?”
璃晚苦笑:“这不应也不行呀。王妃不喜我,强留对我也没好处。”
李掌柜忙道:“王妃岂是不喜姑娘,只不过顾着……唉,这朝中局势不明,洛姑娘也没个可以倚仗的,还是别牵扯其中的好。既然姑娘同意,那我老李也没的说,一应损失都算在天香楼,另外,我再帮姑娘打听打听,看近里有无要盘出去的铺子,打点好了,这铺面算我老李送姑娘的!”
璃晚一愣:“这可不成,买卖归买卖,既然做不成,没道理叫李掌柜您负责全部的道理。”
李掌柜却连连摆手,喝过酒后,脸有些发红,笑的高兴:“姑娘也算解决了我的一件难事儿,而且,这铺面的事儿,也是王府交代下的。姑娘在天香楼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可也不短了!不说洛姑娘这点心卖的有多少,不过一月时间连本带利全回来了,就说奔着姑娘的手艺而来天香楼的,也算是为我这儿添了两成的利。这一遭,是我老李对不住姑娘,本来姑娘之前就有提,在这儿盘了作坊的事儿不准说出去,可我这不告诉了王妃?唉,总归是我对不住,姑娘便接了这铺子,莫要叫我老李愧疚不堪啊!”
李掌柜都说到这地步了,璃晚想着,便也没有拒绝。
其实说起来,她今儿过来,一来是为了瞧瞧兰儿与芳儿,二来是瞧瞧生意,三来么,是为了离开这地儿做打算。
天香楼虽说李掌柜是老板,可这些年里,多亏得祁山王出面,解决了不少的麻烦事儿,众人说起来,也是李掌柜沾的王府的光,而祁山王守着那么大一片番地,能缺的了天香楼一家酒家?
李掌柜仗了王府的势,自然不好违了上头的意,这个道理不用明说璃晚也懂。
在祁山王妃第一次到酒楼找她时,她便有了退意,不过那会儿是因为恼,现在是因为想明白了。
只不过在商言商,她一旦离开天香楼,说不得要跟地痞流氓打交道,甚至于一应花销都是巨资,对于她一个刚刚做小本生意起来的小商户来说,实在太过艰难。
而她又不想明着从雪姨那里挪钱来用,而且,雪姨肯不肯要她将钱撒在这一块铤而走险还不一定。
所以今儿应了李掌柜见一见,便是想着能两相便利,谁想,自己话还没说,李掌柜便说了祁山王妃的意思,这一下子,自己便被动为主动,许多话也好说出口了。
而且离开天香楼,等于让李掌柜承了她的人情,说起来也算卖了个面子,至于以后若遇着地痞无赖寻麻烦,也好抬出李掌柜名号,而李掌柜身后有祁山王,这样一来,也算有些保障。
只是她也知道,若借了这势,将来不论是珑佳帝姬,还是柳沁,心里都会多少有点别扭,若是她们来寻晦气,那祁山王府可就护她不得了!
不过么,现在是成了一事,至于以后如何,她不是没有想过,走一步看三步,还是雪姨早些年做生意的教条。
可实在也没想到,李掌柜会这样客气,还要为她盘下间铺子,知道是念着当年与涟夫人相交一场的情谊,璃晚不好拒了,也只能应下,无心插得垂杨柳,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与李掌柜饮了杯酒,璃晚道:“时间不早,外头生意正是忙的时候,掌柜的还是去前头看着些吧。既然事情已经说定,那我也早些准备上,也省的到时候乱里出错。”
“好,洛姑娘是个爽快的,你放心,这些我一定与王妃说上一二,对于搬出去的损失,定不会叫姑娘亏了去。”
璃晚终是放了心,对里外帮衬的李掌柜也是感谢,说了几句话,二人便也散了席。
带着难得的好心情,璃晚去了作坊。
兰儿指挥着几个丫头小子里外搬搬抬抬,里头芳儿身边也拘着几个,揉面,和馅儿,有条不紊。
璃晚看着地面台面都干干净净,虽有些面粉难免洒落,可也干净的紧,知道兰儿与芳儿两个带着人勤快。
叫过芳儿,把要搬家的事儿与她一说,璃晚想着,也要等铺面盘下之后才好说走,于是,嘱咐了两句,便也离开了。
对于搬走之前的事儿,璃晚交代的比较细,走是要走,可也不能走的无声无息,她要为之后的新店造势,而且,不只是一家,她想着,李掌柜送一家店是送,可她还是要自己再起一处,就比如城门口那边儿的铺子,多有小茶寮酒肆,可甜点一类几乎没有,她若开在那里,人来人往,势必大卖。
月上中天,璃晚与芳儿、兰儿一道离开,因太晚,便也不用回去洛府,直接去到了宅子那里。
宅子也不小,后头还带了一片小院儿,勤快的芳儿带人刨了一块小园子,种了许多花,只是如今冬天,除了一片荒芜,也没多少好景儿。
“芳儿,眼见快要过年了,这宅子还没个名儿,不如趁着空档,寻人打块儿匾。”
芳儿低声应是,问道:“姑娘想落个什么名儿?可是挂上洛府?”
璃晚冷笑:“不过一姓氏,且用别的吧。”
芳儿瞧了璃晚一眼:“那还请姑娘赐名儿吧?”
“就叫雪园吧,这里头,除了雪,也没旁的景儿了。”璃晚笑笑,并不在意。
“也好,孩子们住在这里,也算有个归宿了。对了,姑娘没来的这几日,雪夫人派人来寻过,问咱们要不要把当年伺候涟夫人的下人都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