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洛三,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都要吃完了!”说着,又拉着要走的侍从,匆忙点了好几个菜,才把人放出去,“你不知道,这儿的大厨做的饭菜可真好吃,我可真没白来。”
璃晚失笑,看着桌上的香酥炒蟹,麻辣虾球,虾泥肉丸,清蒸鲈鱼,还有整盆的清蒸大螃蟹……
怪不得那侍从听见自己是来三楼寻人,那神色那么怪异了,实在是被眼前的吃客可吓得失了魂。
璃晚看她吃的痛快,自己也忍不住开始拨虾蟹,却是左右瞧了瞧,并未看见慕容雪,于是问道:“慕容呢,还没来吗?”
洛三、慕容,都算是琮鸢帝姬给二人的代号,不然出门在外直呼名号,难免被人认出来,各自都有麻烦。
某日里,吃饱喝足了的琮鸢帝姬闲得无聊突发奇想,认为三人能如此相遇相知,实在是上天赐予的缘分——请原谅她当时喝了整坛子的果酒,已经醉醺醺得神智不清,以至于认定三人的相遇是命中的注定,上天的安排,非要璃晚与慕容雪与她义结金兰,结为异姓兄妹。
璃晚本无所谓,看她闹的凶,还遣了自己的侍女去摆弄香炉,慕容雪也并未拒绝,便只当游戏一场,稀里糊涂的便算默许了。
谁想,三人中,慕容雪年纪最大,可琮鸢帝姬看着年岁是最小的,说出出生年月来,竟还比璃晚大了些,没办法,璃晚只得认了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好无厘头。
点香跪拜,总算弄清了这些,琮鸢帝姬便因喝的太多,醉死过去。
可谁都以为是游戏一场,偏琮鸢帝姬较了真,非要大家按这排序认定兄妹关系,还给二人起了代号。
璃晚被她磨得紧了,只能应承下,琮鸢帝姬排行老二,便让二人直呼其小名鸢儿——鸢儿,鸢二,自此便也叫开了。
慕容雪一贯的好脾气,这次也是被弄得哭笑不得,之后便也与璃晚一样,任由着琮鸢帝姬瞎折腾,久而久之便也跟着叫了。
“唔,咱们别等他,先吃先吃,鱼虾凉了可就难吃了。慕容想来还要等会儿才会到,他每日里都要在家习武强身,这个时辰怕是才出门吧。诶,这里的螃蟹真不错,比宫里吃的要好吃的多啊,好肥!”
琮鸢帝姬嘻嘻笑着,吃的满脸油渍。
湖心楼的全鱼宴也是满京城有名的,他们拢共才三个人,谁想琮鸢帝姬财大气粗,竟也叫厨上安排着下去做,现在这整整一盆的螃蟹都快被她吃去了一半了,璃晚连忙拦她:“哎,这螃蟹吃多了发寒,待会儿还有鱼上来,你且留着肚子等着吃鱼吧。”
琮鸢帝姬难为情地收回来手,连忙擦干净手脸:“饿了,实在是饿极了。”
璃晚瞧她好笑,帮忙叫了盆水上来让她洗洗,正说着话,却是慕容雪推了房门进来:“你们两个馋猫,已经吃上了吗?鸢儿你可真能吃,瞧瞧这满桌子的壳子。”
慕容雪瞧得好笑,琮鸢帝姬在他爽朗的笑声里红了脸颊。
“实在是好吃嘛!”
慕容雪笑的温和:“喜欢吃待会儿继续点便是了。”
这边慕容雪与璃晚说着话,琮鸢帝姬趁着二人没注意,又捡了只螃蟹大卸八块,边吃边说话:“洛三,赶紧吃啊,不然一会儿真凉了。”
璃晚抚额,直道拿她没办法,认识越久,琮鸢帝姬的痞气是越来越重,真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偷跑出宫,在外头闲逛的缘故。
“对了,洛三,你与上官的婚事怎样了?最近也没听到风声,我看皇后那儿还惦记着让我那姐姐嫁过去呢,你可小心着些。”琮鸢帝姬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挑了璃晚最尴尬的问题。
“鸢儿,赶紧吃你的吧!婚姻大事也天天挂在嘴边。”慕容雪见璃晚一脸尴尬,虽不知是什么原因,可还是帮忙解围。
琮鸢帝姬似是没瞧见璃晚僵硬的神色,犹自说道:“我可跟你说,别跟我那姐姐好脾气,她可真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当年抢我的衣裳,抢我的玉佩,最好不光抢了我的宫殿,还把我父皇抢走了……”
琮鸢帝姬脸上有一瞬间的落寞,却一闪而逝:“这些都过去了,就不说了。她是真的很厉害的。皇后又希望她嫁给上官,好叫祁山王叔能顺理成章的支持她的儿子……唉,你不知道,我那皇兄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琮鸢帝姬一边吃,一边唠叨,顺带“啧啧”两声表示愤慨,一个人甚是忙碌。
璃晚一开始还觉得尴尬异常,可是看她那副“过来人”的样子,又觉得十分好笑。
慕容雪强忍着笑意去敲她额头:“好了你,有的吃还这么多废话,非把皇宫内院的事儿拿出来说嘴,看回头我告诉姨母,叫她好生管教你。”
琮鸢帝姬瞪了他一眼,继续消灭桌上的美味。
璃晚包着虾仁儿,再是有心事,现在也提不起精神去想。
不过皇后也希望能与王府联姻的事儿,她今日还是头一次听说,想到祁山王的强硬,可现在不也是一面未曾召见过自己吗?许是过不了多久,皇上便会为那对青梅竹马赐婚了吧。
想到这里,璃晚扭头看了眼慕容雪,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与珑佳帝姬的纠葛——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一餐饭吃的还算愉快,是这几日里璃晚难得的好心情了,用罢饭,三人从湖心楼出来,琮鸢帝姬抚摸着鼓起的肚子,还意犹未尽:“若是能天天在这儿吃饭可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