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碰上了珑佳帝姬,那位帝姬的伶牙俐齿,更加为洛璃姝的名声,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黑的不像样子。
二夫人还有心思继续,可冲锋陷阵的洛璃姝再也不敢往前凑了,于是乎,这风头还未过,就传出洛璃姝勾引尚书府小公子的风声……
洛华忝曾经为了尚书家的千金小姐,挨了人家一顿狠揍,现如今,洛璃姝看上的小公子,还是那位千金的哥哥。
这笑料一出,整个洛府成了京城权贵圈儿的饭后谈资。
天香楼的李掌柜晓得璃晚也姓洛,可并不知道此洛便是彼洛,因此大家说说笑笑的,从来没把这些当回事。
一家子的名声,简直比地上的污泥还不堪,璃晚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就是雪夫人常常招呼璃晚前往染香阁,生怕璃晚为这件事儿受了委屈——自然,这委屈受不了也得受着,谁叫,这是一家的姑娘呢。
不过,雪夫人似乎另有别的法子,常常与璃晚谈着谈着,便莫名其妙的问她一句“可愿换个身份过活”。
洛家姑娘的疯癫之举,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以至于二夫人终于老实了些——自然是老太君发了话,洛华忝与洛华清的名字,还未上洛家的宗谱呢!
因之前这两子全为庶子,而洛丞相因前头的第一位夫人涟夫人去的早,对家中子嗣也疏于理会,因而这宗谱都未上,便撒手人寰。
老太君没想到二夫人会这么闹腾,勃然大怒,可眼见出府回老宅子的日子也渐渐近了,骂也骂过,罚也罚了,可到底名声臭了去,只得以二子的宗谱记名大事为要挟,不然以二夫人全然不顾脸面的行事,不定又要闹出多少幺蛾子。
安稳日子过的久了,璃晚才想起,已经许久不见洛家其他几位兄弟姐妹了。
洛华清不知成日里忙些什么,最近更是连铺盖都搬到了他的老师家中。
至于洛华忝,听闻二夫人又买了两个良家子,姿色绝美,小小年纪生的花颜柳腰,以至于那小子沉溺酒色,日日与那二女寻欢作乐,鲜少出屋了。
璃晚摇头叹气,想着还有三日,大家就要启程了,这之前可别再出点什么岔子。
至于洛璃姝么……
璃晚这边正想着,突然听着前头院儿里哀嚎遍野,隐隐约约夹杂着二夫人凄厉的嚎叫。
“清儿,前头出了什么事?”璃晚捧着书也看不下去,从这往前院看,只能看见人影攒动,不光是洛府的家丁。因为洛府实在没有那么多仆从了。
小清儿推开门去往外望,片刻就回来:“不晓得,看不大清楚,好像是二夫人跟人撕扯开了。”
璃晚笑了笑,怕出事吧,还真出事了。
“你小心着,去前头看看吧,二夫人惦记着世子的亲事,我总怕她做出什么事儿来。”言外之意,就怕人家祸水东引到流萤筑。
小清儿一脸的八卦样,急匆匆推门出去看热闹。
前头的热闹可是真热闹,几个大嗓门的婆子吵吵的连偏院的流萤筑都能听见些风声。
什么“臭不要脸”,什么“沉塘”,什么“浸猪笼”……
璃晚越听越心惊,却见着小清儿蹑手蹑脚,满脸偷笑的拴门跑了进来:“小姐,小姐,你准猜不到,是前院那草包惹事儿了。”
“咳,怎么老草包草包的叫,再怎么样,也是洛府的嫡长女了……”璃晚无奈纠正,眼瞅着要回去规矩森严的祖宅,若是小清儿胡说八道,被那边的人捉了把柄,璃晚可没能耐把人救出来。
小清儿混不在意:“小姐您听我说啊,这下子,咱们那位二小姐啊可是惹了大祸啦!”
“我听着怎么有沉塘、浸猪笼的词儿?她做什么了又?”
“您还记得前阵子,二小姐天天往外头跑不?”
“记得啊,好几次险些撞上咱们,幸好本小姐眼见跑得快。”
“您知道二小姐往哪儿去的不?”
“往哪儿?还不是往世子府跑。二夫人心心念念着洛璃姝能攀上高枝,好拉拔底下两个弟弟。”
“奴婢之前也这么想呀,可今儿可算是瞧着新鲜事儿了——您可不晓得,咱们这位二小姐可十足的大胆啊!她见勾搭世子姑爷有难度,偏还瞒着二夫人,往人家尚书府跑。”
“这事儿大家不都知道了么?”璃晚一愣,这也能算新鲜事儿?
洛璃姝也不知道从哪儿见着了这位尚书府的小公子一面,便心心念念的惦记上了,全不顾身份体面,死乞白赖的往上凑。若非有人把外头的闲话传回了洛府,告知了老太君,指不定洛璃姝还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知道归知道,可今儿人家尚书府来人了,来了个顶顶厉害的婆子,张口便骂……咳,反正也是骂的二姑娘。听说咱们二姑娘虽然被关在府里出不去,可天天弄些个酸词儿烂曲儿的,时不时还送块帕子,往那尚书府里送。”
璃晚险些一口茶水喷在小清儿脸上:“她连这事儿都做的出来?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洛璃姝啊,你可真是好样的,连迂回政策都学会了。
小清儿一脸鄙夷地望了眼璃晚:“小姐,这不是聪明不聪明的事儿——前头来人可说了,说二小姐她自己不要脸就算了,可别勾搭的人家小哥儿坏了名声,再者,天天送这送那,耽误了人家功课,咱洛府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璃晚听了也只是笑,老太君与二夫人,以为之前有祁山王的点头联姻,便以为自家还多了不得呢,殊不知,现在多大的官只要乐意,分分钟捏死的事儿。
小清儿觑着璃晚神色,并没有多大的不虞,便继续道:“骂的可难听了,后来老太君就出来了,被逼得给人家一个老婆子赔不是……”
“自作孽!这么多年安生日子过够了,把个洛丞相的清名当免死金牌了。”璃晚只有鄙夷,洛府能有今天,与老太君的纵容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