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原来二皇子与慕容公子在这里呢。园子里的姐妹们还聊着,今日怎么不见慕容公子,连二皇子都没来……原来不是没来,而是,咳,璃晚,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那边有个姑娘说想认识你,叫你过去说话呢!”
慕容雪有些尴尬,没见过这么澎湃的女子……清咳一声,笑道:“正好我也要去那边,洛……三姑娘,我与你一起过去吧。”
璃晚笑笑,没有拒绝,看着洛璃姝往一脸假笑的二皇子身边越贴越近,心里却为她的行为感到丢人——虽然丞相老爹不在了,可是,张口闭口挤兑自家姐妹,不分场合地方耍着心机,现在,为了攀个高枝,更是饥不择食了。说话的语气,就活似妓院的老bao,若非她心智成熟,又抗打击能力强,说不得早一根绳子吊死在这儿了。
“家姐她……”璃晚欲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慕容雪只是冲她笑笑,面上全是理解,“性格活泼些罢了……”
正说着,瞧见了叫璃晚过去的那名世家女,不是别人,正是柳沁,不由有些不放心:“洛姑娘,柳姑娘虽瞧上去年纪小些……她父亲乃是当朝大司马,她幼年便与其父学过一招半式的,不说女子,寻常男子偶有会在她手下吃亏的,你……若是不愿见,也可以拒了的。”
璃晚心一凛,不由望向与琮鸢帝姬说笑,却不时阴冷望向她的柳沁,强笑道:“是祸躲不过,慕容公子也放心,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知道分寸的——这是王府,想来若有人寻麻烦,也不会不给王爷面子的。”
柔柔一笑,如春风拂面,阳光和煦,等慕容回过神,璃晚已不知与柳沁去了哪里,琮鸢帝姬远远望着他,笑的灿烂,却莫名叫人觉得冬日临近,空气冷的好似要结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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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娘,你找我来,到底要说些什么?”璃晚噙着一抹笑意,小清儿在远处张望着这里,只怕有个什么闪失,她立时能冲过来。
柳姑娘生的娇小,可脾气秉性却与她的外貌不同,这会儿更是没了与上官澈在一起时的温柔婉约。
“洛姑娘,可不是我找的你。喏,珑佳帝姬在里头,你且进去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抢了她的意中人,又在众人眼前给她那么大个难堪,呵,自求多福吧!”说着,背过身去,努努嘴,示意她自己进去边上的小房间。
璃晚早就生疑,不过是碍于当时二皇子在场,急于脱离那个场合,这才应了柳沁往这边来。只是到了这儿,她居然又说什么,是珑佳帝姬叫她来的?
珑佳帝姬身边可是那么多宫婢跟着,这府里上下也无数间屋子,怎么就会派了柳沁这么个千金大小姐,把她带来这么个破屋烂房前?
别说她洛璃晚这么多年在流萤筑的苦是白吃的,只略略扫过一眼头上的瓦楞,那下人房的标识,她会不认得么?
屋内必定没什么好事儿等着她,既然知道,她自然不会再闯进去,等着人家收拾自己。可柳沁就堵在前去宴园的路上,若要硬闯,说不得……会惊动屋里留下的准备?
璃晚定定心,面上装作小心翼翼,有些胆怯,蹙了蹙眉头:“可我这外裳刚才不巧沾了茶汤……如此见尊驾,恐有碍吧。
柳沁低头一瞧,洛璃晚裙摆上果然有块不大不小的污迹,当下便信了她的话:“那怎么行,帝姬都叫我寻你过来了,你这到了门口不进去,帝姬怪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
璃晚也是一脸苦恼,却一眼瞥见藏在小树林里的洛璃姝。转即灵光一闪:“我看你与我身量差不多,又是外头穿的衣裳,不若咱们在这儿换了,我也好马上进去见帝姬啊。”
柳沁皱着眉,有些犹豫,可想到要办的事,勉强点头:“那也别走远了,横竖这里没人经过,就在这儿换了吧。”
璃晚从善如流,点点头,率先将外裳脱下,只着薄薄一层亵衣。
柳沁见她没那么多心眼似得,便也脱了下来,递给她:“你且快换上进去,帝姬等了你许久了……只要你跟她认个错,不至于会太过为难你的。”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去跟帝姬说声儿,我洛璃晚来了,有什么……悉听尊便。”璃拎着自己的外裳,穿好柳沁的,催促她快去回禀。
柳沁以为洛璃晚害怕,想要她打头阵,眼珠子这么一转,便自以为无碍,权当走近门口,似真有珑佳帝姬在内一般,喊了声:“人送来了……”
可还不等她再多叫嚷什么,璃晚已经一把将她推进了屋里。而后直接拽着自己换下来,预备给柳沁穿的衣裳拎了便跑。
“清儿,清儿,快去找人,就说柳姑娘在偏院里被人扒了衣裳……”
璃晚一边跑一边笑,畅快淋漓,风吹散耳后别起的碎发,额上也起了一层薄汗,叫了小清儿去“捅娄子”,自己却拎着长裙,甩开大步,飞快逃离事件突发区。
等她换回自己的衣裳,并把柳沁的外裳随手扔到了林子里,这才抹了额上沁出的汗水,往人多的地方走——而这时候,大家已经不再关注她这个飞上枝头,即将麻雀变凤凰的小人物,都在津津乐道,小厮房里,被“扒得精光”,三四个壮汉围着侍奉的柳沁柳姑娘了。
璃晚没想到,柳沁给自己预留的餐后甜点会这么丰盛,冷嗤一声,心底一片冰冷。
上官澈得了消息赶来时,只见洛璃晚发髻与衣衫都有些凌乱了,面色潮红,眼睛里还带着些许的冰冷,那一瞬间,认定璃晚受了委屈,心内陡然一沉,说不上什么缘由得便为之心疼,甚至想到,若不是他,她好好一个清白家世的女子,哪里会受到这些委屈。
“你还好么?”上官澈蹙眉走近,张开得手臂,险些把持不住,欲将慌乱的女子搂进怀里。
“上官澈?”洛璃晚此刻见着上官澈,却是暗道一声晦气,可一直揪紧的心,倒是这一刻松快了下来,“世子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