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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打发太后
    “儿臣并未责罚靖宣,跪在这里是他自愿的。”沈映菡抬眸看着太后淡淡回答,又走近她几步,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至于查,并非儿臣不愿查,靖宣说是几个老麽麽这么教他的,可他身边的老嬷嬷大多是从母后那里调来的,若果真查出来,单处罚她们几个,一来嬷嬷们面子上过不去,二来也于母后威名有损。”

    太后神色间一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映菡,向来迷糊白痴的笨蛋,及时变得这么聪明了,连她自己都没留心的事情,她居然知道是从清思殿出去的人,这件事并不怎么出乎她的意料,只是,这丫头如今的巨大改变,让她十分震惊意外。

    “靖宣儿臣即刻命人送他回去,至于这些宫人,要不要继续跪,只需母后一句话。”沈映菡深知今天已经将太后的面子驳的很薄了,她只是想要给自己立威,但也不能让太后太过难堪,故而又换了很恭敬温软的语气说话,“儿臣才接触宫务,有许多疏漏之处,还望母后多多提点。”

    沈映菡惩罚所有人为了给太后留面子,太后也就不好再过于苛责,否则闹到最后只会彼此都难看,想了想,也就顺着台阶下,淡淡道:“这些老嬷嬷在宫中数十年,即便有错也当酌情处理,岂能让她们一把年纪跪在冷风里。”说罢便看着那些人道:“私下挑拨皇上与大皇子父子关系,处斩亦不为过,念及尔等是初犯,姑且饶恕一次,都起来吧,回去好生反省,若再有半句这般闲言碎语,一律仗毙!”

    “谢太后娘娘恩典!”一群人早已又冷又累,闻言赶紧磕头谢恩,彼此搀扶着起来,又朝沈映菡和夜靖宣行了礼,才转身进去。

    “今日之事,是哀家疏忽,才让你钻了空子。”太后面色阴郁的盯着沈映菡,这一次是她太低估了这小丫头,大意轻敌才会被她逼迫让步,不想再和她多说,太后俯身摸着夜靖宣的头,温和道:“乖孩子,别怕,谁欺负你,尽管告诉哀家,哀家会给你做主,不要委屈自己,明白么?”

    “嗯……谢谢皇祖母。”夜靖宣低低的回了一句,便目光可怜兮兮又无比眷恋的望着母妃的牌位,仿佛那便是他从未见过面的母亲一般,看的久了,眼眶就变得湿润起来,忍不住红着眼低声说:“若是母妃在,靖宣就不是没娘的孩子。”

    太后和沈映菡都是心头一震,看来即便是嬷嬷乳母一大堆的围着他转,对于孩子而言,最想要的还是来自母亲的爱。

    沈映菡看着孩子依恋不舍的目光,改变了注意,决定暂且不送他回去,转而低头看着他说:“本宫亲自送孝睿皇后牌位,到宝华殿供奉,你可愿随本宫一起?”

    到底是小孩子,即便再讨厌沈映菡,但有机会与自己的母亲多多待一会儿,哪怕只是没有血肉和灵魂的牌位,他都是开心的,也顾不得厌恶憎恨,忙不迭的点头。

    “天寒地冻,母后请早些回去歇息吧。”沈映菡含笑点头,转头对太后行了一礼,又叫了椒房殿的人来,命他们拿着灯,好生送太后回去,太后来碰一鼻子灰,自然也没心情再待下去,就顺水推舟的回去了。

    沈映菡从宫人手中接过牌位,俯身看着夜靖宣道:“你笑着叫本宫一声母后,便把牌位给你拿着。”

    她明显哄孩子的口吻,让夜靖宣很不爽,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不看她也不理会她。沈映菡淡淡一笑,便伸出手作势要把牌位还给宫人,并叹着气道:“牌位送回去,只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拿在手里了。”

    在宫人要接过牌位的时候,小家伙终究是没忍住,气呼呼的喘着气,却抬起头望着她,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语气别扭的喊:“母后!”

    沈映菡似乎故意刁难他似得,并没有依言把牌位给他,只是故作不满道:“笑得这么勉强,叫的也没有一点真心诚意,不行。”

    “你!……”夜靖宣顿时攥紧小拳头,死死瞪着她,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得,但是沈映菡只管拿着牌位在他眼前晃了一晃,他便立刻泄了气,咬紧唇隐忍的冷静了一下,才抬起头拼尽全力绽放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只把她当作孝睿皇后一般,很深情的喊:“母后……”

    “嗯,这才对嘛。”沈映菡这才满意的笑着点点头,将牌位递给他,缓缓道:“这样的笑才是孝睿皇后喜欢的,也唯有这一声,她听了更开心。”

    说罢,她不再说什么,扶着紫俏转身,步履缓慢的往宝华殿去。夜靖宣此刻才明白,她要他笑给母妃看,叫那一声也给母妃听,不禁神色复杂怪异的看她一眼,眼看她就要走远,才抱紧怀里的牌位慢吞吞的跟上。

    大冷天的跪在外面,又抱着牌位跑了一趟,当天夜里夜靖宣便发起烧来。沈映菡被夜清梵拥着睡得正香,听见紫俏进来汇报,立刻便要起来,却被夜清梵按住:“你今天已经够累,朕去看看。”

    夜清梵一边起身穿衣,一边问:“可传太医了?”

    “传了,只是太后娘娘今夜头疼,轮值的太医在清思殿,林公公已命人去沈府请沈太医了。”紫俏小心翼翼的回答,这边沈映菡却再也躺不住,不顾夜清梵阻拦坐起来,扬声道:“把请父亲的叫回来吧,本宫过去看看。”

    紫俏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叫人进来伺候他们二人穿衣。

    “小孩子最怕发烧,一旦耽搁久了,会影响头脑,从沈府过来也要一段时间,再者天完了,父亲年纪大,不宜深夜奔波。”沈映菡见夜清梵又要开口说她,便抢先解释,人已经下床,夜清梵见状,只能心疼的叹口气,不再多说。

    两人穿了衣服,直接到夜靖宣住的偏殿,小孩子已经烧的满脸通红,躺在床上一直说胡话,沈映菡坐在床边给他把脉,听见他可怜兮兮的哀求:“母妃陪着儿臣好不好?别的孩子都有娘,只有儿臣是没娘的孩子,母妃不要再走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