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菡不屑的挑眉,柳依澜想杀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今日只不过是当面讲出来,算是正式宣战而已,她也已经忍够这个女人了,孩子被她害了,大哥因为她被免官职,如今还在刑部大牢待着,她们之间也有太多帐,需要一笔一笔算清楚。
“随时恭候,从前本宫不屑也不愿和你们争斗,所以一直隐忍退让,但是,以后再也不会如此。”沈映菡咬牙吐出一句话,随即便后退几步,满脸淡淡的笑意,望着她们两人,缓缓道:“两位姐姐参加宴会的机会只怕不多,还是快快过去的好,别迟到了,惹得皇上不高兴,下次只怕又要备受冷落。”
顾惜吟和柳依澜这一年多来,一直不得皇上宠爱,从未侍寝过,甚至几个月难得见皇上一面,柳依澜更是被禁足一年,除了紫宸宫的宫人,谁也见不到,沈映菡这话无疑是戳在她们的痛处,两人脸色变得十分难堪。
“皇嫂也不过刚恢复后位,竟站在这里嘲弄两位娘娘,五十步笑百步,可笑之余也失了一国之母的风度。”三人正说着话,忽然另一个满含嘲讽鄙夷的声音也加进来,三人回头,夜鸢正快步走来,脸色冷厉异常,许是因为她出身武将之家,又自幼习武的缘故,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刀剑般的杀气和锋利。
“嘲弄?本宫好意规劝,公主从何处听来嘲弄二字?”沈映菡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目光淡淡的望着夜鸢,似笑非笑道:“污蔑皇后可不是小罪噢。”
夜鸢被她一句话呛得脸色微变,若她果真拿此事做文章,即便动不了她,被皇上训斥,在众人面前丢脸却是不可避免的,然而,沈映菡却没有深究的意思,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威胁,便扶着紫俏的手,一边走远,一边冷然道:“萧大哥是世间难得的男子,且请公主珍惜手中幸福。”
紫俏一路沉默的跟着沈映菡,对于她突然的转变十分不适应,如今的沈映菡身上多了几分让人琢磨不透的深谋远虑,从前她是决不屑于和后宫这些女人斗嘴的,可今日几乎是步步紧逼的反击,让那三个女人都无法招架,若非亲眼所见,她根本无法想象,皇后也会有这样厉害的一面。
沈映菡并未直接到宴会的地方,而是先去了清凉殿,夜清梵也刚换了衣服,宫人正在给他梳头发,沈映菡走近挥退了所有人,拿过梳子站在他身后,一边为他梳头,一边得意娇俏的笑道:“我刚刚把那两个女人气得快跳脚了,真好玩。”
不用问,夜清梵也知道那两个女人是谁,不禁勾唇轻笑,透过镜子看着她满脸恶作剧得逞后的可爱模样,忍俊不禁的道:“你呀,调皮!”
沈映菡抽抽鼻子笑了笑,替他简单挽了下头发用藏青的玉簪束着,才放下梳子走到他面前,撒娇的坐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低声说:“我再也不让谁抢走你。”
夜清梵沉默了一会儿,想要抱紧她,却又害怕太用力会伤到她腹中孩子,只好松松的揽着她腰,俯首狠狠的吻了下她的粉唇,才柔声道:“放心,没人能抢走朕,朕永远是你一个人的。”
沈映菡翘起嘴角欢喜的笑起来,人却站起来道:“走吧,别让大臣们久等了。”
时隔许久,帝后再次携手出现,大臣们自然是开心的,毕竟这位皇后还是比较招人喜爱的。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公大臣跪了一地,齐声高呼,沈映菡站在夜清梵身边,神色淡然从容的望着众人,嘴角浅浅的笑,透着几许高贵与霸气,和夜清梵的气息竟是完美融合。
就坐后随意说了几句话,便开始歌舞,各自饮酒作乐,自然也免不了大臣们轮番来敬酒。
众人因都知道皇上身子刚刚有所好转,故而都是恳请皇上随意,不希望他喝太多酒,然而夜清昱过来的时候,却是一手拿酒杯,一手拿着一壶一闻便知极烈的酒,甚至沈映菡还注意到那似乎是一壶冷酒,对于现在的夜清梵而言是戒之又戒的。
“皇兄不肯喝臣弟的酒,莫不是怕酒中有毒么?”夜清梵身边伺候的宫人,正要往夜清梵杯中倒酒,夜清昱便冷笑着开口,自己倒了一杯当场喝了,才拿着酒壶和空酒杯,满脸挑衅的看着夜清梵道:“如此,皇兄可否放心?”
“大哥说哪里话。”夜清梵淡淡一笑,挥挥手示意宫人退下,拿起酒杯递过去,笑道:“你我兄弟之间哪来生分的话。”
夜清昱得逞一笑,在他杯中倒满了冷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笑道:“臣先干为敬。”说着他仰头喝下那杯酒,大冬天喝冷酒的滋味并不好受,不过他身体强壮,又会武功,自然是不介意这些,喝了酒便只看着夜清梵。
“等等。”在夜清梵也仰头准备喝酒的时候,沈映菡淡淡开口,拿过夜清梵手里的那杯酒,毫不避讳的说:“幽冥冰兰服用后一年,切忌引用冷酒烈酒,皇上与裕王兄弟情深,也不必如此伤害龙体,想必裕王也是能够体谅的,对吧,裕王爷?”
一番说到最后一句,却是话锋陡然一转,紧紧盯着夜清昱问。那么多大臣看着,沈映菡以神医的身份,处处以皇上龙体不宜饮酒为由,夜清昱自然不能再坚持要夜清梵喝酒,只得一笑道:“皇嫂说的极是,是臣一时大意了,不如这杯酒皇嫂代皇兄喝了如何,否则传出去我乾清国皇上,连杯酒都不能喝,岂不有损皇上龙威。”
夜清昱不动声色的以皇上为由反将了一军,沈映菡此时若是不喝这杯酒,就等于是弃皇上龙颜于不顾,那么她皇后的威信也就消弱了大半。
夜清梵担忧的看着她,她身体如今本就属于极其畏寒的体质,受不得半点冷,加之怀有身孕,根本就不能喝酒,为了替他解围,如今竟把她自己推入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