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梵搂住她腰,看着她红润异常的俏脸,低头轻轻吻住她的唇,细致而温柔。片刻后,才放开她,忍不住笑道:“酒量不行,还喝这么多?”
她确实有些醉了,所以才会这样大胆,主动引诱他,可是,下意识里,她讨厌在那个皇宫里,做一切夫妻间该做的一切。
哪怕是在肮脏污秽的青楼,都比在宫里好些,至少在这里,她不必想着如何做个不被人诟病的皇后,而他,不会总是提醒她,她是他的皇后,这不能做,那不能想。
“我要你……”沈映菡媚眼如丝,吊着他脖子,又往前凑了几分,主动送上红唇,任性调皮的缠住他。
“傻丫头……”夜清梵如何不知,她心里的委屈和苦涩,心疼的吻着她,沉沉的感叹,明知越来越醉的她,已听不到他的话,却还是神色认真的保证:“总有一天,朕会足够强大,再不必用女人制衡前朝势力,你身边再没有后宫的算计和斗争,那时朕就只要你一个皇后,不逼你做任何不愿做的事,把属于你的幸福和自由还给你,可好?”
她已经彻底醉了,对于他深情压抑的表白,半句也听不进去,只是孩子般的缠着他,身体不安的乱动,引的他也是一阵躁动。
夜清梵微微一笑,站起身抱着她到柔软的榻上,放下旖旎红帐,接受她天真可爱,稚气却又致命的魅惑邀请,快速从被动回应,到主动霸道的索取。
回宫的马车上,夜清梵抱着怀里被累坏的娇人儿,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有这样的娇妻在侧,无论怎样为她浴血厮杀,也都值了。
命人将她送回椒房殿,夜清梵回到清凉殿,面对又多了一大摞的奏折,揉揉额头,一刻也不耽搁的坐下便开始看,低沉的吩咐林谷道:“备一壶浓茶提神,朕今夜大约要晚些睡。”
林谷不赞成的皱眉,却不敢说什么,只能心中暗暗责备皇后不懂事,都是为了陪她胡闹,才让陛下如此辛苦熬夜。
回到椒房殿被人叫醒,沈映菡冲了个澡,却了无睡意,想起下午某人把持不住的热情,便觉得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满心欢喜,仿佛他那只冰凉的手,在她心间,种了一朵美艳的花。
“皇上在做什么?”想起宋文正的事,沈映菡微微蹙眉,转头问紫俏。
这些宫女别的还好,唯独宫里的各种消息十分灵通,紫俏抿唇一笑,揶揄的答道:“这才分开,娘娘就想了?皇上这会子正在清凉殿批折子呢。”
沈映菡无语的瞪她一眼,却也有些愧疚,一定是下午陪她胡闹玩乐,才把正事耽搁了,害的他身体不好还要晚上熬夜。
咬着手指想了想,沈映菡心一横,老脸微红的说:“去把上次景王送我的人参拿到小厨房。”
因为她酷爱医药,椒房殿便比别处多了个小药房,专门存放一些稀有的珍贵药材,供她无聊时研究。吩咐完紫俏,沈映菡亲自跑到小药房,选了两样极珍贵的药,拿去与人参一起炖了汤,领着紫俏往清凉殿去。
夜已深,宫里除了巡逻的守卫,几乎没什么人走动,到清凉殿外,林谷正坐在门外打盹儿,守卫看见她正要行礼,却被沈映菡抬手制止,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回身从紫俏手上接过参汤,她低声交代:“在外面守着。”
推门进去,里面静悄悄的,能听见烛火噼噼啪啪的声音,空旷的地上投射出一个清瘦单薄的身影,似乎受不住烛火烟气的熏绕,他时不时掩着唇一阵低咳。
静默的站了良久,她才握紧参汤走过去,听到脚步声,夜清梵已抬起头,看见是她,不禁一愣,在摇曳不定的烛火中,定定的望着她。待她走近了,才面无表情的垂眸,淡漠道:“皇后怎么来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疏离和淡漠,沈映菡的心狠狠揪了一下,然而,看到他眉目间深深的疲惫,以及不断从唇边溢出的咳嗽声,还是深吸一口气,笑着走到他身边,将参汤放在他面前道:“我炖了一个时辰的。”
夜清梵打量的望着她,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些莫名的惊喜和期待,沈映菡轻轻别过脸,低声说:“没有旁人,暂且容我放纵一次,不把你当作皇帝。”
沉默良久,夜清梵缓缓垂眸,淡淡的“嗯”了一声,端起参汤静静的喝着。
“那个宋大人的事,你预备怎么办?”沈映菡等他喝完,接过碗放一边,才望着他低声问。
“此事朕会处理,你不必费心。”夜清梵捡起桌上未看完的折子,连眼皮都没动,嗓音低沉的回答。
“不如交给我来办吧。”沈映菡静默片刻,鼓足勇气再度开口,目光水亮的望着他:“毕竟我深通医理,查起来会拿手些。”
夜清梵正在写朱批,便没说话,待写完合上折子,才缓缓抬眸,目光幽冷的望着她,沉声道:“后宫不得干政。”
沈映菡想过很多可能,却万万没料到一腔热血,换来的竟是他这么一句充满怀疑和戒备的话,原来在宫里少的不仅是那份宠爱,竟是连彼此的信任也消失殆尽。
自嘲的后退两步,沈映菡强忍着心里的怒火,盯着他冷然道:“你便是将这天下拱手送我,我也不稀罕,干政?若不是为了你……”
话说到这里,他依旧是满脸漠然冷酷,愈发衬得她的怒气可笑无比,沈映菡住了嘴,平复了呼吸和情绪,才微微一笑,规矩的俯身行礼道:“是臣妾越距了,告退。”
刚走两步,林谷忽然急匆匆的跑进来,看见她不禁有些吃惊,却也没时间理她,慌张的跑过去跪下,正色道:“方才传来消息,吏部左侍郎家中走水,宋大人和妻儿无一幸免。”
沈映菡踉跄的后退几步,震惊的望着他,待要说话,却又无法抑制此刻心惊肉跳的恐惧,白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无法想象仅是一下午的时间,便葬身火海,她再笨也知道,这是人为的蓄意谋杀。
可恨的是,竟连他家中妻儿也不放过,女人和孩子何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