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偷成功后, 裴弈便决定去书店再挑选一批自己需要的书。
这一次他轻车熟路,直接在书店快要烊四下无人时悄悄问老板,“店家, 有没有”
老板早就注意到他,上次就是这人拒绝了他的头牌画册安利,这一次他进了更厉害的货,他暧昧地笑了笑, “我懂, 安排”
一摞书从他的柜台底下拿了出来,封面的美人各个异域风情,这次他可进了高端线。
裴弈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图册面无表情地说道“要那种讲生孩子的书。”
老板茫然地看着眼前一身清正打扮的裴弈, 这不就是那种图册吗, 难道他要看更重口味的
老板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裴弈, 这小子,口味还挺重,指了指另一侧的角落, “那里什么杂书都有。”
裴弈走到拐角处看见第一本书就眼前一亮, 这不正是他需要的吗。
他按捺住惊喜的心情想,一本本翻找起来,大盛朝生孩子科普,如何打造出一副被女子深爱的,爱情心理学,全方位抓住你的女人
裴弈对此如获至宝, 一本本全部买走, 比起段如送的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还是这些书言之有物。
大婚那日正是春分,阳春二三月,草与水色同, 林清清盖了大红盖头从老师的太傅府出轿。
虽然是裴弈入赘于她,但是林清清想给裴弈也想给自己一个完整的成亲流程,于是经过商议决定从师父这里出轿最后抵达林府成亲,松真大师便成了她们的证婚人。
被哥哥背上轿子时,林清清只能看见眼前大红色的丝绸盖头,顺着盖头上的流苏的视线向下还能看见脚边繁复的金丝裙摆散开的样子,像一朵华丽的海棠花。
视线被遮住后,起轿时颠簸的感觉便变得分外明显,四周哒哒的马蹄声也在耳旁分外突出。
她想这些马蹄声里应该有一个是属于裴弈的,裴弈骑马的样子应该很好看,可惜她遮了盖头没有看到
随着轿子颠簸的行进着,林清清嘴角的梨涡深深,有些紧张地攥着嫁衣的一角,她逐渐听见越来越多议论纷纷的声音。
“这就是状元郎入赘吗”
“是探花娘娶亲呢。”
“聘礼这么多,看来探花娘很上心。”
“呵,男人入赘还这么大排场,脸都丢光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林清清有些担心地攥紧了衣角,一会觉得自己特意将银钱全部拿了出来置办了一堆聘礼给裴弈撑场子还是没错的,一会又生气裴弈这样的人不应该受这些侮辱的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难过。
裴弈一身红色的圆领婚服策马走在最前方,议论纷纷的声音丝毫无法影响他此刻的心情。
一身红衣的他笔直的坐在马背上嘴角的笑容如春日的湖水,润泽而清澈。他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作为一个摘得月亮的人,他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身下的骏马高昂着头带着自己的主人走过热闹的街道,三月的柳絮在空中飞舞。
林府现在里里外外站满了来宾,翰林院的同僚,国子监的亲友,还有冲着松真大师的面子来的各位达官显贵。
站在正厅里林清清听见了各种嘈杂的声音,有祝福的有寒暄的,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敢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一只手悄悄在宽大的袖摆下悄悄握住了她,温热的大手瞬间安抚了林清清有些紧张的心,林清清一愣,盖头下的双眼瞬间弯成了浅浅的月牙,轻轻反握住那只手,裴弈在她身边。
老师咳嗽两声后,大厅里一片安静,随后苍老而沉稳的证婚致辞声响起,
“一阳初动,二姓和谐,请三多,具四美,五世其倡征风。”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行了礼拜了三白,在一声送入洞房后林清清终于坐在了柔软的喜床上。
拿喜秤的声音让她不由得有些紧张,素白的小手攥在了一起,秤杆伸入盖头时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她现在的妆花没花,发髻乱不乱,她也没见过裴弈穿过火红的衣服,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在掀开盖头的那一刻被打断了,一向清冷的少年今日像沾染了朝霞的雪山,平日里俊秀的双颊都映照出几分红色,黑曜石般的双眸深沉而专注地看着她,原来裴弈穿红衣也能这么好看。
“该喝交杯酒了,娘子。”玉石般低沉的声音传来,好像怕让她丢脸似的裴弈特意凑近在她的耳旁低语。
耳旁温热的吐息一触即离,林清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看呆了,白玉般的双颊红得更甚,羞窘地拿起合卺酒,清澈的小鹿眼含嗔带怒的看了裴弈一眼。
日光从打开的窗棂照在喝交杯酒的两人身上,像在他们身上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纱,如光似雾,飘然朦胧,低垂着纤长羽睫专注饮酒的男女仿若一对神仙眷侣。
闹洞房的亲友们围着喜房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发出响动惊扰了一对瑶池眷侣。
裴弈见四周无声走完礼后便开始客气地将亲友们都请去正厅喝酒,今日是他第一次见林清清浓妆,精致的五官仿佛被浓墨重彩地勾勒了一笔,美得太过耀眼,凤冠霞帔,乌发雪眸,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如此好看的娘子,他只想自己独享
林清清见安静地坐在喜床上,确定所有人真的走了才站起身子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这凤冠可太沉了。
“小姐,姑爷让我送来了吃食。”青枝端上来食盒替小姐布菜。
林清清早就又渴又饿,端起温热的鸡汤轻轻喝了起来,温热的鸡汤送入口中鲜香的味道瞬间熨帖了她的喉咙和味蕾。
喝完一碗鸡汤,林清清才拿起筷子看起桌上的吃食,甜食和小菜都是她爱吃的。
“姑爷说用完膳让我服侍小姐梳洗休息,只是自家成亲,人后不用那么端着架子。”青枝在一旁说道,姑爷的确是个细心的人。
林清清腮帮子鼓鼓地点点头,这凤冠早就压得她的脖子都要断了,能取下来自然是好的。
等裴弈应酬完所有客人,日落之时才好不容易脱身回到新房。
一推开门发现他的小新娘裹着一身火红的嫁衣靠在缠金鸳鸯的喜床上睡得小脸红扑扑的。
听到吱呀的开门声床上的少女皱了皱眉头,纤长的羽睫颤了颤,仿佛睡得十分不安稳。
林清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一直在等裴弈回来,“我怎么睡着了。”
“怎么没有换衣服,穿喜服不累吗”裴弈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有些想笑。
“累。”林清清揉了揉眼睛,红扑扑的小脸仿佛带着几分醉意,“但是想等你给我脱,话本里嫁衣都是要给夫君脱的。”
林清清朦胧的双眼看过来,清澈的双眸像含了一汪春水让人会溺死在其中,再加上天真的话语,裴弈喉结滚动,倾身靠近她,声音低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清清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仔细分辨着眼前的人,嗯,是她夫君,纤细的小手抓上裴弈的领口,“知道我也要给你脱”
裴弈再也忍不住一手紧紧揽住林清清的腰,将她困在墙角倾身吻住她。
只是他还没真正吻上,就被林清清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双唇使劲把他推开,“你,臭臭一股酒气”
裴弈一愣,心中涌起几分委屈,今日的宾客众多,有些宾客很难应付,他差点被灌醉了,再看到被他圈在床角的林清清澈的双眸一片朦胧像染上了一层春水,两颊仍红若晚霞,这是
裴弈被青葱玉指抵着唇,捏了捏她滚烫的脸颊,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一杯合卺酒你都能醉。”
看到自己现在被媳妇嫌弃的样子只能唤了门外的阿肖送水。
阿肖听着少爷的吩咐,心中一片震惊,这么快
少爷才刚进去没多久吧
一抬眼对上另一边青枝震惊的眼神,阿肖捂了捂脸,怎么感觉自己也好丢人。
唤来水,裴弈一边解开喜服的腰带一边幽怨地看着靠在床角迷迷糊糊的林清清,“这喜服第一次还得自己脱。”
“我给夫君脱”林清清摇头晃脑地准备站起来,不一会又迷迷糊糊地坐回了床上。
解衣服解开了一半的裴弈惊喜万分的心情瞬间又跌回了谷底,看着屏风后烟雾袅袅的宽敞浴桶,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唉
认命的解开衣服拿起皂荚将自己梳洗了一番洗去一身酒气。
重新换好衣服走向床榻,床上的小人又迷迷糊糊地靠在床头睡着了,轻轻捏了捏她软嫩的脸颊,“脱衣服了。”
林清清皱了皱眉睁开眼,晕晕乎乎地想起之前的事夸奖道“夫君,香”
她凑上红润的唇在他的脸颊印下一个奖励。
裴弈听到她的称呼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被她嫌弃的难过被温柔的抚平,脸颊被印上一个软糯的吻。
裴弈喉结滚动,酥麻的感觉从右脸传到四肢百骸,连尾椎骨都一阵酥痒,忍不住倾下身子笼罩住自己的小娘子。
一只手放在她的衣领上,喉结滚动,低沉的声音说着诱哄的语气,“娘子,该脱嫁衣了。”
雪白的肌肤一寸一寸露了出来,裴弈正如狼似虎地解着林清清的衣裙,门外传来大煞风景的喊声。
“姑爷夫人命我送东西”
裴弈脸色一沉,是娘子贴身丫鬟的声音,什么事情竟然这么重要,非要现在送来。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压住眼底的不愉,裴弈重新整理好衣袖起身开门,语气冷硬,“什么事。”
“夫人说想必姑爷十分需要。”青枝看着姑爷冷漠的脸赶紧将手中的书册递了过去。
“啪”的一声房门被重新关上,裴弈看着眼前的一打房中术,脸色黑土锅底,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是什么,让侯氏对他这么担心
难道是上次求亲的乌龙让侯氏以为他什么也不懂,对他不放心
他现在已经知道怎么才能怀孕了
裴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床上娇艳的妻子,将小画册一本本齐整地摆放在圆桌上,不再藏起来。
既然已经被这样认为了,按他最近在官场上学的,不如将错就错,借力打力,为自己谋求福利。
作者有话要说 “一阳初动,二姓和谐,请三多,具四美,五世其倡征风。”
古代誓词
阳春二三月,草与水色同。
丹阳孟珠歌鲍令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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