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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十二只毛茸茸
    虞秋挺直背脊上下打量埃里克目光冷淡,对方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还没有做好向她道歉的准备。

    “还愣着干什么快道歉”校长希诺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沉默不语,唯恐儿子丢了他的面子,一时间冷下语调,眉宇间充斥着些许怒意,“说话呀你是哑巴了吗”

    希诺的这副表情和虞秋她在被他轰出学校的时候如出一辙。

    后面的宾客踩着红毯陆陆续续进入宴会厅,堵在门口也不是个办法,虞秋轻描淡写的说,“如果您的儿子并没有那份心意来道歉的话,就没有必要了。”

    “不不不,是你误会了,今天我们是特地来向你道歉的。”男人对着少女神态谄媚,转头却对自己的儿子冷言呵斥,“这点情况你都看不明白吗”

    几秒钟的沉默后,就在虞秋即将动身离开之时,金发少年终于低下头颅,十分不情愿的道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我为我所做的一切向你道歉。”

    “哦。”虞秋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转头就询问身边的李德,“你接下来想要去哪一个展厅看看”

    全然一副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样子。

    “下一个展厅就去古代遗址看看吧。”里德顺势接下她的话,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口提了一句,“对了,那你接下来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吧”

    说话间,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埃里克,很明显话锋直指金发少年。

    “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我对这处博物馆较为熟悉如果想要更好了解博物馆展品的话,不如我为虞秋同学领路同时,也能讲解一番。”希诺毛遂自荐。

    但他说的话也不假,在担任经济学院校长这一职务之前他也曾担任过几年的博物馆馆长,对于博物馆以及其展品也有一定的了解。

    但对于虞秋来说哪怕是放在寻常时候他也不会接受希诺这样刻意的好意,更何况是今天晚上这一特殊时刻,拒绝是肯定的。

    “那还是不麻烦校长您了,我也相信埃里克会也很希望能与您度过独处的父子时光吧。”临走前她还没忘挑拨一下父子间的关系。

    希诺好歹也算得上是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士,还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位学生纠缠。

    后续到来的宾客,一个接着一个抵达宴会厅门口,不明所以地对着四人投去侧目。

    希诺被众人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刺了一下,耿直脖子,勉强的笑了笑,“那好吧,那也祝你能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真奇怪,他的态度居然转变了这么多,是发生了什么吗”里德很是看不惯希诺做作刻意的表情,“你以后要对这个人留心几分。”

    “无非就是觉得在我身上有利可图。”但这所谓利绝不是简单的利益,很可能是和墨涅有关的利益。

    “我之前从里奇家的小姐口中得知了一些学院争霸赛的真实内幕,听说帝国高层是打算去那颗殖民星球上寻找神明。”里德起初还觉得是天方夜谭,但现在知道了,帝国上层没有疯,殖民星球上的确有神明的存在,而且没落星球的神明就在他们身边。

    “里奇家族是丽贝卡吗”直接说名字里德可能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于是她又描述了一番对方的外貌长相,“就是红色头发的女孩子。”

    “红头发是那边那位。”里德的声音飘向宴会厅的某处,虞秋顺着看去,目光的终点落在红发少女身上。

    不同于往日的张扬夺目,今天的丽贝卡若有所思地站在宴会厅的角落里,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相谈甚欢的结伴宾客,只有她一人孤零零的,手里端着玻璃酒杯,表情迷茫。

    虞秋见过咄咄逼人的丽贝卡,也见过歇斯底里的里奇小姐,但唯独没有见过这样魂不守舍的丽贝卡。

    “我记得她就是上次在店里向你挑衅的女人。”里德提了一嘴她们之前的过节,“是她告诉我内幕的。”

    “她主动告诉你的”她可记得丽贝卡没那么好说话吧

    里德微妙地顿了顿,打上补丁,“我稍微用了点小手段,但你放心,她没记住我的脸。”

    倒也不是记不记住脸的问题,重点是他口中的小手段具体指的是什么。

    就在迟疑之际,丽贝卡的目光已经转到虞秋身上,她麻木的脸上出现一丝情感波动,宛若往一潭死水里投掷入一枚石子,微弱的涟漪一圈圈往外荡漾开,但最终还是会归于死寂。

    虞秋没打算再和她掰扯,但后者明显没有那么想。

    丽贝卡把手里的酒杯往旁边一放,踩着高跟鞋向她走来,“你是哪里来的脸面还来参加宴会”

    “很简单,邀请名单有我,正好我有空,所以我就来了,这不是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吗”虞秋听出丽贝卡声音略微沙哑,再结合她泛红的眼眶,不难猜出她之前哭过,“我想你应该能明白的。”

    里德唯恐这位大小姐再发脾气殃及虞秋,谨慎地将虞秋挡在身后,“如果没有什么事了的话我们就可以走了吧”

    “我为什么能明白啊不明白啊可我就是不明白啊为什么我好像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啊又为什么约书亚偏偏这么偏爱你啊”她眨了眨眼睛,眼眶愈发通红,她喃喃自语,“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能活得这么洒脱啊你明明就是个普通平民而已”

    “等、等等”虞秋从里德身后走出,里德一脸错愕,“但她”

    虞秋不在意地摆摆手,“没关系,不用担心。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在为了什么而活着的,难道没了你口中的约书亚的偏爱你就活不下去了吗又或者说,你人生的意义就只能依靠被人的爱才能实现吗”

    “可你这样做,不就是在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吗至于我为什么活得这么洒脱嗯,大概是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自己身上了吧,我活下去的意义是由我自己创造的,是由我自己定义的。”虞秋头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同丽贝卡对话,她瞥见少女脖颈上的丑陋伤疤。

    丽贝卡为了遮盖伤疤甚至还用丝巾装饰,足见她对外貌的看重。

    “他对你的爱就那么重要吗”自小在贫民窟长大的虞秋摆在她眼前的是最为赤裸裸的现实,她得要先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会有更多可能。

    “当然不是”丽贝卡急匆匆反驳,在旁人看来她是对约书亚十分在意,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只不过是希望通过约书亚稳固的里奇家族的地位。

    从这一点上来看,丽贝卡肩上承担着来自父亲路易斯强行加上的家族责任,她别无选择,“如果你只把我认作是为了感情而哭哭啼啼的女人那你就彻彻底底地错了,如果不是为了家族”

    “难道你们偌大一个家族的责任就全都落在你身上了吗这真的是你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吗”虞秋同样对她口中的家族荣光一类难以理解,同样无法理解家族振兴得要靠女儿出卖色相得到的家族。

    这还能算是家人吗

    “我说的已经足够清楚了,别的话我不想再多说了,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虞秋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之后就会在星际网络上公开澄清。”

    听了虞秋的一番话,红发少女僵在原地,一时之间哑口无言,虞秋无疑是将她内心最深处的疑惑全数说出。

    家族的颜面真的这么重要吗又或者她又为什么要那么顺从地成为政治交换的筹码呢

    “你人生的意义是由你自己决定的,别人无权干涉。”

    少女的话语似乎还隐隐约约地在丽贝卡耳边徘徊,她抬头眼神追随黑发少女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一众宾客中,她自言自语,“那我又该怎么办呢”

    “你没必要和她说这么多话的,更何况她也不会听进去的。”里德对这群帝国贵族的习性了如指掌。

    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就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吸血虫,更别提自我反省了,哪怕他们能尚存一丝善心就不会做出的兽人实验这类行径。

    里德把这归因为虞秋的心软,“别被他们的表象迷惑了。”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我那是在埋炸弹啊。”想要彻底瓦解贵族不仅需要外部打击,内部的瓦解也是很有必要的,碰巧丽贝卡一反常态,她也不过是借机为她一个完全不同的思路,“里德你说的也有道理,放心吧我对他们还是有警戒心的,刚才的就当是尝试吧。”

    除却为帝国贵族内部埋下隐患的目的,她还出于一部分的私心,基于女性的角度出发,“同时我也不希望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为家族的牺牲品,她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虞秋和里德搭乘电梯来到地下一层,这里空荡荡,大部分宾客都聚集在地上一层,相比较之下地下就更加无人问津显得冷冷清清的。

    “通过家族荣誉来说服的女儿进行政治联姻,路易斯还真是位好父亲。”虞秋忍不住在背后对路易斯的行为冷嘲热讽了一句,“他倒是坐享其成了。”

    地下展览区被分割成四个小型展区,其间由特制玻璃隔开,玻璃屏幕上还在24小时不间断播放政府之前制作的有关于殖民星球文明的纪录片。

    四个区域包揽了帝国现在拥有的十三个殖民星球。

    前十二个殖民星球均匀分布在四个角落,唯有地十三号星球的展品摆放在最中央,囿于一个圆柱体的装置内。

    圆柱体底部边缘一圈是微型内置灯光,灯光在玻璃罩内流溢。

    透过玻璃,一根顶端镶嵌有圆润宝石的权杖,细长通身刻有繁复花纹,但当她凑近后才发现那并非用以装饰的简单花纹,而更像是某种古老文字,绕了一圈又一圈,攀附在镀金层表面。

    虞秋的目光瞄到旁边解说的文字。

    “召唤神明仪式上祭祀所持有的权杖,权杖上的制造工艺远超星球当时的生产力水平,如果构造而成现今学界尚未有定论。展品源自第十三号殖民星球。”

    紧挨着权杖的是静静躺在深色天鹅绒上的王冠,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王冠顶端正中央的那颗流光溢彩的白钻,尺寸足足有虞秋半个手掌那么大。

    “那是殖民星球上君主的王冠,但通常是在君主接受神明祝福的加冕仪式上才会佩戴。”里德小声而快速地把王冠旁边的那行字读了出来。

    “据当时前往第十三号殖民星球的第一批探索者说,他们是从被君主被砍下的头颅上取回的王冠。”寂静的密室内突然响起第三道男声,紧随其后的是一阵脚步声。

    里德瞬间警觉,把虞秋护住,满脸警惕地望向声源方向,“你是谁”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对方又是怎么在不知不觉中出现的

    “啊抱歉抱歉,看来好像是吓到两位了”男人的面容逐渐清晰,只见他外形邋遢,脸颊还微微泛红。

    为表自己没有恶意,男人先行举起手,其中一只手里就握着瓶喝到一半的红酒,看来他脸上的红是醉酒后的酡红,“看到了吗我没什么恶意,我就是喝酒喝多了,醒来以后就到了这里。”

    “嗯,在博物馆里大口喝酒感觉还算不错。”男人看了看手里的酒瓶,耸耸肩。

    “等等您是不是”虞秋总觉得她似乎在哪里见过男人。

    啊,想起来了,她是在里德给她的指纹文件里看到过他,他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莫尔里奇”没错,指纹主人的名字就是这个。

    “嗯这位小姐认识我吗但我似乎对你没什么印象啊。”莫尔眯起眼睛,俯身向虞秋靠近。

    见状,里德赶紧打住,“我们听说过您。”

    “噢,是么那能说说你们都听说了我的什么呢”他平缓的语调看起来和醉鬼一点都不沾边,“我还真挺好奇的。”

    她还真犯难了,因为她只草草看了一眼,要说印象最深刻的,那就是

    里奇家族被废的家主。

    “那你们应该知道我是里奇家族的前任家主,啊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被废除的家主。”莫尔先行开口,正好说中要点,“我说的没错吧”

    “只是略有耳闻,不过既然是里奇家族内部的事务,我们作为外人也没有议论纷纷的立场。”现下莫尔身上还是疑点重重,虞秋斟酌用词,“能在这里遇到您也是我们的荣幸。”

    “你是虞秋吧”莫尔意味深长地把少女打量了一遍,“我在新闻里看到过你,从第十三号殖民星球回来的唯二幸存者。”

    外界对虞秋的评价就是死里逃生的幸存者,虞秋也看到过一些此类言论,不过也只是一眼扫过没有放在心上。

    “那这位是”莫尔看向里德。

    “陪我来的男伴。”虞秋转移开话题,“不知道莫尔先生您对这里的展品有什么看法吗”

    莫尔揉了揉宿醉发胀的太阳穴,“啧”了一声,满脸嫌恶地扫视一圈,“还能有什么想法这都是掠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难道开设个博物馆,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就能表明它们本就是属于帝国的吗”

    “不过是丑陋罪行的证据,就在这里这里的每一件展品上都沾有无辜鲜血,都缠绕着无辜冤魂。”莫尔越说越激动,“都是罪证罢了。”

    可莫尔又是站在什么角度上说出这番话的呢他现在所享有的一切荣华富贵很可能都是由掠夺来的资本转化而成的,甚至于他瓶中的红酒都像是用鲜血酿造而成的。

    “莫尔先生的看法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所以我才会那么厌恶成为家主吧,哪怕是家主,是帝国三大家族之一的家主,手里还是一点权利都没有,就算是一点点自己做决定的自由都没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将其展开后又收拢,神态是那么无力。

    莫尔突然又说,“我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想到那枚指纹是在他遗落在利兹教授办公室的领带夹上提取出的,那也就意味着他在那之后还去过办公室,说不定当时的目击者除了约书亚还有另外一位。

    如此一想,虞秋神经紧绷,“或许是您的错觉。”

    “不,这种感觉很熟悉。”莫尔摇了摇头,“曾经也有人这么问我,你们很相似。”

    他也没说清楚究竟是问题相似亦或是别的什么相似,虞秋只当做是对方的寒暄客套。

    一侧的电梯运作,电梯门打开,来人是位侍者,看到莫尔后松了口气,对着耳内微型通讯器说“已经找到莫尔先生了。”

    “那么我们以后就有缘再见吧。”莫尔笑了下,非常配合地朝着侍者走去,“别紧张,我不是又要逃跑,我只是出来透透风而已。”

    侍者没有放松警惕,对莫尔身后不远处的虞秋和里德等人微微弯腰,“路易斯先生很担心您,以后烦请您出行前务必要向家族报备。”

    “哦这是路易斯亲口说的么”莫尔也没在意使者有没有回答,他倒是先自问自答,“恐怕他担心的可不是我,而是怕我做出什么有辱家族的事情吧不过你放心吧。”

    他是绝对不会向家族报备的,曾经是家主的男人对家族极为了解,只要透露出行踪,就会有一大堆甩不开的眼线时时刻刻盯着自己。

    “这个人有点奇怪。”在莫尔离开后里德如是说道。

    “我倒是觉得他很可悲。”虞秋从圆柱体站台旁边走向另外一个展台,“明明内心厌恶,却没有改变现状的内里,这样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少女在另外一处展品前站定,玻璃后是一本从中间摊开的经过修复的古籍,旁边还附带有翻译,“神明力量取决于献祭仪式盛大与否。”

    再阅读下去,她的声音冷不丁地中断。

    “怎么了”里德看过去。

    “祭品越多,神明力量越强大。”

    所以,帝国究竟想要做什么一个最坏的设想在她脑内逐渐成型。

    帝国很可能会将墨涅作为许愿机,而将其他人作为许愿硬币,利用所谓的盛大仪式来实现愿望。

    如果她想的没错的话

    虞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们得要尽快回去,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里德看出她脸色很难看,应声下来,两人搭乘电梯回到地上一层,所幸没有撞上其他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车内。

    “你想到了什么”里德一边开车一边询问虞秋。

    “里德你应该也想到了吧”虞秋侧过头,“说不准我们还都想到一块去了。”

    “和墨涅有关吧帝国高层已经盯上了他,肯定就是想要利用他的能力来实现愿望,但这需要付出代价,他们很可能打算用牺牲掉一部分人来满足他们的利益。”

    “看吧,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这就想到一块去了,我想的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她说,“现在让墨涅待在我们身边无疑是很危险的,但是他又属于不确定因素,不看着又不放心。”

    里德调转方向盘,车辆驶入一条小道,通过周围的风景可以辨别出不是他们来时的那条路,“我的看法是,还是不宜把他留在身边,他们或许会通过你来找到墨涅。”

    “那我考虑一下其他的解决办法。”虞秋沉吟片刻,脑海里跃入一张面孔。

    回到公寓以后把这件事直截了当地告知墨涅,“所以我们现在的打算是,可能需要让你先转移走一阵子,对此你是怎么想的呢”

    “听你这么说,转移走是现在最适合的方法,但是我又能去哪里呢”在地球上他除了虞秋外没有熟识的人,至于里德等人也只是泛泛之交。

    虞秋说“去梵琳那。”

    解决完安顿墨涅的事情,隔天就是休息日,但对于虞秋来说绝对称不上是休息日,反而比平常还要忙碌。

    因为,这是她入职国会的第一天。

    “秋秋你可一定要小心啊进了国会里面可都是那群贵族。”早上的时候兰瑟一直碎碎念个不停,巴不得他能替虞秋去国会得了,“真是的,哪有政府机构休息日还上班的啊”

    “听说是因为换届大选,接下来的半个月都是工作日。”塞壬之前看到过这样的新闻,说是为了防止突发事件发生,不光是市内的警备力量被加强不少,就连政府人员也开始不眠不休的24小时全天候待岗。

    “那秋秋你还是要小心啊。”兰瑟不免还是有些担心,“他们很可能图谋不轨。”

    何止是可能,那群贵族能安的什么好心,那就是肯定打的坏主意。

    里德把黑色公文包递给虞秋,配上包,外加这一身漆黑西装,硬生生把虞秋的年龄往上拔了好几岁,眉宇间都是一副成熟之色,“我知道,不过既然他们已经让我进入国会了,再怎么刁难我也没用了。”

    “出什么事了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不同于兰瑟的絮絮叨叨,里德说话格外的简短。

    “我明白了。”

    虞秋从公寓离开后在路上花了大概二十分钟抵达位于城市北部的国会总部。总部外形在以往政府建筑的基础上又添加了不少细节,显得愈发气势恢宏。

    从列车上下来后,她的面前是一望无际的石阶,踮起脚尖才勉强看到石阶尽头的大厅门口。

    巨大的高度差营造出一种肃穆庄重的气氛。光是爬台阶就费了她不少力气,等真正到达门口时她的呼吸已经稍微有些的紊乱,她整理好呼吸频率,又抚平西装边角的褶皱。

    大厅内部宽大,脚底镶嵌着的是大片大理石,中央的水晶吊顶下正对大理石上的国会图案。虞秋踩着黑色低跟皮鞋走向电梯,按照国会秘书长发给她的信息,此次会议的地点是在五楼的会议室。

    电梯向上移动,达到五楼后叮的一声,电梯门向两边缓缓打开。走廊上空无一人,她看了看房间门上的标注,终于来到会议室门口。

    她将手搭在门把手上时心跳开始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深知门后将是一群唯利是图的洪水猛兽。

    “为什么一定要是你呢”

    里德的话语闯入脑海,与之相伴的还有他不解的神色。

    因为我不限再看到有谁像我一样被不公平对待了。

    少女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推开门,大门十分厚重,以一种宛若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被推开,她的身形在不断拉开的缝隙间逐渐清明起来。

    “各位好啊。”虞秋牵动嘴角,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很荣幸能成为各位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