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庆幸的是等虞秋和兰瑟回到房间时里德已经退烧了,但虞秋还是有点不放心,就把两盒药都放在他床头,“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还是得要吃药的,额,你应该可以吃人类吃的药吧”
说到这个,她又想到了另一个方面,“对了,那你们平常又是吃什么的呢”
光是从毛茸茸的耳朵来,里德的原型应该是猫科动物,但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清楚,人类最熟悉也最亲近的猫科动物那应该就是宠物猫了。
啊、那不成他们是靠猫粮过活的吗虞秋内心有点小小的震惊。
里德上半身靠在床头,背后塞了块枕头,之前虞秋为了给他快速降温顺手把他月牙色丝质衬衫的扣子解开几颗,他躺在被窝里时看不出来,现在一坐起来一个不留神就露出白皙皮肤和精致锁骨。
他丝毫没察觉的自己过分宽大的领口,“平常”
“就是吃自己种的东西啦,动物园里还有个菜园子噢。”兰瑟一屁股坐在床沿,虽说兰瑟看着身形清瘦,但作为男性的重量还是摆在那里,震得床隐约地摇晃了下,引得里德向他投去目光。
兰瑟双手撑在床边,上半身很自然放松地向后仰倒,“我们平常就是吃素的啦,一点危险性都没有的哦”
不
他这么说反而会让人起疑心的吧
或者说他本来就是怀着这样的目的,故意试图引发人类的好奇心和怀疑。
“哪怕是兽人,但好歹也有个人形吧,所以秋秋就不用担心咯。”兰瑟两条小腿前后一晃一晃,像在努力营造一种无害的感觉。
按照人类的劣根性,哪怕兽人再怎么解释自己的无害,他们仍旧会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论断辩驳。
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哪怕眼前的人类看起来再怎么特殊,人类刻入骨髓的自私还是会
“那什么时候带我去菜园子看看”虞秋问。
“啊”兰瑟只从喉头吐出个单音节,就连刚才还摇得正欢的小腿就僵在半空中。
“不然我来应聘干嘛啊,既然成为了员工就要努力工作啊,正巧我以前在星际学院里选修过植物学,可能对你们种菜有帮助。”
她当时还挺喜欢植物学那门课的,毕竟那门课的教授是学校里难得对她态度和善的人。
当初她被退学时身无分文,还是那位年过半百的教授在学校偏门灰溜溜离开的虞秋,硬是给她塞了一叠现金,还附带了好几本植物学的书,并告诉她,像她这样有天赋的学生不应该放弃学习。
尽管教授也有说过如果有困难可以去找她,但虞秋在最穷困落魄的时候也没有想着去麻烦教授。
没想到兜兜转转,她学的东西又派上了用场,这仿佛就是命运的安排,“总之,麻烦兰瑟明天带我去菜园子一趟了。”
“哦、噢”兰瑟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这个人类怎么不按套路来的啦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了的兰瑟气鼓鼓地离开房间,只留下虞秋和里德面面相觑,里德看先门口兰瑟离去的背影,“别在意,他就是这个性格,如果他明天还生气那我带你去好了。”
说实在的,虞秋没办法想象这两个一位穿着长袍仙气飘飘,一位西装领带齐全的人干农活的样子。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虞秋尽可能让自己忙起来,好显示自己的劳动价值,免得错失这份宝贵的工作机会,“除了种菜,还有其他的吗比如打扫卫生之类的”
“有几个场馆的确需要打扫,不过还是到时候再说吧。”烧退下来以后他说话又回归到初见时的平静冷淡,“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睡觉吧。”
这温文尔雅的样子,着实是很难让人把他和兽人联系在一起,她又偷瞄了一眼他,发觉他头顶毛茸茸的耳朵已经消失无踪,银色发丝蓬松顺滑,仿佛刚才只是她的幻觉。
“还有事吗”
虞秋僵在门口,“既然你是兽人的话那又为什么”
为什么要待在圈养禁锢兽类的动物园呢
这不亚于人类甘愿停在囚禁自己的牢笼里一样,让人难以理解。
里德下意识地想要扶眼镜,但发觉自己的眼镜正摆在床头柜上,摸了个空,顺势捏了捏鼻梁,说的话意味不明,“是啊,这在所有人看来就是动物园。”
那对他来说呢
“可对我来说,这是家。”里德扯出个笑容,带着十足的勉强意味,面露病色笑起来并不是那么自然。
虞秋知道自己现在再难以从他口中知道其他的东西,但她也不打算了解过多,刚才也只是因为好奇心作祟罢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那祝你好梦。”她走出门外。
门缝逐渐缩小,在关上门的前一秒,她隐约捕捉到男人微弱的回应,“也祝你好梦。”
虞秋的记忆力还算不错,只是走过一遍就能记住错综复杂的好几条路线,回去的时候再度穿过那条压抑长廊。
或许是虞秋的脚步声太轻,也有可能是感应灯年纪大了不再灵敏,往往她要走出好几步路身后的灯才会亮起。
身穿朴素衣衫的少女总是先一步走向黑暗,旋即背后才有星星点点的光亮闪烁起。
如此一来,放眼望去,这景象就宛若
是她带来了光。
通讯机在此刻发出一声提示音,她顺手摸出通讯机,屏幕上跳出来的是一则新闻,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订阅了这个新闻号。
老旧的通讯机屏幕上还贯穿着几条裂痕,其中一条裂痕直接将占据半个页面的新闻标题一分为二
换届大选草拟会遭恐怖分子袭击当场目击者声称恐怖分子声称自己为“新时代的缔造者”。
裂痕的一边是“换届大选草拟会”的字眼,而另一边则是“起义者”。
就在此刻,她头顶的感应灯终于亮起,反光正正好地遮去“换届大会草拟会”,只留下
“起义者”
远处不久前才点亮的感应灯时间一过,纷纷熄灭,一盏接着一盏,最终只有虞秋头上那一盏还亮着,又似乎长夜就此永明。
作者有话要说虞注定搞革命秋明天就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