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动弹,突然跑个五公里,没几个不累的,当然,这些都被几位教练直接给无视了。
黄旭“田赛的一会跟我走,王海,方克你俩去找李教练,他在小操场等你们”
大致安排一通,被叫到的都走了,江诣负手站在原地,渐渐的,身边的位置都空了下来。
到了最后,周得光才想起江诣那个光棍似的,随手指了一下“哦,那个,江诣,你最近就跟着周数。”
担心落成现实的江诣咬了下牙,还是点了头。
周得光吩咐完了,自己也走了,江诣还站在那,看着周数开着他的小轮椅朝他过来,还朝着他笑,怎么看,都是一张小人得志的嘴脸。
周数扬手“走吧。”
大操场这边人太多,跑道就那么几条,很难有被剩下的,周数领着江诣去了隔壁,这个时候他倒是不要江诣帮忙了“江诣,你知道现在归我管吧”
江诣“废话。”
周数啧“你这语气可真不友善,不过我这么好的人是不会跟你计较的。”
他朝江诣眨眨眼“放心,我会对你很好的。”
江诣心说我信你个鬼。
十分钟后。
江诣站在线后,周数离他稍远“预备”
江诣俯身,准备,头稍抬起,目视前方。
周数按下计时器“跑”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江诣从五十米跑到五千米跑全部测试了一遍,虽然周数中间给了休息时间,但江诣还是累得直接站不起来,岔着腿坐在操场上,汗流浃背。
要说周数没点报复的意思,恐怕连观众都不信。
坐了一会,江诣再起身。
周数“再跑一次四百米。”
江诣没说话,手掌抹过脸上的汗,前额的头发凝固成一撮,伸了伸腿,压了压腰,江诣又回到线上。
周数看着他上起跑器,目光深了深,但没说什么。
“预备砰”
江诣飞奔而出。
周数手握着计时器,目光一刻都未离开过江诣的身体,他手臂摆动的弧度,步伐的频率节奏,还有在身体处于疲劳状态下的速度变化。
练十项全能的王海还趁着空闲还溜了过来,他手臂搭着周数的轮椅,瞅着那头的一圈又一圈,快赶上驴拉磨的江诣“周数,他得罪过你啊”
周数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了点什么“是啊。”
王海抖了抖“真可怕。”
周数写完了,抬头对着他笑“所以你也不要偷懒,落在我手里就不好了。”
王海瞬间感觉菊花一紧,屁颠屁颠就跑了“那那个啥,我去练习了。”
周数转了脸,看向操场那一头的江诣,轻轻的眨了眨眼。
江诣到终点的时候,没有一根头发是干的。
周数把成绩记下“休息十分钟。”
江诣两手撑在膝盖上,原本低着头,闻声抬头看他,周数却没有跟他对视,他正在看他的笔记本,好像一点都不关心江诣累不累“好。”
他没走多远,腿软,就近坐下休息,他两条腿敞着,一条腿小腿肚发酸,一条假肢连接的部位磨蹭得火辣辣疼。
他不知道周数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背他一回还真成了他的义务不干就要报复
他要测试,可以,没问题,但有必须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测么
江诣身体疲劳,乳酸堆积在每一处肌肉中,抬个胳膊都不舒服,身体的不爽还有重复无止境的测试让江诣已经一只脚站在了烦躁的边缘线。
而罪魁祸首本人周数仿佛对此无知无觉,他悠哉悠哉的滑过去,看着江诣浸湿的后背,丢了瓶水过去,丢之前还贴心的给他拧开了,省了他现在拧不开瓶盖恼羞成怒,他可真是个暖心boy“喏。”
水瓶在地上咕隆咕隆滚了几圈,在江诣撑在地上的手指尖边滚过,快要滚过头的时候,江诣一巴掌摁住了它,拍蟑螂都没他那么大的劲。
呦,生气了呢。
周数笑眯眯的在旁边欣赏帅哥喝水“还能继续么”
江诣喝完了一整瓶水,没说话,就要起身,倔得跟头牛似的。
“得得得。”周数摁住他,“坐会吧。”
江诣一屁股又坐下去了。
两个人并肩坐着,一人坐在草坪上,一人倚着轮椅,看着太阳落山,余晖跟黑影交织,足球球门被吞噬了一半之多,只剩下一个角落还沾着暖色的夕阳。
不远处的王海和方克正在李教练的虎视眈眈下练习跨栏,少年飞跃的身躯在空中十分优美。
周数突然说“有没有想过改练十项全能”
江诣心跳还没平复下来,他喘着粗气“想说我没有天赋就直说。”
周数笑了“我可没说。”
他指着王海“但是想要拿奖,练十项全能是最容易的,整个宁州市,你知道有几个十项全能么”
江诣“你说。”
周数收起手“不到五个。”
江诣一愣。
周数“当然,也是最难练的,像考试,我们只需要做一两个科目拔尖的偏科生,而他们每一科都至少得不错,还可以。
4项径赛、3项跳跃、3项投掷,在两天内,完成十项,最后把各个单项成绩所得的评分加在一起,总分多者为冠军”
周数慢慢的跟他说了很多比赛的规则,比如田径比赛中,成绩取决于身躯抵达终点线后沿垂直面为止的时间顺序,但是不包括头、脖颈、手等等,比如除了全能项目以外,其他每项比赛只允许一次起跑犯规,比如跑道是由技术代表抽签决定的,第二轮则按上一轮成绩决定
周数语气缓和,像聊天一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江诣知道这些东西对自己有用,便只能耐心下来听着,听着听着倒是忘了累。
有些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跑步就是跑起来,但像这种从小就开始接触的人来说,就算他不那么热爱,跑步也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像喝水吃饭一样平常也不好丢弃。
不远处王海不知道怎么想的,跨着跨着就从障碍下边钻过去了,被李教练追着打了好几下,周数笑着看王海被打得嗷嗷叫。
江诣抬头,看向他,略略仰视。
夕阳落在他的肩头,周数笑得灿烂。
江诣目光一顿。
周数转过头来“怎么,还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