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数闻声抬起头来“不凶,一点都不凶。”
重点是这个么
江诣翻一白眼“滚。”
周数包得跟蝉蛹似的脚丫子动了动,露出一个些许羞涩的笑容“现在怕是不太方便。”
江诣“”
江诣无话可说,倒是旁边的老太太被逗得哈哈大笑“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意思,不像我们老婆子玩笑都不会开咯”
江诣嘴角微扯,心说不是年龄的问题,是个正常人都是开不出周数这种脑子被当哈根达斯挖了的玩笑。
周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跟大了他几轮的前辈们聊起天来毫无时代的隔阂,他吃着炒粉,笑眯眯的听老太太在讲她的孙子的一百零八件丑事。
江诣看了他一眼,一个昨天才被同学推下楼梯的人不关心自己伤什么时候好,也不在意推他的人现在怎样了,倒是非常积极的参与进了老年人座谈会,这种乐观,江诣难以评价“我走了。”
“别”周数瞬间有了反应了,“你走了,垃圾谁丢。”
江诣的无语快溢出眼睛,化成黄河水把他淹死了“你吃快点会死啊。”
周数“会噎死。”
“”江诣侧头,目光落在老老实实蹲在角落里的垃圾桶上,他大步过去,几脚踢到周数床边,“手没废吧周少爷。”
“哎”周数遗憾的叹了口气,“难得做一回少爷,还只是个体验卡。”
江诣“不然呢我搁这照顾您一辈子”
周数眨眨眼“我能有这个荣幸么”
江诣直接果断“不能,但是你能知道想得美三个字怎么写。”
周数捂腿“啊,啊,腿疼。”
江诣在旁边冷眼旁观“你断的是那条腿。”
“哦,错了。”周数对自己的演技亡羊补牢,换另一条腿捂着,他拿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旁边散发高冷的江诣,“疼,真疼。”
江诣“我是止疼药么”
周数点点头,给予肯定“你比止疼药还牛逼。”
老太太看了他们半天热闹“好了,腿断了肯定疼啊,小周这也没个人照顾,上个厕所都麻烦,小同学,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就留这一会吧。”
老太太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劝“是啊,就待一会吧,没见过住院第一天就没个人守着的,哎呦,我这腿断的时候第一天打了麻醉还好,第二天醒来,那叫一个疼啊。”
周数笑眯眯的点头,一点都不以卖惨为耻。
直到有人说了一句“小同学,你没断过腿,你不晓得的。”
周数笑容倏然止住,其他人还不晓得,为了周数一句接着一句的附和着“你没断过腿,你不晓得的”。
周数突然觉得很吵。
他抬起头,想叫江诣先走“你”
“没你脸皮牛逼。”
周数“哎”
江诣鄙他一眼“快点吃,一股味。”
周数被塞了一个小笼包到嘴里,鼓了他一嘴,他嘟着腮帮有些发愣的看着江诣。
江诣“像只松鼠。”
周数愣着没嚼。
江诣像是来了兴趣“动动腮帮看看。”
周数被戳了下腮帮,反应过来“我不出卖色相。”
江诣直起身来“那你还有什么可付饭钱的”
周数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虽然一通意外下来,伤的伤的,烧的烧,但丝毫不影响周数脸的颜值,十七岁的少年真心实意笑起来青涩又好看“江诣,你是怕我赖账么”
江诣“可不是,我现在可穷了。”
他伸手向周数讨要“小笼包六块一笼,炒粉五块,豆浆三块,一共二十,正好凑整,结了吧。”
周数笑得微微歪了头,他抬起胳膊挡了一下,江诣没让,周数闹得拍了一巴掌在江诣手心上“要钱没有,哥手机碎了都没钱换呢。”
他扬起手,把屏幕碎成渣渣的手机在江诣晃了晃。
江诣收回手“行了,别卖惨了,差不多就收一收。”
周数矜持的笑了一下。
江诣给予两字评价“难看。”
周数大方的回以四个字“有眼无珠。”
江诣嫌弃“快吃吧你。”
周数拿起筷子,吃到一半又说吃不下了“吃不下了,太多了。”
江诣“你能不能有点正经”
“真吃不下了。”周数把剩下的往江诣面前推了推,还贴心的为他拆了另一双筷子,恭恭敬敬的递到江诣面前,“不要浪费。”
“操”江诣夺过筷子,认命了。
周数再饿,吃得也算斯文,江诣的吃相倒是很适合做吃播,连老太太都说看他吃得香。
周数把枕头垫在腰后,眯着眼一边消食一边看着近距离吃播“明天吃馄饨吧。”
还在帮周数解决的江诣“”
周数“就上次那家,酸菜要多多的,开胃。”
江诣抬起头来“你现在就能惦记明天的了,不需要开胃了。”
“哎”周数摇摇头,瞬间虚弱成林黛玉,“有的人我吃不下的时候说我不行,我现在想吃了又说我想吃的太多,命啊,这都是命啊。”
江诣“少看点电视。”
周数点的这点东西,对周数来说是挺多的,但对江诣而言不值一提,平均水平,他秋风扫落叶一般匆匆解决了食物,避免了浪费,发扬了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
以上,都是周数夸的。
虽然江诣当他是噪音。
吃完江诣把打包盒丢在一块,用袋子打了个结,一通收拾下来,最后还得把桌子收了。
江诣微微俯身,把桌子一边拆了,周数仍靠着床头坐着,他一低头就能挨着江诣“江诣。”
江诣一顿,仅一瞬,他没抬起头“说。”
周数“饭钱先欠着,我会用别的补偿的。”
江诣麻溜的把桌子收了,往后退了一步,本来想说不用,本来也就是顺着他的话随口一说的,可抬起头,恰好对上周数的眼睛,他正笑着看着他。
周数一天对他能笑个十七八次,可无端的江诣从中看出了一丝不容轻待的认真。
周数笑着看着他“会还给你很多很多的。”
周数嘴上说着随便,可我要是不还他能叽叽歪歪念到我八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