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诣茫然抬头“做朋友”
手机上的录音仍在继续,它被周数握在手中,一分一秒的跳动着,夜风在长街中呼啸,额前的碎发迎风吹起,倏然,周数笑了笑,掐掉了录音,自言自语“算了。”
江诣微微歪了脑袋。
“小朋友。”周数转手收起手机,对着江诣笑道,“来,哥哥牵手过马路。”
他把手朝江诣摊开,江诣低眼看了一阵,脑子不太清醒的人此刻也想不深,只从周数掌心沿着花纹看到了他的指尖。
周数无奈一笑“诶,给点面子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下一秒,周数主动握住了江诣的手,得,还是暖的。
周数有点想把自己的外套从江诣身上扒下来了。
“走了。”周数转身,准备就这么把人带回去,就算是日行一善了。
江诣就跟着他走。
他走在周数身后,沿着树荫,树荫有漏洞,中间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洞,在这些树影投映不到的地方,有走在他身前的那个人的影子。
江诣低着头在看,走两步,出现一次,然后他一脚踩在人家影子上。
周数也没回头看,他难得在大晚上,这么悠哉的闲逛着,跟江诣相反,周数不讨厌下雨,甚至是有些喜欢的,那种空气中淡淡的湿润,还有一天结束,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听那不远不近的雨声落了一地,那是难得的宁静。
所以虽然有些冷,但周数并不讨厌像现在这样散着步,尤其是他现在牵着的这个人,估计这辈子也就在他面前乖这么一次了,想到这,周数好心情的笑了声“喂。”
身后没人答应。
周数补了句“江诣。”
这回有人应了“嗯。”
周数扬起下巴,迎面吹了一脸的风,他微微眯了眼“你酒量太差了。”
虽然李桐老在灌他酒,可事实上,江诣喝得并不多,反倒是李桐,这边灌完,又去灌别人,别人没喝多少,他自己喝成了一个酒葫芦。
哦,他这边现在也是了小酒葫芦。
小酒葫芦听了他说的话,似乎在认真的思考者,过了会,他还真点了头,自我评价道“嗯,太差了。”
周数“噗嗤。”
周数笑得往前倾了下身子,他绝对不至于就这样把自己摔成狗吃屎,但身后的人好像生怕他摔着了,贴心的往后拉了他一把。
周数一愣,扬着的嘴角停在原位,随后调侃江诣酒精上头的话正要说出口,原本牵着的那只手却在他的掌心中窜动着。
暖呼呼一只手在周数手中动来动去,周数哭笑不得“别动了,好好走路。”
江诣没说话。
周数低了眼摇摇头,下一刻,指缝中传来的温度让周数猛然抬起了眼。
他回过头,果然,原本拉着的手此刻已经被十指相扣。
周数“你”
江诣“过马路。”
周数回神,得,跟一个脑子不清醒的人计较什么。
“过过过。”周数不折腾了,爱怎么牵就怎么牵吧,红绿灯变了又变,马路没过,少年从街头牵着身后的人走到了街尾,秋意除了带来的绵绵细雨,还有桂花开了。
细腻的香气溢满了整条马路,周数低眼,看着踩在脚下的金桂花“江诣,我妈我都没这么牵过,你知道么”
江诣没说话,成了小酒葫芦也没能让他话多一点。
周数突然明白了,江诣不是真的性格冷,是他已经习惯了没人跟他说话。
汶川大地震,那一年周数还在上小学,那场地震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陌生,他记得那时候很多人都不相信位于中部的四川会发生地震,他记得那一年电视里总在放“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那一年,地震,雪灾,奥运会,这么多事,却都随着时间被人慢慢遗忘着。
有人遗忘着,而有的人还走不出来。
在一次又一次的转学中,毫无归属感。
“江诣。”周数一声一声,发泄无聊似的叫着他的名字。
江诣没应。
“江诣啊。”周数抬头,看着天空,“做个朋友吧,嗯”
良久,他听到身后的一声“好。”
华夏五千年,酒文化占了一半,没个酒,李白都憋不出几句好诗来。
什么酒壮怂人胆,什么酒后吐真言,什么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一切,在第二天醒来头疼得像是脑袋被拿去当鼓敲了一样之后,你就会明白那都是酒贩子的套路广告
江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好一会脑子都没活过来,就近扯着被子,另一手揉着脑袋,难受的皱着眉头。
等最初的那阵突突突的疼过去了,江诣觉得自己全身都是软的,像被戳了一个个洞的红枣糕,软塌塌的,使不上力,江诣就这么坐在床上,闭着眼。
这是周数房间
谁带他回来的
记忆在江诣的回想一点一点复苏,昨夜周数问过他,喝过酒后记性如何,很不幸,江诣恰好就是那种自己做过啥说过啥都记得一清二楚的人,这辈子怕是都做不了酒后那啥后,还不知道自己跟谁那啥了的渣男。
“你说句你是猪,我就牵着你走。”
“我是猪”
“嗯,你是烤乳猪。”
“为什么”
“因为好吃。”
“来,烤乳猪,说,你想跟周数做朋友。”
一字一句,在江诣的脑子里仿佛自带录音功能。
江诣头不疼了,倒是脸越来越黑
他闭了眼,牙齿咬紧在一起,良久,江诣恨恨憋出一句“周数”
周数叉腰我们俩能成,全靠我主动,故事我来,猴子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