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惊呼“嚯”
他也不用周数摁了,反手抓住了周数的手,宛如一个等待二胎降生的老父亲“你看我去,江诣给你作证哎,他居然还会帮我们”
周数皱了下眉,倒不是被林淼捏疼了,就是有点不喜欢别人靠这么近。
在周数抽回自己手的时候,他听见类似于林淼的感叹声,江诣给这个班带来的诧异违和已经随着他压根不参与群体的生疏而渐渐让人忘到脑后,突然一下,这个人又窜出来了,那点江诣这个人的新奇又死灰复燃。
赵乐文脸色不太好看,他抓着桌角“班长都已经承认了,你现在冒出来算什么”
“我说了。”江诣从外,一步一步走进来,大多数对他的印象都停留在残疾身上,直到江诣站在了赵乐文面前,才会有一种他原来有这么高大的恍然感,“我算证据。”
赵乐文往后退了一步,他心跳很快,有那么一瞬间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给予他一股倾倒的压迫感,完全不同于周数的温润好言。
江诣从上往下,凝视着他“再说,他承认了什么”
赵乐文被他盯得偏开了眼,嘴上还强撑着“他承认了他偷了我的东西”
“你有么”
赵乐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江诣这话不是跟他说的,而被江诣发问的周数摇了头“没有。”
赵乐文一僵,随后猛地转过了头,对着周数吼“你刚刚还亲口承认了这里每个人都听到了”
听了赵乐文的话,有些人迟疑的点了头。
周数笑了,他微垂着眼睫,长睫柔和的舒展着,如他本人一般从容,反衬得有些人如跳梁小丑“我承认了什么”
这样的话,几分钟前才有人说过一遍。
赵乐文攥着手,咬牙切齿,凭什么,凭什么这些人总是可以保持着一副清高样,睥睨着他们这些不过是想要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的人,就凭他给老师送了礼么就凭他爸是学校的老师么
赵乐文“你说你没去上课”
周数点头“我的确没去”
“你还说没人能给你证明一下说在教室一下子又说在办公室,一会换一副说词,谁能信你”赵乐文猛地指向江诣,“现在又冒出了一个人来,我不知道你对他说了什么,让他给你做污证,但像你这种前一秒还说没人给你做证明,现在又出来一个人,满口谎言,我凭什么信你又凭什么信他”
周数似乎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目光越过赵乐文,弯着眼对着站在他身后的江诣,道“你看,人家不信你呢”
江诣服了他,到现在还在笑“所以呢”
“不怎样。”周数笑了一声,单手扶着桌角,缓缓站了起来,站起来后,还低头整了整衣角,“我说没人证明”
手停,他抬起了眼。
目光相对那刻,赵乐文僵在原地。
周数眼神变了,虽然只是一瞬间。
周数“那是因为我之前压根没想到这个人还会给我作证。”
周数两手一往外撇,嘴角挂着无奈的笑容“我还以为他会嫌我麻烦,懒得理我呢,抱歉啊,江同学,是我把你想得狭隘了。”
众人“”
说实话,这理由,没人不信。
在江诣挺身而出之前,压根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他会出来作证,只不过被班长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还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尴尬。
别人尴尬,江诣可一点都不尴尬,他身姿依旧挺拔,仿佛已经接受了周数的道歉。
周数“至于你前面那条,我的确到过教室,江同学身娇体弱,我看他一个人趴在教室睡觉,生怕一个不小心他着凉了,耽误了学习。”
众人被那一个身娇体弱慎得慌“”
周数“至于办公室”
他话尚未说完,一道上课铃从天而降,在所有人耳膜旁叮铃作响,催促着所有不在座位的人赶紧回去准备上课。
“怎么回事”英语老师夹着一堆教材课本,踩着高跟鞋站在教室门口,“都打铃了,没听见啊一个个杵在这站桩啊”
林淼眼看着我方势利占据了优势,那还不得趁胜追击啊,他现在就怕赵乐文那个小人看情势不好,拿上课当借口先溜了,以赵乐文的逼样,这事是绝对做的出的“老师,不是,是有人诬赖我们班长偷东西呢”
英语老师“嗯怎么回事”
林淼扬着声“有的人一回来,就说他几万块的相机丢了,也没证据,就凭我们班长上节课不在就冤枉他,我们班长本来就腼腆,不好意思跟他口头上争,可他倒好,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来,还不知道我们班长给留面儿呢”
赵乐文沉着脸,半天憋出一句“我没有”
英语老师一听“我当什么事呢你们班长,上节课是我给叫走了。”
老师都这么说了,那就是铁打的证据啊
英语老师“这样说来,这事我也有责任,这样,我给你们班长做个保,保证他什么都没干。”
情势一片倒,瞬间全为周数委屈了,是啊,我们班长多腼腆一人,从没跟人急过脸,怎么可能干出那种缺德事,也就是仗着班长人好说话,才敢把屎盆子明目张胆的往周数头上扣。
英语老师“丢了相机啊,那可不是什么小事,这样,回头跟你们赵老师说一声,让他去学校调个监控。”
赵乐文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听英语老师这么一说,震惊的抬起了头,眼瞪了半天“我”
英语老师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管如何,她是老师,总得给学生留点面“好了,先上课,其他的事情下课再说。”
众人听了,纷纷散去,各回各位,掏出课本准备上课了,赵乐文捏着拳头,最初的优势胜算早已散去,他们没当着面讽刺他,已经算不错了。
先忍。
赵乐文拳头捏了半天,正准备先坐下,息事宁人,后边再说,另一道不合群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应该道歉么”
赵乐文现在听到江诣的声音就气愤,他坐不下去了,转身就对着江诣吼,义正言辞的仿佛是一个受害者“江诣你还想怎样是我得罪过你么,你老抓着我不放,你嫌不嫌麻烦”
江诣被他吼了一脸,似乎也有人觉得赵乐文说的是对的,身在其中的周数尚能笑笑不在意,但江诣本质上这件事并无关系。
“麻烦”
江诣抬手,抹了下鼻子,好像赵乐文把口水喷他脸上了一样。
他放下手,随后抬起了眼,江诣像鹰,眼神总是犀利,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准备战斗,也像树,就站在自己的那一方土地中,他一直在做自己,不会为任何人摆动,不听信任何流言蜚语,正直的生长着。
周数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他。
他听见他说“你为什么会觉得一个人的名誉不值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