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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番外二
    “醒了醒了”下人兴奋道“公子陛下醒了。”

    随着他的呼喊, 林清悦飘忽的意识终于有了落地感,他抬眸看向蒲惊寒,对上那对琥珀色的瞳孔后, 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紧接着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还躺在床上的蒲惊寒浑身一震, 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扑了过去。

    他将自己垫在林清悦的身下,身体上的麻木后知后觉的涌出来, 顺着神经末端涌向四肢, 酸软得他忍不住咬紧牙关发出一声闷哼。

    蒲惊寒现在连动一下手指都费劲。

    下人惊慌失措的将林清悦挪开, 正要去扶蒲惊寒, 便收到一声呵斥。

    “滚。”

    蒲惊寒咬着牙道“先将你们主子送到床上去。”

    下人连忙听令行事,将林清悦送到床上, 又看着蒲惊寒犯了难。

    这两人总不能躺一起吧

    他犹豫着扶起蒲惊寒,便感觉他们陛下正拖着他往前走,随后便坐在了床沿边。

    蒲惊寒用眸光描绘着林清悦的脸庞,待看清林清悦脸颊上的红晕和额头的汗水后, 他心头蓦地一痛,低喘两声, 道“窗户打开,把碳炉都灭了带走。”

    下人“是。”

    “嘎吱”一声, 窗户打开。

    寒风灌进屋,吹散屋内热气,蒲惊寒立刻咳嗽起来,但紧接着, 他看到林清悦皱起的眉心,又将咳嗽强忍了下去。

    林清悦这一晕,便睡了三天。

    年初四, 往年初二就该开始处理的政务在御书房堆成了山,宫外还有几位大臣等着求见天子,大太监连挡三天,眼看就快挡不住了,这才寻了出来,要接天子回宫。

    大太监在门外恭恭敬敬的劝着“陛下,该回宫了。”

    蒲惊寒皱起眉,眉宇间发散着寒意,只一眼便将大太监吓得缩了回去。

    大太监此生已经伺候过三代帝王,从没见过蒲惊寒这般难伺候的,但怕归怕,活还得干。眼见着天快黑了,大太监冒死跪在了门外“奴才斗胆,请陛下回宫”

    蒲惊寒凝视着林清悦的脸,好半响才一挥袖子站起身,他五指捏在床柱上,留下清晰骇人的指印,再一抬头,冲着大太监说“备车。”

    大太监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陛下没砍了他,他又活了嘿

    但没一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只见他的陛下走就走吧,怀里还抱了个人。那人头靠在陛下怀里看不清脸,但外侧的手臂自然垂落,只一眼,大太监便发现这是他原来伺候过的太上皇。

    大太监震惊我看到这玩意儿还能活

    这可是皇族辛密啊

    蒲惊寒打横抱起林清悦,一路疾风阔步,将人塞进马车里,一回头对月九道“回宫。”

    月九一眼瞥在林清悦的脸上,立刻震撼低头“是。”

    再然后,就是林清悦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宫中的故事了。

    月九守在门前纹丝不动。

    林清悦就纳了闷了,问“我知道你讨厌我,你放了我,以后就不用看着我了这不挺好”

    月九“放了你,我还得挨罚。”

    林清悦“你还怕这个”

    月九白眼一翻,背过身不说话了。那姿势倒是很坚定,从头到脚都写着反正你别想出这门。

    忽然,“砰”的一声,吓得他一回头。

    月九看着被紧紧合上的窗户,轻嗤一声“耍脾气也没用。”刚说完,他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一个大写的“危”字浮上心头。

    月九抬起头,便见自家主子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睨着他的眼底带着骇人的冷气,直看得他一阵心悸,才说“自己去领罚。”

    寒风刮过长廊,立春的这天,月九只感觉心底拔凉拔凉。

    他果然还是很讨厌太上皇

    内监推开宫殿大门。

    蒲惊寒提步踏入室内,顿时被屋里的暖气袭击得胸口一闷,他缓了缓,又径直往里走去。只见林清悦站在窗前一动不动,手里还握着一把剪刀,正对着手边的盆栽有一下没一下的修着枝叶。

    盆栽被他剪得快秃了,丑得十分别致。

    蒲惊寒抿起唇,拿起一旁架子上的披风走过去,边提醒着“窗外寒。”边将披风搭在林清悦的肩上。

    有一瞬间,他敏锐的感觉到掌下的身体轻微颤了颤,但又好似错觉。

    林清悦看着窗外没理蒲惊寒。

    他还在生气。

    这满屋子的暖气本是为了折腾蒲惊寒的,他更是嫌热才站到窗前透气,结果蒲惊寒一来就给他加了件披风。热气根本散不出去,反而蒲惊寒因为体内的寒毒,在这热气里比他待的更舒适。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他忏悔。

    林清悦挑起眉,不悦的将剪子插在盆栽土里,问“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身后人果然因为这句话沉下了脸。

    气压低的骇人,但林清悦并不害怕,反而悠哉的将盆栽换了个面。

    这几天他已经发现了,蒲惊寒不会对他怎么样,相比较以前他为帝的时候,现在的蒲惊寒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平易近人。

    寒风灌进屋,吹散他身上的燥热,就在他想接下来蒲惊寒要换什么话题的时候。

    蒲惊寒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气,问道“还有三天就是你的生日,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果然又是这样。

    林清悦实在想不明白,蒲惊寒明明恨不得弄死他,又为何要将他留在宫里,如果早知道那天他的关心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后果,他还不如眼睁睁看着蒲惊寒死掉算了。

    叹了口气,他转身面对着蒲惊寒,一字一顿道“什么都会给我”

    蒲惊寒没出声。

    林清悦当他默认,道“那就放我出去。”

    四目相对,蒲惊寒感觉心底像被人挖走一块,疼得他眯起眼。睨着林清悦,他满眼阴鸷,忍着内心的怒火道“只有这个不行。”

    林清悦翻了个白眼,开始把人往外面推“陛下您还是回去吧,我没什么想要的,也没什么想与您说的,更不想看见您。”

    大门“砰”的一声,将蒲惊寒挡在了门外。

    等蒲惊寒真的离开后,林清悦一改颓废,直接掀开了床板,钻了进去。

    床板底下的隧道还是原主在时挖的,林清悦因为用不上也一直没进去过,这就导致了他只知道有,却找不到出去的路,也是这几天他都还在宫里没逃出去的原因。

    他翻出自己手绘的地图,看着这几天被他走遍了的岔路口,终于剩最后两条了。

    林清悦一边祈祷着自己的运气不要那么差,二选一也不中,一边祈祷着宫里不会有人来。

    不过后面这个他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据他观察,这几天蒲惊寒每日也就来这么一趟,今天来过了,那就必然不会再来了。

    他七扭八拐的沿着隧道走,终于在尽头发现一个出口,头钻出去,好家伙,是地牢。

    林清悦“”

    他刚要撤回,又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他皇兄赵元启的。

    赵元启显然恨极了蒲惊寒,就连现在成了阶下囚,也不忘时刻讽刺对方寻找快感,他冷笑着道“你喜欢他,可他不喜欢你,你就算做了皇帝又如何很不爽吧你杀项诚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林清悦顿时停住了脚谁喜欢谁

    他没得到答案。

    蒲惊寒垂眸将手里最后一份药配上,交给一旁的狱卒后说“项诚是你的人,死有余辜,朕不需要去想。”

    赵元启不满意他的反应,抓狂道“他也是个废物让他把我那废物弟弟带过来,他竟然还被你杀在半路上废物都是废物”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反倒让林清悦的心跳蓦地一沉,他此前从未怀疑过项诚,原来他救自己竟然是因为皇兄的吩咐吗

    地牢里,蒲惊寒若有所感般侧了侧脸,随即沉声吩咐道“把东西给他用上。”

    狱卒“是,陛下。”

    下一秒,里面便传来了赵元启的尖叫。

    “啊”赵元启痛得撕心裂肺,缓过气来依旧不忘挖苦蒲惊寒“永远都不会有人爱你你这个怪物”

    蒲惊寒“用刑。”

    紧接着,又是一阵惨叫掺着不重复的骂声。

    林清悦躲在墙后,听着心情复杂极了。

    说他不恨赵元启肯定是假的,毕竟那是差点害死他的人,但赵元启也是在他刚来这个世界时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哪怕是假的,也确实抚慰过他心底的不安。

    可就连项诚也是他安排来害自己的人,这让林清悦又咬着牙恨起来。

    这个人,从未真心待过原主和他。

    似乎痛过了头,赵元启不叫了,整个人吊在绳子上呼吸渐微。

    蒲惊寒这才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茶,道“把解药给他用上。”

    这是寒毒的解药,月九从赵元启的府中搜出来的,此时用赵元启来试药再合适不过。

    蒲惊寒看着吃完解药后浑身抽搐的赵元启,冷漠的眼底不带丝毫情绪,只淡淡的说出曾经血淋淋的事实“朕全家为你外祖所杀,你外祖亲手建立暗部又拐走无数无辜儿童,你双手亦沾染鲜血,死有余辜,这药是你外祖亲手所制,如今又落到朕的手里,想来是命中注定要你血债血偿,不过你放心,朕不会让你死,朕会让你好好活着,朕活多久,你便活多久。”

    说完,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一旁的月九立刻对着狱卒道“好好伺候着,别让人死了知道吗”语毕,他忽然听到一声痛呼。

    “嘶”

    月九立刻拔剑“谁”

    密道里,林清悦揉着脑袋倒抽一口冷气,转身就跑。

    地牢里,蒲惊寒按住了月九,对着密道的方向面无表情道“走了。”

    月九实心眼“主子,那边有人”

    蒲惊寒半垂的眼眸掀开。

    月九顿时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是属下听错了”

    林清悦跑了好半天才发现根本没人追过来,他弓起身子喘着气,骂骂咧咧的掀开床板,便看到蒲惊寒正坐在他最爱的桌前喝茶。

    心头一突,林清悦忐忑的拍拍胸口,眼一闭一睁,就打算放下床板当没回来过。

    他胳膊肘一动,对面的视线便投了过来。

    四目相对,蒲惊寒放下茶杯,说“过来。”

    大概是刚出地牢怕带着血煞,他脱去龙袍换上了白衣,整个人都笼在茶水的雾气中。

    林清悦磨磨蹭蹭的站到他身边,垂着眼准备听训,整个人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心想左右蒲惊寒也不会对他动真格的。

    刚想完他便听蒲惊寒说“你这是拿准了朕不会对你动真格的”

    林清悦大慌他难道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茶水的雾气在蒲惊寒的眼睫上凝了一串小水珠,蒲惊寒掀起眼眸,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看着他。

    那琥珀色的瞳孔是寒毒留下的后遗症,那一头白发都是他吃过的苦。

    林清悦忽然觉得有点心疼,他感觉自己应该解释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解释什么。

    他做错了吗

    他没有。

    他只是想活着,想要自由。

    如此想着,他刚硬气起来,便看到那一向不苟言笑的丞相,忽然冲他弯起了眉眼。

    美色动人心魄。

    这是林清悦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看着蒲惊寒笑,也是蒲惊寒第一次将一个人捧在心上,他笑着,用尽全力的,奢求着“留下来好吗”

    这一刻仿佛有仙乐在他耳畔奏响,林清悦蓦地就懂了何为“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他忽然觉得,留在皇宫里也不是那么让人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  别庄的床上,小礼盒咔嚓咔嚓裂开几条缝,从里面滚出来一个蛋淦,我的主人呢

    真的完结了好吧

    你们要是舍不得我就看看我的预收,保底攻都是黑的,就没有正常人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