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白漓想要一同前往,岁悠喜不自胜的道“白姑娘可是担心岁某,才会想要同去”
担心他来生托生成动物也算是担心吧,白漓勉强点了点头。
然而在岁悠眼中,这就是白漓对他的安危“牵肠挂肚”。
哪怕会亲眼目睹同类被杀的残忍局面,也再所不惜。
情之所至,岁悠轻声唤道“白姑娘。”
白漓抬头,就迎上了岁悠一脸腻人的笑容,其中深情就像黄泥沼泽,险些让她没法呼吸。
“你做什么这个恶心的样子”白漓赶紧退后一步,皱着眉头道。
岁悠耳朵里自动忽略“恶心”二字,旁若无人的踏步上前“岁某知晓白姑娘的心意”
白漓倒退着向后躲,就怕岁悠挨着她,忙说道“你应是误会什么了。”
她深知岁悠在她的问题上,想法明显异于常人。她斩钉截铁的对岁悠道“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扔掉我不是那么想的”
岁悠点点头,一脸“你不用说,我懂”的表情。
白漓“你懂个什么”
“你别过来”
眼看着岁悠要扑过来,白漓撒腿就往前跑。
静若处子的白姑娘掀起水红色襦裙裙摆,跑得比狍子都快
白漓当年毕竟是缥缈山一霸,漫山遍野像流氓一样掏冬眠的熊仔。
如今就算是人类的躯体,也还是能跑出人猿的速度来。
“白姑娘,你慢些。”岁悠嘴上虽然这么说,也跟着大步流星的跑了起来。
“你别追,我就不跑了”
岁悠跑动的时候,气息没有丝毫的紊乱,还能维持住满面的笑容,对白漓道“白姑娘,与你这样我追你赶,让岁某十分激动。”
他不仅激动,他还兴奋
男女之间的你追我赶,原本应像风儿恋沙一般浪漫。
到了白漓和岁悠这里,就变成了风驰电掣争第一
白漓已经对他的无耻免疫了,索性看准时机,猛地一个回马枪。
见白漓扑来,岁悠躲都不躲,打开宽阔的胸膛迎了上去。
白漓冲到他面前时“唰”的躬身,一个鞭腿就把他踹倒了。
岁悠浑身上下都没用力,才会被她轻易撂倒,腰间的藏宝锦囊刚好松动,里面的东西顺势就撒了出来。
“挂啦”一声,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岁悠从师傅那儿得来的藏宝锦囊中,原本应该放着兵器,珍贵的典籍,又或是其他秘宝。
然而里面流出的东西让白漓简直是额头青筋暴起
木杯,头绳就连她穿破了,在半路扔掉的布衫,都被他捡起塞进了锦囊里
“岁悠”
白漓一直就纳闷,自己怎么总丢东西,原来贼就在眼前
岁悠不慌不忙的爬起来,把东西一件件的收了回去,还笑着对白漓道“锦囊的绳子没系紧。”
“你还笑你把东西给我拿出来”
白漓蹲下身就开始拣,她方才没仔细看,如今细细看来,居然连她脱落的头发都有
“你、你拣这些东西做什么”
拣她的杯子和绑头发的布巾她还可以理解,要头发做什么
趁着白漓惊到手停下来的功夫,岁悠连忙将她手里的东西拿过来,塞到了锦囊里。
听到白漓问她,岁悠笑着道“白姑娘真想知道”
白漓
岁悠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姿态,让白漓直接炸了毛,瞪着大眼睛道“说”
岁悠摸抚手里的发带,将它贴到脸侧,轻声道“岁某”
白漓打断他“不用说发带我就问你,拣头发有什么用”
不用岁悠说,白漓都能猜出来她的那些物品的用途。
倚岁悠的习性,不是经常拿出来嗅一嗅,就是手伸进锦囊里摸一摸,说不定还能用她的木杯喝喝水
岁悠想了想“头发,岁某还没想到要如何用。就是丢了太可惜,便拾了起来。”
白漓“岁悠,你知不知道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毛发即使掉了,还会长出来新的。”
岁悠一脸无辜“岁某自然知道。”
“那你拣这个做什么我每次沐浴,头发掉的像水藻一样,难不成你都要拣起来”白漓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修为有成的真人,会拣别人的头发藏在锦囊之中。
说出去,不怕别人笑掉大牙,估计都没人会信
“自是不同,这是白姑娘与岁某两情相悦前掉的头发,不瞒白姑娘说,岁某确实攒了不少。”
岁悠内敛的笑了笑,像兜售水藻的商人一样,从锦囊里拿出了一绺头发。缎子般的秀发用红绳绑好,看起来已经攒了一些时日。
白漓呆立了半晌,不知道应该先问他关于“两情相悦”的理解,还是先问这绺像是要拿来做法事的头发。
“你,你什么时候觉得,我们是两情相悦了”白漓决定还是先问他这个问题,顺便从他手里将头发抢了过来。
岁悠想了想“不是两情相悦,那是情有独钟心有灵犀”岁悠干净利索的将这个问题带歪了。
白漓懒得跟他费唇舌,作势就要将这缕头发丢掉。
岁悠抿了抿嘴唇,黑溜溜的瞳仁就那么望着她,见白漓看他,他还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的。
白漓深吸一大口气。
心想,明明是他做的不对,他像个癔症一样,连她的头发都要拣
可看他这么可怜巴巴的,白漓愣是狠不下心来扔。
白漓索性把头发往他身上一甩,烦躁的道“随你便了。”
岁悠为何会拣她的东西。
说简单点,就是喜欢她罢了虽然喜欢的方式有些超出常人的接受范围
如兰全程站在一边,当自己是个假人,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
付息不明白,挠了挠头,问如兰“师妹啊。”
如兰“啪”的捂住他的嘴,凶巴巴的压低声音道“别问,问你也理解不了”
如果一个人偷东西被发现,正常情况下,这个人会控制自己的这种偷窃行为,并以此为耻。
然而,岁悠显然不被列分为正常人的范畴。
或者说,遇到跟白漓有关的事情,他就有着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迷之执着。
当岁悠光明正大的指着白漓用过的杯子,问她“白姑娘若是不用了,可以给岁某吗”
白漓先是顿了一下,想象了一下岁悠的心路历程。
他是怎么从一个露馅了的小偷,进化成伸手就要的乞儿。
“真人,小女有一事想问。”
白漓语气难得平静,岁悠笑着道“白姑娘请讲。”
“玄道宗被奉为天下第一大宗,真人修士遍布天下。像您这么杰出的真人,贵宗门多吗若是多的话,脸皮加起来,岂不要比贵宗门的历史还要深厚”
岁悠腼腆的笑了笑“岁某不才,曾得师兄与师傅赞誉,说是百年难得一出的逸才。”
白漓拉下脸“你真没听懂我话中的意思”
岁悠笑着道“师傅曾说,无论世人如何评说,都要守住自己的本心,让它不得丝毫动摇。当然,白姑娘说岁某厚颜,岁悠觉得姑娘说得有理。”
你骂他,他不恼,说他,他也不怒。
白漓一口气没撒出来,索性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这一脚不痛不痒,岁悠居然笑得更开心了。
岁悠面容端正,带着点懒散,笑时双眸闪烁,自有一股风流。
非常欠揍。
“白姑娘,你的杯”
白漓咬牙道“喝完就给你你攒那么多杯子,打算开茶楼吗”
随着方城越来越近,季节的变幻也在悄悄地流逝。
沉睡的妖丹渐渐苏醒,白漓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力气一天比一天大,精神一日比一日足。
也就意味着,她的圆沌期即将迎来结束。
白漓的状态日益渐好,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是越来越漂亮了。
“白姑娘,你好白啊。”如兰羡慕的望着坐在桌前饮茶的白漓。
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莹白色的肌肤仿佛会反光一般。
现在想来,白漓初次见到岁悠等人的时候最落魄。
突然迎来了圆沌期不说,还受了轻伤,一丝妖力都没有。
岁悠听到如兰的话,不着痕迹的挡在了白漓的身前,将她整个人挡得严严实实。
白漓
她是雪做的吗,被人多看两眼就会化了不成
“真人,你让开点。”
“岁某帮白姑娘遮太阳。”
白漓身后是窗户,外面是炙热的太阳,身前是一堵名叫岁悠的墙。
这挡的是哪儿的太阳屋顶长出来的吗
岁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漓的脸蛋,看一眼,喝一口茶。
白漓忍不住道“小女是佐茶点心”
岁悠“看着白姑娘饮茶,岁某犹如高坐云端,饮着仙酿。”
一旁的如兰推了推付息,小声道“师兄,学着点。能学师叔一招半式,你就不愁孤独终老了。”
“哦。”
付息有样学样,眼睛看着如兰,端起茶杯猛地一灌。
在如兰的惊叫中,付息成功将茶水灌进了鼻孔,并下意识的一喷,溅了如兰满身。
而此时的方城,以玄道宗为首,已经聚集了赫赫有名的几大宗门。
一众修士一朝齐聚,在距离方城二里地外的山道上探讨捕蛇。誓要捉到食人蛇妖,为民除害。
玄道宗虽说是天下第一大宗门,但为人都非常低调,从宗主到天冥真人,都是能动手就不要多说的性格。
既然已经决定要杀蛇妖,就不要再说没有用的。不如省些时间来养神,以防蛇妖偷袭。
看玄道宗无人出来主持大局,另一个赫赫有名的宗门,祥云宗的宗长就蹦了出来。
端着一幅大能的模样,得得嗖嗖的开始杀妖前的演讲。
待岁悠等人赶到时,山路上已经站满了人山人海,他们只能站在最外围,遥遥望着前方。
旁边宗门的小弟子道“哎,你们是哪个宗门的,怎么才来”
岁悠搂住白漓,防止别人挤到她,笑着回道“玄道宗。”
小弟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明显不信的表情道“玄道宗的都在前面呢。”
哪有可能跟他们这样不入流的小门派站在最后。
岁悠笑了笑没有解释。
这时,白漓忽然感受到了一阵浓郁的妖气从地底向上蔓延开来。与此同时,最前方的天冥真人睁开了闭目养神的双眼,右手微微抬起。
因地底妖气的刺激,白漓逐渐苏醒的妖力受到了牵引,瞬间冲破了禁锢,如倾轧的洪水一般,在身体四处湍急的流动起来。
只听“哧啦”一声,白漓身后传来了布帛碎裂的声音。
小门派的弟子听见响声,抠着鼻子,无所事事的看了过去。
就看到了一条又粗又长,毛茸茸的大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是沙雕恋爱文,切勿深究岁悠的各种痴汉行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