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眼皮狠狠一跳,手背上青筋隐现
“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元衿歪了歪头,神色说不出的慵懒“容辞,我有时候都想不通,你到底在矫情些什么。”
容辞动了动唇,似乎想接话,然而没等他开口,元衿又继续道
“你看看你,总喜欢摆出一副清高模样,在床上既刻板又无趣,远不如真儿那般会玩儿花样,若非你的身体绝佳,你以为我乐意找你”
她一本正经点评着他床事上的表现,毫不避讳自己的欲望,若无其事说出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津津有味品尝完一味佳肴,却又不尽兴地挥手撤下。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嫌弃
容辞怎么也想不到,他有朝一日竟会被阿衿嫌弃床帏之术,可她明明每次都很舒服不是么
她怎么可以一边舒服,又一边嫌弃他花样不够
容辞瞬间觉得有些委屈,同时又有些生气,所以那只狐狸日日都变着花样魅惑阿衿
不用往深了想,只稍稍起一个念头,他便差点怒火攻心。
“容辞啊”元衿忽然起身,双手搂住他脖颈,十分亲密地贴着他,慢慢悠悠耳鬓厮磨
“其实你骨子里就是个放荡的,又何必成日端着那清心寡欲的架子呢”
容辞喉结动了动,脸却侧向一边“我不是。”
元衿不以为意地挑挑眉,素手沿着他衣襟一路向下“不是么,那这是什么”
容辞薄唇紧抿,忍不住闷哼一声,白玉般的面容迅速染上一层绯色,看得人心里发痒。
“都这样了,还不承认么”她不紧不慢搓磨着他,如同恶魔低喃
“你再说,你究竟是不是浪”
那二字方落,他浑身蓦地一震,几乎使尽所有气力,才咬牙挤出一句
“不,是”
元衿顿时就笑了“啧啧,真是浑身上下一样硬呢”
“阿衿,你别这样”
“别怎样”
容辞滚了滚喉咙,到底没能将那难以启齿的话说出口。
元衿也不理他,自个儿玩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倚回榻上,给他下最后通牒
“你究竟做不做,不要耽误时间。”
她管撩不管解,容辞这会儿正难受得厉害,见她作势起身,不假思索地伸手拽住,终是妥协下来
“别走”
元衿单手撑额,好整以暇。
只见他慢慢跪上榻,低头替她宽衣解带,连鞋袜也一并褪除干净。
他苍劲指骨一寸寸抚着她瓷白玉足,胸膛止不住上下起伏。
元衿眯了眯眼,莹润足尖忽而往前一勾,抬起他削薄下颚
“知道怎么伺候人么”
容辞深吸一口气,声音又磁又哑“知道。”
元衿下颚微点“先把衣服脱了。”
容辞沉默片刻,当着她的面将本就凌乱的衣衫一件件褪去,渐渐显露出匀称修长的四肢。
元衿定定盯着他的动作,眼瞧衣服了去一件又一件,从精致锁骨到劲瘦窄腰,一丝一毫也不舍得放过。
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不仅天生好相貌,更有着一副绝佳身段,看得她燥热不止,以至于他一举一动,都成了无形的诱惑。
堪比绝世尤物。
原本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欲念再次席卷而来,尤其当他冰冷唇瓣触上她灼热肌肤时,元衿再也忍耐不住,瞬息将他抵在案上
“还说自己不放,竟这般不知廉耻地勾引我”她声色极低,几乎咬着他耳朵说出来。
容辞微微抿唇,敛眸不去看她,他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故意羞辱他。
她在这种事上向来追寻刺激,以前亦是如此,只不过因顾及他的感受,从来都是点到为止,远不如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罢了。
“唔”
忽然间容辞眸光骤缩,倒吸一口冷气,眉目瞬间紧凝在了一起
“阿衿”
“不用这样唤我,你只用告诉,你是不是”
呼吸声愈发急促,容辞简直快疯了
他从小受教于名门正派,学的是礼义廉耻,在遇见阿衿之前,禁欲寡情数载,从未尝试过此等出格之事,可现在
“嗯”
思虑间,那人似乎有些不耐了,力道骤然加重。
恰在这时,桌案旁的葡萄汁砰然落地,一时间汁水四溅,紫红色的液珠却奇迹般浅浅洒落在他唇边。
容辞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脑海中最后一根弦彻底崩坏,艰难而痛苦挣扎出一个字
“是。”
“是什么”
“是。”
“我是”
他口中喃喃,目光渐渐迷离,竟在这种凌辱中捕捉到一丝诡异的快感。
“喜欢么”幽冷的吐息浅浅拂过他耳畔“承认吧容辞,你骨子里就是个放浪的”
他听着那些秽乱不堪的话,薄唇不由微微张开,仿佛一条干涸的鱼,无法逃脱,亦无力反驳。
难道他当真如此么
从内心深处渴望着被她操控,被她玩弄,甚至连午夜梦回都是与她纠缠的身影。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长眸迷乱,玉体横陈。
想必任谁也不敢相信,曾经高高在上的正道仙尊,竟也会露出这般颓靡的神态,偏偏那张脸,生来却是禁欲出尘。
真是一种极其矛盾的美感。
元衿欣赏着眼前艳色,总算心满意足,便不再委屈自己,很快沉沦其中。
院外一片寂静,隐约可听得阵阵余音。
鸟兽们围绕着细叫几声,纷纷四散,再一抬眼,连月亮也躲进了云层。
第二天天不亮,元衿便醒了过来,首先查看自己的身体,果然进阶了
不得不承认,每一次与容辞双修,效果都出乎意料的惊喜。
元衿余光瞟了床上男人一眼,穿好衣物起身正准备离开,却突然被抓住皓腕
“阿衿。”
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散着衣袍坐起身来,一时间仙人将醒,内里风光若隐若现,看得元衿又有些心痒了。
但她还是不紧不慢抽出自己的手,侧眸睨向他道“还有事”
即便明知她只是贪恋他的身体,可容辞还是被她这陌然的态度刺激到了。
他微微抿唇“这么早你去哪里”
“自然是回乾坤殿,”元衿并不隐瞒“趁着真儿还没醒。”
容辞眉心狠蹙了下,到底没忍住出手,遽然间将人抱过来,牢牢箍紧她腰身
“你非要这样”
无论她如何羞辱作弄他,他都可以忍受,甚至逼着自己去配合,但她为什么偏要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地展现对另一个男人的偏爱
元衿冷冷抬头“放手。”
然而这回容辞纹丝未动,沉默而强势地抱着她。
他衣袍里未着寸缕,那从血液中便散发出的冷香,无时无刻不诱着她靠近,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单单杵在那儿,也是对她的一种勾引。
容辞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不动声色将头低下一些,薄透唇瓣距她额心不足半寸。
两人呼吸纠缠流转,烈火一触即发。
元衿眯了眯眼,猛地将人推开,下一刻已在门外
“我告诉过你吧,在你我的关系中,从来只有我要不要,你无权主动。”
她说完扬长而去,只余下屋内那人冰雕般的身影。
容辞眉眼彻底沉冷下来,半晌后和衣而起,直接踏入虚空中不见了踪影。
元衿紧赶慢赶回到乾坤殿,甫一进门,便与正准备往外冲的少年撞了个满怀。
“真儿,这么早就醒了”
元衿扶住少年臂膀,还没来得及看清他,便见这家伙凑过来左闻闻右闻闻,围着她嗅个不停。
“真儿,你干什么呢”元衿无奈将人推开。
霍珏站直身子,一双凤眸瞪得老大,毫不客气地开口质问道
“主人昨夜去哪儿了”
元衿看着少年一脸受伤的表情,稍微心虚了一小下下,却还是如实道
“真儿,昨晚情况特殊,我”
“你去找容辞了对不对”
“不错。”
“主人为什么去找他”少年一下子闹起来“主人为什么总对他念念不忘,连半夜也要跑去找他”
元衿揉了揉少年发顶,再次正色道
“真儿,我早已说过,我修的是多情道法,注定不会与谁一生一世,双修于我而言更是家常便饭,就算不是他,也会有旁人,总之,不可能只你一个。”
霍珏气得眼睛都红了,心里又愤怒又委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动了动嘴皮
“主人真是渣得理直气壮。”
“这话我以前便同你说过,不是么”
元衿无奈,轻轻捏了捏他尖俏下颚,开始好声好气哄起人来
“真儿,过几天咱们便离开纳兰州了,你何必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
霍珏眼睛一亮,随即又警惕道“那他去么。”
“放心,只有你一个。”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