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何越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病房中响起,此刻寂静极了。
舒望语淡淡一笑,道“当然不可以。那天在电话里你支支吾吾半天,就是想跟我说这件事情吧何越,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病房里的窗子半掩着,一股冷风顺着缝隙灌进来,还夹带着雨丝。
彼时,雨已经小了很多。
何越走到窗前,将窗子重新关好,故意岔开话题“外面刮风下雨,你身子弱,还是不要吹风了,以免感冒。”
然而舒望语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依旧执着的追问“何越,你们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最好的朋友出了意外,你们却把我蒙在鼓里,就连你都知道了。可我呢我作为书染最好的朋友,却是最后一个得知的”
“小语,你别激动,身体要紧。”何越见舒望语微微皱眉,捂着小腹,心里便一阵酸涩。
“何越,我并不是想要跟你们闹。我承认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比起这些事情带给我的压力,我还是更无法忍受被信任的人欺瞒。”
舒望语无奈的叹息着,同时也开始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因为一直生气,而对胎儿造成不好的影响。
“小语,我都明白,我都明白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是,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
有那么一瞬间,何越很想告诉舒望语,在背后安排这一切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可是又怕告诉舒望语以后,她会记恨自己。
又或者,何父不在背后出招,直接明面上针对舒望语
何越思来想去,决定不管舒望语知道真相以后会怎么想,他都不应该再像现在这样隐瞒下去。
可是何越正要开口,一通电话便拨了进来,何越本来漫不经心的听着电话,可到后来,神情瞬间凝重。
电话挂断之后,何越意味深长的看了舒望语一眼,道“小语,我有些事情需要先去处理,等下忙完,我就回来陪你。”
舒望语喝了一口温水,点点头,道“没事,我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有事情就先去忙,不用着急。”
何越闷哼一声,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此时此刻,外面的雨再次变大。接连一整天,天气都没有转晴的迹象,兴许是到了雨季,气温即将降低
何越顶着大雨急匆匆的跑到医院大门外,便有一辆车子在等待他的到来。
何越钻进了车里,便看见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何父。
“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没有带伞,我让人进去接你就是。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形象,你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我们何家
的脸面。”
何父看何越淋了雨,浑身湿漉漉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脸色也随之阴沉。
“知道了。”
此刻的何越,不同于平时在舒望语面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面色也同他父亲一般变得冷漠严肃。
何越有时候也会产生一种错觉,他在自己父亲面前,更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或许他喜欢上舒望语,不仅仅是因为舒望语的特别,更多的是在她面前前所未有的放松,不用再像平日里那样掩饰自己的本性。
“等下你跟我一起回去换身衣服,我要去你江伯伯家谈一个项目。我已经打听过了,今天他女儿江婷雨也在,刚好你们可以见上一面。”
何父虽然是在对何越说自己接下来的安排,但在何越听来,却更像是在对他下达通知。
“爸,我不会去的。”
何越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何父的命令,他心中明白何父在打着什么算盘。说是见上一面,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然而,何父听完何越的话后,不慌不忙的应道“你今天会在医院,又是因为那个舒望语吧何越,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可不能保证舒望语是否还能存活在这世上”
“爸,你这是在威胁我”何越对父亲的语气十分不满,他自是不会让舒望语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何父冷笑一声“我并不是在威胁你,而是跟你谈一笔交易。江氏集团对我们何氏集团而言很重要,若是我们两家集团能够结为亲家,那我们何氏集团在b市的地位也就稳居第一了”
何父说完话后,车内便瞬间安静下来。车外仍在下雨,整座城市都仿佛失去了颜色。
“爸,我对你而言,是不是你养在笼中的一只鸟为什么从小到大,你对我总是那般苛责,而茜茜却有着与我截然不同的人生明明都是你和妈妈的孩子,为什么我的人生就要被你们步步规划好呢”
何越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质问起自己的父亲。但他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这是他埋藏在心里多年,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的心事
何父闻言,并未感到意外,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何越一眼,似笑非笑“原来这么久,你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越不懂父亲在打什么哑谜,只觉得他话中有话。
何父勾了勾嘴角,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道“正是因为你是我们何家唯一的儿子,你便没有办法自己把控人生,何越,你是我们何氏集团的未来的继承者,你除了为自己的人生规划,还要把公司的利益一并计算其中。话就说到这里,你自己掂量清楚。”
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开回了何
宅。
何父下了车,便催促着何越去换身整洁的衣服。何越恍恍惚惚的按照父亲的安排去做,他仿佛一个人偶娃娃般,眼神空洞。
他对自己父亲的话似懂非懂,但心中也知道,眼下为了舒望语能够好好的,他必须按照父亲的指示去做。
何越转身进了浴室打开花洒,几秒钟后便散发出腾腾的热气,他站在淋浴下任由热水在身上冲洗,心中却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舒望语一个人待在医院,不禁觉得心中烦闷。
听何越说,她之所以会突然昏倒,是因为最近过度劳累。若是再这样下去,她腹中的胎儿很难保住。
舒望语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上,步步都要小心翼翼,实在身心疲惫。
正当舒望语昏昏欲睡时,顾承泽忽然打电话过来,询问舒望语的位置。
“你在公司吗”
听到顾承泽那充满男性魅力的迷人嗓音,舒望语瞬间醒了大半,但又不愿让顾承泽知晓自己昏倒,否则她怀有身孕的事情也会被顾承泽查到。
“怎么”舒望语迅速调整好状态,想知道顾承泽的意图,因此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没什么。今天雨下的很大,你有没有带伞我去公司接你,如何”顾承泽的语气难得这么温柔。
“不必了。你不用担心,我还要工作,就不跟你多说了。”舒望语有些做贼心虚,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顾承泽只觉得舒望语今天莫名其妙,但仔细想想,她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这副模样,虽然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并未太过在意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何越洗澡换过干净衣服,便在何父的催促下,跟着他一起前往何父口中的江伯伯家。
父子俩再次坐在车内,但谁也没有说话。一路上,何越只是望着窗外的雨景,心事重重。
临下车时,何父忽然开口“等下给我打起精神来,我跟你说的每一字每一句,你都要牢记在心。何越,你的表现,可决定着某个人的安危”
何越面无表情,甚至懒得敷衍,但在何父阴冷眼神的注视下,还是忍不住应了句话。
“知道了。”
两人下了车,便由跟着他们身旁的下属撑着伞,走进了江家庭院。
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场,优雅如贵族。
“云生,你们可算来了,快进屋吧。”何父跟何越刚走进去,便看见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年轻女孩儿站在屋檐下。
那中年男人笑着对何父说话,何越心想,这便是他们要见的人了江氏集团董事长,江一航。
云生便是何父的名字,平时鲜少有人这么唤他,江一航这般叫他,也是为了显得亲切
。
何云生闷哼一声,一边跟着江一航一家人走进屋内一边道“一航啊,今天带着我儿子何越过来拜访,还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一家。”
言语中尽是客套,但是很快,何云生跟江一航便直奔主题。
“怎么会呢,云生,你这儿子我有所耳闻,是个优秀的年轻人。”江一航勾了勾唇角,又将自己的女儿推到何越面前,“婷雨啊,你跟何越年纪相仿,想来又许多共同话题。我跟你何叔叔还有工作要谈,就先去书房了,你替爸爸好好招待客人。”
说罢,江一航便带着何云生去了自家书房,而江太太也趁机找了借口离开,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何越跟江婷雨二人。
江婷雨对何越意味深长的笑道“你今天没跟你的小女友在一起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