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身凤披霞冠,恐不及君王一剑天下时,仍将你记挂在心。
钱南新不曾想过,眼前这个苏锦昔到底是不是二王爷,此时的她只想甩开这行为有些怪异的男子。
“不冷”
“披上本王这件长衫,确实不会太冷。”苏锦昔一脸雅意邪笑,不娇不媚,确实让人赏心悦目。
可在钱南新看来,这笑还真有些人,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你笑够了没有”
“方才,本王笑了吗”
“你没笑那张嘴都快歪到眼皮底下了,还没笑”钱南新脸一沉,又添一句,声音极低的嘟囔“有那么好笑吗”
“那本王不笑便是”
苏锦昔收住笑颜,飒爽转身,捡起搁置一旁的油纸伞,在半空娴雅的画了个半弧,撑伞侧面立着,偶有凉风袭来,撩起单薄衣衫翩袂起舞,在这云雾仙境里,苏锦昔便如优雅展翅的云鹤,翩跹临天。
这等美景,倒是让钱南新大开眼界,若说她来到这里之后,不曾看到过任何美男子,那定是假话。
温善和煦的和年欢,清俊秀丽的钱鸣瑞,雌雄莫辨的师父,亦或者是那初识邋遢,再见英气逼人的徐年懿,当然还有那冷峻异常,一见倾心像极了顾北川的少年,那个被和年欢说成平川王府小王爷的苏锦年。
这些人个个都是样貌出挑的男子,且还各怀一技之长,若不是有一定的自制力,恐怕钱南新早就在这温柔乡里乱了心。
现在又出现一个早有贤妻的二王爷苏锦昔,虽然这位王爷貌美如花,势不可挡,但唯有一条,钱南新一直谨记在心。
切不可与有妇之夫牵扯纠缠
想到此处,钱南新又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道“既然知道可以从浣衣阁那儿取新衣,那明儿个着宁儿去取几件便好,不劳烦王爷一路陪同,今日天色昏暗不清,王爷若有事在身,可先行回去。”
“那你怎么办”这话又是不经思量的问出了口。
见得钱南新惊讶的抬头看着自己,苏锦昔慌忙避开了钱南新的视线,暗暗咬呀,到底还是不能在她面前多待些时辰。
师父说的话应是对的,眼前这个女子可能便是他今生想躲都躲不开的劫
“民女这儿又宁儿陪着,自然不会迷路。”钱南新信誓旦旦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更好明日你可不必前往浣衣阁取衣服,本王着人送到润丰院。”说完,苏锦昔便要离开。
钱南新见状,小心吁了口气,终是将这性情怪异的二王爷给打发走了。
只是,还未正经给即将离去的二王爷行礼送别,却又见那人踏出去的步子,又折返回来,转身面对钱南新道“若是有事儿,可着桔禾前往润泽院通报一声。”
说完,还未等钱南新行礼,便匆匆入了雨幕之中,直至那抹素白之影消失,钱南新这才回过神儿来。
“小姐”宁儿一脸担忧的看着钱南新。
“怎么了”送走了王爷,钱南新这才完全放松下来。
“你放王爷走了,我们怎么办呢”
宁儿皱着眉头,四下张望,看着渐渐被云雾笼罩的青砖道,连就方才高耸的城墙都被这雾气给淹没殆尽,宁儿心下顿觉不妙。
“你不识路吗”
“不识得”宁儿使劲儿摇了摇头,应答。
钱南新这才意识到是自己一意孤行,才让自己与宁儿陷入两难之境。
不过,幸好的是在阁楼下方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辰,终于遇到了经过的一行送炭火的杂役,这些人在得知了钱南新的处境之后,便给钱南新引了一段的路,将她送到了润丰院附近。
见到了熟悉的路,钱南新与宁儿忐忑不已的心终于落下,一路有说有笑的往润丰院走去。
一进院子,就看到桔禾焦急迎了上前,道“你们去哪儿了”
“怎么了”问话的是宁儿。
“德慧王妃着人来润丰院邀请姑娘一起打边炉,一直等到现在,见姑娘都未归来,那人就离开了,不曾想她前脚刚走,姑娘后脚就跟着回来了。”
桔禾一边说着,一边往院外走去,隔着云雾极目远望,都未曾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便又败兴回来“姑娘到底是去哪儿了”
“我家小姐只是出去走走,散散心,让姐姐受累了。”宁儿解释着。
“倒不是受不受累,只是德慧王妃甚少宴请他人,这次估摸着是因为姑娘即将嫁入王府,德慧王妃从小照顾着小王爷长大,姑娘应该懂得。
德慧王妃虽不是小王爷的生母,但数年照顾已与生母并无差异,既然姑娘要嫁给小王爷,那王妃必定要亲自过目一番。”桔禾说完,依旧着急的很。
钱南新听得认真,亦觉得有些遗憾,不曾及时回来,让德慧王妃身前侍婢等了那般久的时辰。
“临走时,有没有什么交代的”钱南新提醒桔禾回忆。
“倒没有什么,不过看那位姐姐的模样,应是生气的不得了。”桔禾仔细回忆道。
“小姐”宁儿一脸担忧的看着钱南新。
“莫慌,我想老王妃并非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待会儿我去德慧王妃哪儿,给她老人家赔个不是。”钱南新自知理亏。
王府深宅,后宫险恶,不知道这德慧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会不会是个为老不尊,与瑞安钱家的裴二夫人一般模样
在钱南新兀自低头思量之际,苏锦昔领着邵阳公公来到了润丰院。
一进门就看到立在院口的三个人,有些不解的走上前。
桔禾先行看见王爷,本能下跪迎接,桔禾的话语让钱南新回了神儿,宁儿亦发现了进了院子的二王爷。
主仆两人亦跪下身子迎接苏锦昔的到来。
苏锦昔见到三人面色凝重的模样,自是生疑,便问了桔禾他们三人为何事在院口商议。
桔禾耿直,便将钱南新未归,德慧王妃来润丰院寻她去打边炉的事情,一一跟苏锦昔禀报。
听罢,苏锦昔不怒反笑“哦,原来是这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