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年看了一眼下方蹲在冰墙一角的钱南新。
那般小小的人儿,独自待在地上,让人心生怜惜。可是对于苏锦年来说,这并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毕竟祸福旦夕之间,哪有空去想这般多的事情。
不过苏锦年却是看错了,钱南新并非是负气躲在墙角,而是她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就在冰墙一角处,有一个暗扣,因被融化后又重新结的冰封住,很难一眼就能发现这个暗扣。
钱南新自看到这个暗扣之后,就蹲下身去,想方设法的想要将冰封暗扣的冰层凿开。
可因手边没有其他物件可以帮衬自己,只得用双手去砸开冰层,致使使力许久都未曾成功。
见自己无能凿开冰层,钱南新这才抬头看向屋梁上方早已无踪影的苏锦年。
“谷将军,你在哪儿”
一声回应都没有,钱南新又在开口喊了一声“谷将军”
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这让钱南新疑惑,以为自己被那登徒子将军给丢弃在这冰窖中。
一时无助心中生,内心的不安,让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生气的用脚踢着早已被砸的面目全非的冰层。
这一下便是连续数十下,待到全身力气使完,钱南新这才虚软的跌坐在地上。
“谷云珩,你个登徒子给我回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一种被抛弃的无助感,这让她更为烦躁。
就在此时,苏锦年从冰墙之上一跃而下,见到了瘫坐在地上,哭成泪人的钱南新,眉心一皱,这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钱南新绝望之时,又看到了立于身前的苏锦年,一瞬起身,走到苏锦年前,还未言语,便是一拳捶在了苏锦年的心口。
随而豆大的泪珠滑落,抑制不住的哭诉道“你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一次次力道不大的拳头捶在苏锦年的心口,一声声的责问落于苏锦年的耳畔,这让苏锦年如何压抑的住那内心的悸动。
“我一直在这儿”这句话说的实在,但又像是在安慰着情绪低落的钱南新。
此时的钱南新那听得见苏锦年的话语,现时的钱南新只是在寻找一个可以发泄不安情绪的地方。
见面前泣不成声的人儿并未有停下的意思,苏锦年猛然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紧紧的,似乎要将她攥紧,融入自己的骨髓。
“我一直在这儿”口中重复着方才的话语。
这一刻,苏锦年不是谷云珩,只是苏锦年
他想护着眼前的女子,护着她如桃花一般灿烂的笑颜,护着她不同于寻常女子那般的坚韧与不屈服。
在苏锦年怀里待的有些久了,钱南新终于恢复了些许神智,她忽而睁开双眼,意识到自己的一时失态,竟然在谷云珩这登徒子面前做出这般逾越礼节的事情来。
“放,放开我”钱南新不知如何化解此时的尴尬氛围,只得硬生生的推开了苏锦年的身。
苏锦年亦不曾纠缠,只是淡淡的松开了钱南新,向后退了一步,瞧了一眼冰渣散在四周的地面,亦看到了那被冰层覆盖的暗扣。
“你,你不要误会,我,我只是”钱南新不知为何脸红心热,瞬而速速转过身去,又再次念叨“谷将军,方才失礼了,我并非有意冲撞将军,亦不想因此事而妨碍了将军的仕途,更不想”
话说了半天,钱南新却不知如何将心中所想全部说出来,只得放弃了解释。
只是转身刚想直接了当的告诉身后的男子,方才的一切都是误会,并无他解。
却发现那人早已打开了冰层,起开了暗扣,原来这暗扣之下是一条通往地底的暗道,这绝对比之前苏锦年在冰墙之上发现那个通气口要强好多。
毕竟这样就不必花费太多气力,背一人吃力的穿越几道冰墙前往通气口。
一见苏锦年早已入了地道,钱南新脸一瞬又红到耳根处,想着方才自己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模样,还真是愚蠢之极。
钱南新猛然摇了摇头,已打消自己多余的杂念。
入了地道的苏锦年,抬头看了一眼地面之上,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两手抚脸颊的钱南新,心下觉得好笑,可当着面依旧摆着极为冷淡的表情,道“你不出去了么”
被苏锦年提醒,钱南新顿时又觉得尴尬不已,可面上却是极为倔强的扭过头去“还不知道这暗道通往哪里呢,谁敢轻易下去”
“那你就在这儿先待着,我先去探探路。”不知为何,苏锦年说话的语气不似以前那般冷淡。
“不,我可不愿意一人待在这鬼地方。”
苏锦年听罢,便沉下身去,谁都没有看到他转身下去之时,脸上不经意泛起的淡淡笑意。
见苏锦年下了暗道,钱南新连忙跟了上去,她可不愿逞一时之能,将自己的命交给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登徒子。
暗道内湿寒之气厚重,虽然穿了殡房内的御寒衣物,但在过暗道时,钱南新依旧觉得脚底板儿透凉,乃至全身冷的直打哆嗦,周围黑漆漆的又辨识不清方向,使得钱南新不得不紧跟着苏锦年身后,就差紧贴着苏锦年后背行路了。
走了不过半个时辰,他们两人便相继出了暗道。
在暗道边观察许久,才发现这地儿通往的是一个储藏冰砖的山洞,洞内大小的冰砖都有。
这么看来,殡房内所用的冰砖都是取自这山洞,可是这山洞又是哪儿呢
苏锦年一时生疑,便继续摸着黑儿往前走去。
“你,你不怕吗”钱南新揪着苏锦年后背的衣衫,道。
“你害怕的话,可以待在这里,我去探探路就回来找你。”又是这句话敷衍了事。
“你,你这人说话怎么没心没肺的。”钱南新嘟囔着埋怨。
走在前面的苏锦年侧面看了一眼身后缩着头,一副担惊受怕模样的钱南新,便伸出手一把握住钱南新略显冰凉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这手着实的暖和,亦透着些微温润,钱南新的手被他这般一抓握,一时错愕不已。
她该是要拒绝的吧,可是现在的她又确实害怕的很。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松开他的手时,苏锦年已带着钱南新出了山洞,不曾想,这地方竟是果然山的后山。
走了半天的路,最后发现自己身处果然山,且还是果然寺的后山,苏锦年仔细一想,亦是淡然一笑。
裴煦果然是裴煦,点子想的不是一般的好。
只是出了山的钱南新,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