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夜深。
“阿圆,回你自己房间去睡。”牧奇扶着阿圆肩膀，晃了晃。
阿圆迷蒙睁眼，面对着是已经在播放片尾电脑显示屏。刚才日常追剧,追着追着就睡着了,一看进度条,他睡了半集。
许是白天在牧家别墅时全程小心谨慎精神高度紧张，现下放松后尤其困,阿圆眼皮又要耷拉起来。
牧奇又晃了晃他肩膀,“阿圆。”
阿圆不耐烦地扒拉开他手,“我不去，困死了，我要睡觉。”
牧奇手搂着他腰,欲把他抱起来,但阿圆一副瞌睡被吵了不耐烦样子,动来动，“主人,我再说最后一次，不要动我了，我今晚就睡在这，不去次卧,要去你去。”
被他这赖皮样子逗乐，牧奇笑着说“麻烦你醒醒，这是我房间，你睡得还挺理直气壮。”
阿圆蹭了蹭枕头，“或者就这样,搭伙睡。”
牧奇想起之前,自己为如何留阿圆在这里睡而苦恼,现下阿圆真睡过来了，苦恼又成了他自己。
阿圆睡觉很不老实，四仰八叉，胡摸乱抱。
牧奇倒不是怕他怎样，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阿圆以为他不乐意，睡眼朦胧地道“怕什么，以前又不是没和主人一起睡过。”
牧奇暗暗咬牙，从衣柜里拿出了个枕头，放在他们二人之间，“三八线。”
阿圆莫名其妙拿手肘顶了顶这枕头，觉得占位置，“什么跟什么啊。”
牧奇关灯，钻进被子里躺下，“怕你半夜色性大发对我做什么不轨事情，防患于未然，毕竟，我肚子上爪子印才刚好。”
阿圆“”
他本来想说点什么挽回点自己形象，但实在是太困了，黑暗环境更加催眠，几个呼吸间他就睡着了。
朦胧之间，他身体开始晃悠，是白天在主人口袋里那种晃悠，这个感觉，就像曾经也有过。
彻底入梦。
身后那伙人穷追不舍，手里有枪，时不时朝玉米田里放上两枪。
四岁小阿圆心急如焚，在玉米田里胡乱逃窜。
忽地，他猛然撞上了一个“柱子”。
不受控制地在地上滚了滚，人参头部在石头上磕了下，本就滚得眼冒金星小阿圆，下一瞬什么都看不着了。
糟糕，伤到眼睛了。
更糟是，他撞到东西似乎还带着体温不不是柱子竟是只人类腿
那人咦了声，听音色是个男孩，估摸着十多岁样子，还没有变声，听上去仍旧青涩。
阿圆浑身无力，害怕至极，可是他放弃了瞬移念头。
他现在年纪尚幼，能力有限，一次最多只能移动半米距离，人类一个跨步就能追上。
男孩弯腰，伸手将他握住，还来不及细究这突然撞到自己腿上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就听到面前玉米田传来窸窣之声，他下意识把手背在身后。
“妈，跑得可真快”
“人家千年道行，是成了精种，要这么容易就被捉到了，我还怀疑他是假了。”
两个男人在边辱骂，边扒玉米庄稼搜寻，接着，一个女人也加入了他们对话，语气凶狠
“要不是那贱鸟啄我脸，我他妈早就捉到那只人参精了那贱鸟要是落到了我手上，我一定将它碎尸万段。”
小阿圆看不见，但从声音辨别得出，这一伙人，就是对他步步紧逼那伙人，他惊恐地缩成一团。
这时，他听到男孩疑惑地喊了声
“妈妈”
本说着脏话三人骤然噤声，女人皱眉看着面前男孩，“崽崽，你怎么在这里。”
男孩面色讪讪，“招待所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他有些迟疑看着女人，仍有些不太能相信刚才那满嘴污秽出自她之口，尤其现在这女人面容还有些狰狞之色未散，她左半边脸不知道被什么利物弄破，渗着血丝。
“妈妈，叔叔们，你们这是”看到他们手里拿着长枪，男孩不由害怕。
女人顿了下，随后面容逐渐温和，“我们在山里狩猎呢，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跑过去。”
男孩紧张地捏紧握住小阿圆那只手，心虚不敢看她，眼睛望着地上，摇头，“没有。”
女人审视地盯着他神情，随后注意力转向他背在身后双手，眼中射出精光
“手上拿是什么东西”
男孩面色微慌，“没什么东西。”
女人走近一步，“崽崽，给妈妈看看你手。”
男孩愣在那没动，女人身后两个男人蠢蠢欲动，而女人今日对他耐心似极其有限，作势正欲上前扒他手。
他连忙把小阿圆推进了左袖口，然后把左手先摊给女人看。
女人眯了眯眼，“右手呢。”
男孩犹犹豫豫地样子，女人一把拉过他右手，结果发现他手心里握着一个悠悠球。
女人身后男人忍不住嗤笑一声。
男孩忙道“我就偶尔玩玩，玩得不多，做作业之余放松一下”
话音未落，掌心悠悠球就被女人收走，“你做作业之余想放松话，可以练练形体。带你来这白云山脉是来调整心态，不是带你来玩物丧志。”
男孩垂着头，声音闷闷，“好。”
女人一行人看上去还有重要事忙，行色匆匆离去。
确定他们出了玉米田，走远了，男孩才把左袖子里刚抓那小东西掏出来，“什么不是蝈蝈”
正是因为以为捡到了只蝈蝈，有得玩，所以被女人收走了悠悠球也不心疼，结果
“姜外表还这么奇怪”
阿圆本来选择装死，看这人类会不会把自己当垃圾扔了，所以一直没动，此时听到他说自己长得奇怪，心里啊啊气得不行，但仍忍着没有动。
男孩仍在纳闷，姜长在地里，怎么会往他腿上撞。还有就是这姜还发芽了似，有很长很长须。
一时手痒。
男孩把这须绕在右手中指上，打了个结，然后像玩悠悠球似，把这姜扔下，再抖抖中指，想要把姜收回来，但这毕竟不是真悠悠球，没有回弹性，姜就在半空中吊来吊去。
正觉得无趣之际，手中姜忽然灵光一闪，瞬间变成个粉嫩肉嘟嘟小朋友，指头捏着须也变成了小孩脚。
小朋友倒挂着，身子小小一个，慌乱之间抱住男孩大腿。
男孩“我靠”
他惊得双目圆瞪，“你什么东西”
小阿圆眼睛依旧看不见，双目无神，噘着嘴，“你先放开我。”
男孩语气微微颤抖，“你先放开我腿”
小阿圆不乐意，紧紧抱住。
男孩还在吃惊，“你怎么还会变身你是，奥特曼”
小阿圆奶声奶气，“什么曼，我不是，我是圆宝。”
一时僵持着，他们谁也不退让。
小孩因为无知无畏，胆子有时候比成人还大，此时遇到如此超自然现象，男孩也只是惊讶得一会儿，“那这样，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放手。”
小阿圆“嗯”
“三、二、一”
男孩应声撒手，小阿圆却抱得更紧了，于是乎因为重力原因，小阿圆身体往下坠，连带着男孩穿裤子也往下坠，里面只剩一条平角裤。
男孩连忙扯外面裤子，尴尬“我说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小阿圆向后一个翻身，稳当当站在草垛上，哼了一声。
他刚才可是听到了，这个把他摔来摔去大个子叫那坏女人“妈妈”，他们是一伙
小阿圆看不见，只能靠记忆辨别方位，脚尖在地上旋来旋去，糊里糊涂完全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男孩一把握住他手腕，“你要去哪。”
小阿圆用力挣脱，“不用你管。”
男孩力气比他大上不少，“你跟着我，我带你出去。”
此时，男孩已经想明白，面前这小团子就是妈妈他们口中人参精。他中二病一时犯了，觉得自己就是那掉入悬崖谷底天选之子，而这圆宝就是失传多年习得便可名振江湖武林宝典。
小阿圆咬他手，“不要我不要，你也是坏人”
男孩吃痛，但强忍着没有放开，“我怎么会是坏人呢，我要是坏人刚才就把你交出去了，我是好人，大好人。”
小阿圆想想，也是，但面上仍带着怀疑，“你真会把我送回家吗”
男孩颔首，“当然，不过不是现在，我妈妈他们这次地质勘探项目，一共来了三十来人，此时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你先跟我回招待所，我再想办法。”
二十分钟后。
男孩到一户农家大院门口，看着自己名牌球鞋上全是泥巴，嫌弃地捂额。
所谓招待所，其实就是农户把自家空房间租给他们这些外来客用，屋里要什么没什么，环境还简陋得不行，墙上都是斑驳漆。
早知如此，他当初绝对不吵着闹着要妈妈带自己来这鬼地方。
不，也不算太差。
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挠了挠小阿圆咯吱窝，小阿圆痒得翻来覆去。
至少捡了个宝贝。
“回来了啊。”门口站着抽烟男女，看到男孩，皆是热情地打招呼。
男孩礼貌地回应他们，左手插进口袋，摁住乱动小阿圆。
这些人都是学校里地质勘探专业研究生，妈妈赞助他们做研究项目，所以他们对妈妈和他都非常尊敬。在校期间，他们常常和妈妈到处跑，不过并不是项目核心成员，核心成员是刚才跟在妈妈身后那些人。
男孩想起妈妈他们手上拿长枪，心中不由一抖。像妈妈他们这种常年在野山之间行走，为了防止山里突然窜出猛兽，是有带枪习惯。但为什么要对圆宝这样弱小小朋友用枪，他们项目究竟是研究什么捉到圆宝后又会用它干什么
快步走回屋内属于自己独立房间，男孩悄悄把门锁上了。
口袋里阿圆觉得气闷，一刻也等不得似，跳了出来，药香四溢，瞬间变成人形。
小阿圆肤色白皙圆扑扑脸蛋带着两抹红晕，身上衣服虽然又旧又小，但也挡不住他可爱纯真气质。
男孩牵起他手，手背上胖乎乎摁着手感非常好，“为什么叫圆宝，是因为胖得圆圆吗”
小阿圆抽回手，背到身后去，“不是哦。”
男孩挠了挠头，想起带他回来正事，忙道“你有没有什么绝学武术大招、魔法法术可以传授给我”
小阿圆歪着脑袋，“没有诶。”
男孩也不气馁，“那你有什么仙丹，或者绝世至宝可以给我么”
小阿圆换了个方向歪脑袋，“也没有诶。”
“你可以变出很多很多钱吗或者告诉我哪里藏着宝藏，我去挖也行。”男孩家庭虽然从小富裕，但没人会嫌钱多。
小阿圆用力想着什么。
男孩见有戏，激动不已，“真有”
小阿圆托着下巴，“那个钱是什么东西啊”
男孩“当我没说。”
过了一会儿，他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那你就帮我把作业做了，行不行”
连作业是什么都不知道小阿圆，咬着指头，“以后吧，以后我再帮你做。”
现在他还太小啦，不会这些东西。
男孩还打算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人永远保持瘦身材，但看到他那胖得跟粉藕一样一截一截肉嘟嘟手臂。
便没问出口。
男孩失望至极，辛辛苦苦把圆宝带回来，什么用也没有，“那这样吧，你再变身给我看看。”
没有实用价值，总得有观赏价值吧。
小阿圆一副看怪叔叔表情看着空气。
男孩对着他脸挥了挥手，“怎么还是个小瞎子。”
小阿圆生气叉腰，“圆宝不是小瞎子，只是暂时看不见，过几天就好了。”
男孩心想，还要过几天，过几天他估计都回天泽市了，“你看不到我这英俊面容了，真可惜。”
小阿圆好奇，“有多英俊”
男孩在同龄人中确实出挑，而且正处于自恋年纪，“怎么说呢，就学校里很多人迷我程度吧。”
小阿圆不甘示弱，“我妈妈也说了，我五官也超级好看，等我长大了，说不定你就要被我迷住呢。“
男孩看着他那婴儿肥脸蛋，撇撇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最后什么秘籍都没从圆宝这里得到，男孩没劲挥挥手，“得，范围在这个房间，你自己哪好玩玩去吧，我还有好多作业没写，我要做作业了。”
小阿圆忙拉住他裤子，“不是说要送圆宝回家么。”
男孩摊开作业本，“晚上才行，现在进山口肯定有人守着，你再耐心等等。”
小阿圆埋下头，“哦，那我现在玩什么呢。”
男孩开始写字，头也不抬，“随便，总之你安静点，别闹我知道么。”
有被冷落到小阿圆，“哦。”
小阿圆想来想去还是走到他身边，“你是不是在嫌弃圆宝。”
男孩专注做题，说“怎么会，小孩子别瞎想。”
小阿圆眨眼，“等圆宝再长大一点，再想办法给你变出钱喽。”
男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怎么变，你又不会这法术，难不成给我挣”
小阿圆虽然不知道挣钱是什么意思，但点点头，“挣呗。”
男孩笑笑不说话。
小阿圆继续道“圆宝家里人都不习武，没有武功秘籍，但是圆宝长大后会变得很强大，到时候你认我做主人，我罩你，谁敢欺负你，先问问我圆宝同意不同意。”
男孩“噢哟”一声，“听上去很厉害样子。”
小阿圆以为他是在夸奖自己，洋洋得意，“那当然，以后你会发现圆宝很有用，肯定会需要圆宝。”
男孩随便敷衍两句，完全没放心上，这小孩真是异想天开，今晚他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没有以后。
小阿圆撂下这摊子话后，便没再吵他。
男孩乐得清净，抓耳挠腮地把语文卷子做完了，伸懒腰时候察觉到，那小孩好像很久都没声了。
他回头，忽地一惊，房间里怎么没人了
“圆宝”男孩猛地从位置上起身。
“昂”桌子下传来这糯糯一声。
男孩连忙大步走过去，勾着脑袋往下一看，好家伙。
小阿圆在地上蹭了一身灰，脸颊上也有，一瞬间成了个小脏孩。
但他注意力全在手头两个插线板上，他那肉肉手堪堪握住电线，手里正编织着两根通着电插线板电线。
他朝男孩所在方向一笑，露出洁白牙齿
“我给你编个小蜻蜓吧，老族长教我，我最会编这个了。”
男孩吓了一跳，看着桌子里面满地灰，顿了顿，还是皱着眉弯腰走了进去，第一动作是把插座插头拔了，然后伸手惩罚性地拍了拍小阿圆手背
“真是什么都敢玩，这电流有多大你知道吗你就算是只精怪，也得被电成木炭。”
小阿圆懵懵地撒手，以为这就是个绳子。
男孩叮嘱他，“以后就算下山，也记得远离这些电器知道么。”
小阿圆用力点头。
他刚才其实找到了很多玩，此时拿起身边一个塑料制品，“你看，这里有糖，闻着都甜甜。”
以前也有登山客落下过糖纸，阿圆捡到过，一直想尝尝。
男孩凑过去闻，面露无奈，这是除蟑螂用樟脑丸，一般都被放在角落里。
他说“这个不能吃。”
小阿圆不信，“可以，我吃给你看”
说着，他撕开樟脑丸包装，把里面白色圆球捏在指尖。
男孩忙指向他身后，“圆宝，你快看，你身后有个东西。”
小阿圆睁着双大眼睛，侧过去，“什么啊”
转过去才想起来自己看不见。
男孩眼疾手快地抢过他指尖樟脑丸，随手往别处一扔。
等小阿圆再回头时候，手上樟脑丸不见了。
“啊”
小阿圆先是摸底上，再是围着转了一圈，“糖呢”
忽然听到了男孩憋笑声音，小阿圆委屈，“是不是你吃掉啦。”
男孩“天地良心，我没吃。”
小阿圆倾身过来，扒着他嘴唇，“给我看看。”
男孩张嘴，里面空空如也，“真没有。”
小阿圆看不到，但闻得到，他怔了怔，怅然若失。
男孩掩嘴偷笑，在小阿圆看过来之际，又立刻变脸恢复平静，一脸无辜。
小阿圆狐疑地面向他那边，总觉得是他弄不见了，但又没有证据。
唔，到手糖没了。
小阿圆有些自闭，往桌子里躲了躲。
男孩朝他伸手，“来，里面脏。”
小阿圆不看他，“你做那个，作作业去。”
男孩“圆宝”
小阿圆学着他刚才语气，“总之你安静点，别闹我知道么。”
男孩失笑，又是唤了阵，但圆宝就是不出来。
忽地，他想到什么，“我出去一下。”
“谁敲门你都别开，也别应，知道吧我两分钟就回来。”
小阿圆本来犟着脖子不理他，但听到了关门声，小阿圆心头一慌，忙不迭从桌底爬了出来。
他竟然真出去了。
小阿圆瞬间没了安全感，僵在原地，脑子里浮现是玉米田里那轰鸣枪声。
短短两分钟，就像过去了两年。
终于听到钥匙插入门孔声音，阿圆连忙又钻进桌子里。
他听着来人脚步声，判断出正是那个男孩，心里终于安定，嘴上嘟囔“你也去太久了吧。”
男孩无奈笑了下，“我跑着去，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他在桌边蹲下。
小阿圆继续气鼓鼓，听到塑料声响，有些好奇他在干什么，但仍旧没说话。
接着一股肉香味窜进了他鼻子，他不由得多吸了两口气。
那肉香离他远了点，他忙把脑袋凑近，又远了点，他又靠过去，就这样，不知不觉爬出了桌子。
男孩看着手中这已经被他剥去包装纸火腿肠，可真好使。
小阿圆在山里从来没闻过这样美味，表情沉醉，“好香呀。”
他张嘴想咬一口，没想到扑了个空，伸手想去拿，仍旧没抓着，只听到男孩一句
“先去洗手，再洗个脸。”
小阿圆忙在空气中挥手，想定位洗手间位置，看不见就很不方便。
男孩没有办法，握着他手，还亲自给他打了两遍肥皂，才把那小黑手洗干净。
刚洗完还没来得及擦手，小阿圆就想出去吃火腿肠，却被男孩拉住，摁着洗了个脸才罢休。
拾掇干净，男孩把火腿肠递到他手中，“喏。”
小阿圆双手接过，嘻嘻一笑，“谢谢崽崽哥。”
男孩被他这称呼弄得哭笑不得，刚才一直都是“你你你”，现在倒知道叫哥了。
男孩“有人参还说给我挣钱，我现在就已经倒贴三角钱了。”
小阿圆笑得眼睛都弯了，捧着火腿肠，宝贝似地闻了好一会儿，方才不舍地咬了非常非常小一口。
门牙把这一小口嚼碎，“唔好好吃啊。”
男孩笑着摇头，没想到他竟然能因为吃到一根火腿肠，开心成这样。
小阿圆快乐得左摇右晃。
男孩笑得和煦，“有这么好吃么，圆宝。”
小阿圆又咬了一小口，好吃得直点头都说不出话来了。
男孩问“那可以给我吃一点么。”
小阿圆想了想，把火腿肠递到他面前，“呐。”
男孩凑近，张大嘴巴，嗷呜一口，把火腿肠咬下了大半。
小阿圆表情一愣，不敢置信地摸着手里剩火腿肠短短一截尾巴。
男孩吃得香喷喷，“好像还真不赖。”
他一回头，咀嚼动作定住，小阿圆小脸都哭皱巴了
“呜呜呜呜呜你不是说只吃一点么。”
男孩焦急拿袖子给他擦眼泪，“你别哭啊”
山中团宠小阿圆委屈得不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男孩忙从裤子里又掏出几根火腿肠，“刚逗你玩，还有，还有。”
小阿圆捏着火腿肠，立刻收住了哭泣，抽噎道
“那你给我剥。”
男孩任劳任怨给他剥，“要不要我喂你吃。”
“呜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