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怪手臂圈着路维安的胳膊,胖嘟嘟的脸颊也贴了上去,似乎是在等路维安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但路维安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小水怪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要的摸摸,嘴里哼哼唧唧着抬起头来看路维安。
他放在路维安手心里的尾巴也不轻不重地摇摆了下,肉嘟嘟的尾巴尖儿悄悄缠上他的手指。
他又把脑袋埋回路维安的臂弯里“安安,摸摸嘛”
路维安的手下意识的收拢,把小水怪的尾巴抓在手里。
柔软的微凉的小尾巴立马被他手心的热度覆盖了大半,软乎乎地任人揉捏,尾巴尖儿在他手指上缠得更紧了。
小水怪这会儿嘴里哼哼着,像是舒服极了。
路维安没忍住又揉了两把,突然抬头和站在门口的洛克再次对上了视线。
路维安“”
洛克“”
洛克“哐”一下带上了门。
背靠着门,洛克伸手在胸口摸了两下让自己呼吸平缓下来,还是有些难以消化他刚刚的所见所闻。
先不说他那本就油尽灯枯的将军阁下这会儿还好端端地出现在他面前,当然这是好事可以先放一边。
但是,但是
他就是一个晚上没来,怎么他家将军的被窝里又多了一个人
洛克脑袋里只有四个字。
金屋藏娇。
就是那声音好像有点不大对头,好像听着有那么一点点地显小,还显嫩。
洛克目瞪口呆“”
金屋藏藏孩。
他要疯了
他家将军二十多年来不近女色,当然也不近男色,差点死了一回,想做些什么没做过的事也是应该的。
他以前就没少在背地里吐槽他家将军清心寡欲,迟早憋出事来。
看这不就出事了
他洛克作为忠心耿耿的副官,那必须只能给将军擦屁股,而不是给他使绊子
但是但是这他妈是违法的啊
就算他是路维安,那也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啊
洛克又“哐”地一声推开门,脸上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以及之前剩下的泪水“将军,我再说句不恭敬的话,请您立刻停止您的违法行”
路维安掀开被子,胖乎乎的小水怪窝在他怀里,朝着洛克的方向看过去。
他看起来软绵绵又肉嘟嘟的,仿佛手指随意一戳就能戳破,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纯真又无害。
小水怪似乎是饿了,这会正把自己肉肉的手指往嘴里塞。
路维安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吃手指。
小水怪委委屈屈地看他一眼,“啊呜”一声作势要咬他,路维安没躲,他就装不下去了,只能噘着嘴啃在了路维安手上。
没用牙齿,就是啃的他手背湿漉漉的。
他的那点不高兴很快就被转移了,啃手啃得起劲,靠在路维安另一只手里的小尾巴欢喜地不停摇摆。
洛克酝酿了好久的勇气都打了水漂。
他看看似乎跟他一样搞不清状况的路维安,再看看他怀里明显缩水了的小水怪,相当尴尬地把手缩了回来。
洛克双手合十,放在脸侧,微笑“哦,他真可爱啊”
路维安“”
路维安没再看他有些不正常的副官,只是低头看向怀里的小水怪,迟疑地喊道“迁迁”
几乎是在他刚低头的时候,小水怪就睁着大眼睛看过来了。
他果然是林迁。
路维安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就是这样一个荒谬的猜测是林迁救了他。
他只是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林迁救了他,却也因此变成了一只小小小水怪。
路维安久久没能开口。
似乎是以为他生气了,小水怪有些迟疑地停下了啃手的动作。
他眨眨眼睛瞧瞧路维安的脸色,小手伸过来把路维安手背上的口水擦掉了,怯怯地缩在那儿。
“迁迁不咬了,不生气。”
洛克还站在门口,他还没像路维安那样去思考这背后的原因,就皱着眉头看那肉嘟嘟的小家伙脸上的表情都带着几分畏惧,当时那颗沉寂了多年的慈父心就开始泛滥。
他刚刚用眼神谴责路维安违法乱纪,现在又用眼神谴责路维安怎么欺负这小水怪。
给他啃手啊怎么不给他啃你长着手是干什么的给他啃给他啃
激动的洛克在门口喃喃自语,一不小心把话都说了出来,听得路维安满脸黑线。
洛克“我先去让楼下那些小子回家。”
自觉失言的洛克捂着嘴,找了个借口先跑路了,不然怕自己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曾经的洛克对小水怪虽然和善,但不至于现在这样,毕竟漂亮的小水怪不一定人人都喜欢,但可爱的小水怪绝对已经戳中了洛克的心。
屋里只剩下路维安和小水怪。
路维安还在思索。
小水怪很少叫路维安“安安”,可现在的小水怪张口闭口都是“安安”,他似乎是忘记了很多东西,又只记得一些事情。
傻乎乎地像个孩子。
而他现在也的的确确是个孩子。
路维安心疼极了。
他伸手摸了摸小水怪的脑袋,小水怪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非常开心地凑上来让路维安多摸摸。
脸颊红红,抿着嘴唇“嘿嘿”傻笑,满脸的求摸摸,两只小肉手又不安分地捏啊捏。
小水怪羞羞哒
安抚了小家伙的情绪,路维安开始检查他的尾巴。
犹记得刚醒的时候,小家伙说他的尾巴疼。
和曾经相比,小水怪的尾巴娇嫩了许多,也敏感了许多。
路维安手才碰了两下,他就“咯咯”笑着开始逃,嘴里念叨着“痒痒”,还笑出了泪花。
路维安一边哄他,一边把他尾巴摸了个遍,到最后小水怪就那么软乎乎地趴在他怀里笑软了身子。
路维安在他的尾巴上找到了条较大的伤口,约摸有半截手指那么长,伤口附近有干涸的血迹,边缘结了点小痂,中间还是湿润的,显然才刚撕裂不久。
这道伤口的位置对小水怪来说比较尴尬,在尾巴后侧偏下的地方,约摸在人臀部下方的位置。
他自己想要碰到的话会比较难,因为这截尾巴相较尖端来说很粗,扭转过去的话会很疼。
昨天路维安帮他洗尾巴的时候这里虽然有伤口,但觉不至于撕裂流血。
路维安掀开被子,果然也看到了被子和床单上染上了已经变成深褐色的血迹。
昨天小水怪爬上他的床的时候就已经在流血了。
路维安小心地碰了碰伤口周围,问他“迁迁,尾巴疼吗”
林迁本还以为路维安是在跟他玩,这会儿被突然问了一句,小脸蛋儿上的笑容立马没了,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回答“疼”
没人问起的时候,他就算疼也不会哭。
可路维安一问,他就委屈了,趴在他怀里又抽抽搭搭地掉眼泪。
路维安抱着他,给他的小伤口轻轻吹气“乖,一会就不疼了。”
凉凉的风吹过,林迁尾巴抖了抖,好像是没有那么疼了。
他费劲地把路维安的手搬过来,在自己刚刚啃过的地方“呼呼”吹气,腮帮子圆鼓鼓地像小河豚一样“吹一吹,安安也不疼了。”
路维安“嗯,不疼了。”
他得再去趟医疗室,不是为了检查他自己的身体,而是小家伙尾巴上的伤口,如今看来真的让人很担忧。
洛克回到楼下,一众士兵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看到他身影的时候眼睛红得要滴血似的。
洛克心想这群小兔崽子,都多大人了,还哭呢
全然忘记自己之前站在门口就差痛哭流涕的模样了。
“洛克大哥,将军他”站在前头的年轻人看着洛克不悲不喜的脸色,以为他强忍伤痛想安慰他呢,当即就哭得涕泗横流,不能自已。
洛克拍拍他的肩膀“别哭了,没事了没事了。”
“怎么没事了将军都死了”他大吼一声,把洛克都吓了一跳,“咱们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守着将军的地盘,谁来收都不让咱把那些害将军的人都找出来,全给他丢星兽堆里”
其余人也带着哭腔应和,一个个义愤填膺地现在就要出去找凶手了。
洛克想他那小心脏受不了这一惊一乍的,继续安抚道“说得好咱将军就需要你们这样的士兵”
洛克看着眼前被人抬着的黑色棺材,上面披着卡塔帝国的国旗,来的时候他觉得这样的礼数还不够,但现在他一想到将军还活着,再看这东西就忍不住牙酸。
他摆摆手道“这棺材用不上了,你们找地方扔了吧将军他还”
“您是说将军连连遗体都没留下吗”
被打断话的洛克“”
这小伙儿,长得好好的,做事也认真,就是听话怎么只听一半
得改。
洛克“将军还活着”
任那些人搞出什么阴谋诡计,他们将军得贵人相助,迟早把凶手揪出来
“您说的对,将军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一腔豪情壮志的洛克缓缓低头,眯起了眼睛“”
等路维安抱着小水怪走下楼的时候,他就听到异常坚定的口号“将军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路维安“”
而刚喊完口号的年轻士兵刚看了眼同样“悲痛欲绝”的洛克,正准备抹一把泪的时候,突然看到路维安从屋里走出来。
他怀里抱了个小孩儿,整个身体被大毛巾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脑袋和肥嘟嘟的两个胳膊,白胖白胖的,超级可爱。
这会儿正抱着个超大的玻璃杯用吸管喝奶,腮帮子胀鼓鼓地,“咕咚咕咚”往下咽,幸福地眼睛都眯了起来。
“哈,”林迁心满意足地吐了口气松开了吸管,靠在路维安胸口休息,乌黑的小眼珠转啊转,落在了院子里的人身上,“安安,好多人呀”
年轻的士兵们不约而同地擦了擦眼睛。
一定是他们悲伤过度出现了幻觉,不然他们怎么可能看到他们已经离开了的将军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哦他还抱了个孩子。
幻觉。
都是幻觉。
作者有话要说年轻人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路将军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洛克你xx听我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