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作为一个标准酷哥, 在射击这项一听就很酷的活动上,倒是真的有那么两分天赋。
薄砚手把手带阮眠开了一枪后,阮眠就开始自己尝试, 一梭子弹打完,他竟然就已经能打到最内环了。
换子弹的空隙,阮眠忍不住转头看薄砚,眼睛亮晶晶的, “薄砚,我厉不厉害”
薄砚还没开始打自己的,就一直站在一旁看阮眠打, 见他一枪比一枪准, 也跟着挑了挑唇角, 毫不吝啬夸奖,“很厉害,很酷。”
阮眠满意弯起了眼睛, 他想起什么, 又忽然道“薄砚, 我想看你打。”
薄砚可是参加过射击比赛的人,虽然不是专业比赛, 但那也一定很厉害了
薄砚挑了挑眉,“行。”
话落, 他就利落架好了护目镜,又在一旁的红色按钮上按了两下,像在调整什么。
之后, 摆站姿上子弹架起枪,薄砚一系列动作,驾轻就熟一气呵成。
看着身形挺拔, 手握长枪站在面前的男生,阮眠有那么一瞬间晃神。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薄砚与射击真的绝配,说不上两者中究竟是谁为了谁而生
冰冷枪支与薄砚的气场简直就是浑然一体,真的酷毙了
阮眠是被一声枪响震回神的。
伴着这声枪响,随之响起的,是玻璃瓶碎裂落地的声音。
阮眠猛然偏头看去,这才惊讶发现,薄砚打的是活动靶
还不是那种普普通通的活动靶,而是一个个飞速旋转的啤酒瓶
可薄砚却没有失手的时候。
他每一枪都堪称快准狠,发发必中,不浪费一颗子弹
一梭子弹打完,面前已经空空荡荡,没有一个酒瓶幸免,满地都是碎裂的玻璃碴。
阮眠眼睛瞪得溜圆,嘴巴也微微张着,看起来有两分傻气,但却傻得很可爱。
薄砚放下枪回过头来,见他这个表情,就绷不住笑了一下,刻意谦虚道“酷哥,怎么样,我枪法还行么”
阮眠回过神来,操着他那把奶声奶气的嗓音爆了句粗,语气夸张,“这何止是还行这是太行了好吗薄砚,你这简直专业水准”
薄砚以前常来这家射击馆,类似的夸奖,或者比这更胜一筹的吹捧,他都听过很多了。
可他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愉悦。
薄砚眼含笑意,垂眸看着阮眠,忽然道“我这么行,你要不要再沾一沾好手气”
阮眠一顿,一时间还没太明白薄砚的意思,就见薄砚忽然朝他伸出手,还摊开了手心。
思维瞬间就被拽回了之前,被薄砚手把手带着开枪的那个刹那,阮眠睫毛颤了颤,莫名就多了两分迟疑。
可薄砚却像无所觉一般,依然伸着手,耐心等待阮眠的回应。
阮眠闭了闭眼,一咬牙,也伸出一只手,搭在了薄砚的手心上。
就就男孩子搭个手而已,不是太正常了吗
酷哥面子可不能在这种事情上丢了
可谁知道,阮眠才勉强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薄砚却突然收拢了手指。
薄砚的手比阮眠的要大不少,手指还都很长,这样一收,就把阮眠的手完全拢住了。
阮眠本就不牢靠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觉得心脏跳得好快,仿佛下一秒就能从嘴里蹦出来
可偏偏薄砚还没有罢休,他修长食指竟然又在阮眠的手背上,轻轻滑了一道。
瞬间激起一阵酥麻触感。
阮眠手一颤,他就跟触电了似的,猛然挣脱开了薄砚的手,抬头竖起眉毛,凶道“你你做什么”
薄砚眉梢轻抬,一脸无辜,“不是说了,给你传递一下好手气吗”
“那那握一下就好了,”阮眠莫名不太敢看薄砚的眼睛,顶着泛红的耳朵尖发脾气,“你还,还摸我做什么”
薄砚喉结滚了一下,嗓音中染上两分淡淡笑意,“不是故意摸你,我这不就是为了让你,全方位无死角沾到好手气么”
就很振振有词。
阮眠这下说不出话了。
他合理怀疑薄砚就是在匡他还想占他便宜,但他没有证据
射击这项运动真的很有魅力,它能够让人集中心神,摒弃掉所有不必要的情绪。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已经打过了凌晨十二点。
阮眠还在兴致勃勃换弹夹,薄砚忽然摘了耳机和护目镜走过来,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低声道“今天就到这,好不好想玩下次再带你来。”
阮眠停下动作,抬头看薄砚,语气里是满满的意犹未尽,“可是我还没玩够,你累了吗累了在旁边等我一下”
“我不累,”薄砚唇角勾出两分无奈笑意,“但是需要休息,你也一样,打太久了会造成肌肉紧绷。”
阮眠顿了顿,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臂。
他这才发现,大概是一直在射击,手臂长时间保持在紧张状态,现在已经不自觉轻微发颤了。
阮眠轻叹口气,还是摘掉了护目镜和耳机,可语气还是很不情不愿的,“那好吧”
薄砚探手过来,动作自然给他捏手臂缓解,笑道“就这么喜欢”
阮眠立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与其说是喜欢射击本身,倒不如说是喜欢射击能够带来的,短暂的放空感。
显然,薄砚能懂他。
没再多问,带着阮眠往外走,薄砚道“下次想来随时和我说。”
阮眠点头,又想起什么,“那个,我还没付钱,是怎么收费按小时”
薄砚不轻不重在他胳膊上捏了一下,“不收费,你算是算是”
可沉吟两声,薄砚却都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他其实是想说“家属”的,可现在人还没追到手,这词出口,怕适得其反。
倒是阮眠自觉接过话头,笑着问“算是走后门,对不对”
这听起来好像和“家属”差别也不大,薄砚一勾唇,“嗯”了一声,“对,就是走后门。”
两人都走出射击馆大门了,阮眠又突然问道“我们不用再跟,跟那个花臂大哥打声招呼了吗”
“不用,”薄砚摇头摇得很干脆,“他晚上很忙,我们就不去打扰他了。”
可阮眠在有的方面是真的太单纯了,他竟然傻乎乎问了一句“忙什么算账”
他依稀记得一般开商店的,晚上下来都要算账,开射击馆大概也是同理
薄砚脚步一顿,脸上难得显出两分愣怔,片刻后,他闷笑一声,摇头道“不是,忙些成年人该忙的,你还想细听么”
阮眠终于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了,他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不了”
薄砚没再逗他,而是从口袋里摸出烟,自觉和阮眠拉开了一米距离,但还是征求意见道“我抽一根,行么”
他烟瘾不算大,但之前在射击馆里待了这么久一直没抽,出来了就还是想抽一根。
阮眠没犹豫就点了头,“行,我不介意。”
他其实对烟味不算特别抗拒,况且现在是室外,又已经很晚了,路上根本就没有行人,薄砚抽一根烟实在算不得过分。
得到准许,薄砚才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边,薄唇轻抿着,摸出打火机点烟。
阮眠忍不住站在一旁,看他点烟的动作。
不得不说,薄砚长得酷,无论干什么看起来都很酷。
天色已晚,火光映着薄砚的侧脸明明灭灭,在夜色中莫名勾勒出两分,温柔却又略微落寞的轮廓。
看了两秒,阮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反正是嘴巴快于脑子,忽然脱口道“薄砚,我我也想尝一尝,烟是什么味道。”
薄砚夹烟的手指微颤一下,侧头看过来,“你确定味道不太好,会苦,还可能会被呛到。”
阮眠其实说出那句话,理智回归,就已经后悔了,可却又被薄砚一句话激出了酷哥包袱,他绷着小脸道“我我又不怕苦,也不怕被呛到”
薄砚垂眸看了看他,没再劝说,而是从烟盒中又抽出一根递给阮眠,“就尝一口,剩下的给我。”
阮眠看了看薄砚手指夹着的烟,又去看他叼在嘴边的那支,半晌,他没接,而是抬手指了指薄砚嘴边,小声道“我我就是尝一口,没必要浪费”
反正,反正他们都已经共用过一个勺,还共喝过同一瓶水了,现在再共吸同一根烟,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薄砚呼吸滞了一下,他深深看了阮眠一眼,顿了两秒,收回那支没被阮眠接受的烟,取下嘴边半燃着的烟,直接喂到了阮眠嘴边,哑声道“往里吸就好,不要吸太大口,容易呛到。”
阮眠垂下眼眸,盯着那支燃烧着的,近在咫尺的烟,下意识做了个吞咽动作,才微微张嘴,抿住烟的滤嘴,轻吸了一口。
因为吸的少,阮眠也不懂什么过肺不过肺的,倒是没被呛到。
烟雾只是在他口腔中打转了一圈,阮眠一张嘴,就跑了出来。
“怎么样”薄砚仔细看着他表情,“是不是很苦”
烟当然是苦的,苦得阮眠根本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这个味道。
可他唇瓣上残存的,却是被薄砚抿过的,微微泛着潮湿的滤嘴的触感。
半晌,阮眠的耳朵尖更滚烫了,他偏开头,小声道“还行,也没那么苦。”
薄砚倏然阖了阖眸,压住心底磅礴的欲念,若无其事般把那支辗转过的烟,重新叼回了自己嘴边。
直到走到路边了,阮眠脑袋还觉得晕乎乎的。
薄砚把烟头丢到垃圾桶,偏头问阮眠“挺晚了,是打车回学校,还是就近找个酒店住”
一提到“酒店”两个字,阮眠脑袋里立刻就浮现出了薄砚之前说的那句话。
忙些成年人该忙的
阮眠一个激灵,义正言辞大声道“打车回学校”
薄砚忍笑摸出手机,点开网约车的a,又提前打预防针,“不过这么晚了,不一定能叫到车。”
薄砚一语成谶。
时间晚是一方面,他们学校的地段太偏远是另一方面,两人在原地等了足足十分钟,无论是顺风车出租车还是快车,都没一个接单的。
薄砚依然征求阮眠意见,“还等么”
阮眠嘴唇动了动,正想说“算了”,就见薄砚手机屏幕一亮,弹出一条新提示
有车主接单了
阮眠满意了,“不容易,竟然真的等到了”
薄砚轻“啧”一声,心底有那么两分遗憾。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机就响起来,车主打来了电话。
薄砚划了接听,直接开了免提,手机中立刻传出司机一叠声的道歉“抱歉抱歉,我都已经躺下了,忘记关软件里面自动接单的选项了,今晚不接了,你们那边取消一下,行吗”
阮眠“”
这是什么过山车式打车
薄砚淡淡应了声“行”,就挂掉电话,利落点了“取消”。
“算了算了,”阮眠抬手抓了抓头发,这次不等薄砚再问,就直接道,“不回了,找个就近酒店住,明天再回”
“行,”薄砚收起手机,一扬唇角,“旁边就有家快捷精选。”
阮眠“”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薄砚忽然心情很好
薄砚说的“旁边”,这确实不是夸张,就是旁边那幢楼,走路三分钟就到。
也难怪花臂大哥一到晚上就忙,毕竟这么方便。
前台小姐姐满面笑容,态度很好,“二位有预订吗”
薄砚摇头,阮眠急忙问“双床房,就是标准间,还有吗”
“稍等一下,”前台小姐姐看着电脑屏幕,点了两下鼠标,“我帮你查询一下。”
一分钟后,她抬起头,笑道“正好就剩一间了。”
阮眠下意识松了口气。
可他根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因为什么而紧张。
也没有注意到,薄砚看着他,漾满笑意的眼底。
房间在二楼,最角落的一间,两人进去之后,阮眠第一时间找空调遥控。
海城位置靠南,夏天很长,即便现在已经快九月底,可天气还是很热。
真的很热,没有空调晚上不能睡的那种。
然而,阮眠拿着遥控,对着空调按了两下,空调却都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了”薄砚走过来,“空调打不开”
阮眠点了点头,把遥控递给薄砚,“你试试。”
薄砚也试了两下,空调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他还干脆抬手,把空调插头拔掉重插了一次,但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这么短短五分钟不到,阮眠已经感觉到了房间的闷热,额头都出了一层细汗。
“别急,”薄砚放下遥控,往床边的电话机走,“我给前台打个电话问下。”
可巧的是,薄砚才刚刚走到床边,电话就响了,还正好是前台打来的。
“抱歉抱歉,”前台小姐姐的声音传出来,“刚刚同事来告诉我,你们现在住的那间空调坏了,约了明天的维修,你们看要不要换其他房间”
阮眠“”
为什么住个酒店也这么过山车
薄砚握着听筒,低声问“还有什么房型大床房”
阮眠“”
“实在不好意思,”谁知前台小姐姐继续道歉,“大床房原本也只剩下一间,但刚刚被订出去了,现在就剩下,剩下情侣套房了”
阮眠阮眠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他妈
究竟是什么命运的指引
作者有话要说 小薄命运偏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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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