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佟双喜眼眶里的泪水,佟双双一下子跪倒在佟双喜的膝前,慌乱地说着。
他此时是真的后悔了,什么爷奶,什么血脉至亲都比不上眼前的自家姐姐,他佟双双这辈子最亲的人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姐姐。
佟双喜自然不是真的生佟双双的气,她只是心疼他,在经历了这么多后,这个傻孩子依旧那般心善地相信佟家的那些人,佟双喜真是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遗憾。
“那爷你打算怎么办”
经过这件事情,佟双喜相信佟双双一定会明白这世间并不是他所想的那般的简单,他定是会吃一堑长一智,以后遇到事情再不似之前那般随心而为。
佟双双见自家姐姐问自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由得看向自家姐姐的神色,想知道自家姐姐的想法。
只是看着自家姐姐忽然失望的眼神,佟双双不由得心里一震,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想了想然后道“就算是为了我们死去的爹娘,爷奶的身后事我也不能不管。”
听了佟双双这话,佟双喜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你打算怎么管”
经过这次的事情,佟双喜也明白了,靠谁也不如靠了自己。
佟双喜与王婆子这些人就算是为佟双双挡了多少次的风雨,那也都不是佟双双自己经历的,佟双双是男子,以后是要撑起他们这个家的,自是要有自己的主见和判断,而不是躲在她这个姐姐的身后躲藏风雨。
听了自家姐姐的话,佟双双先是满脸的茫然,等静下心来想一想后,就与自家姐姐道“等明日上了公堂,我会主动提出爷奶的身后事由我这个孙儿负责,等这事情在衙门定下来之后,想来佟家的人也再不会生出什么幺蛾子了。”
听着自家弟弟这话,佟双喜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虽说想事情略显天真些,但是他这样的年纪,也算是难得了。
“那好,你明日就按你的想法去做。”
佟双喜欣慰地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后,就让佟双双回屋睡觉去了。
佟双双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姐姐出了客厅,自家姐姐的意思是一阵欣喜涌上了佟双双的心头,自家姐姐的心里是相信自己的。
想到这里,佟双双不由得暗自下了决心,明日定不会让自家姐姐失望。
一回到屋里,佟双喜就嘶哈嘶哈冷得直跺脚,裴术忙帮佟双喜脱掉衣裳,然后把人塞进了被子里头。
被子里香香的暖暖的,裴术早就把被子用火盆熏得暖暖的了。
“小术,谢谢你。”
感受着被窝里的暖意,佟双喜真诚地与裴术说道。
裴术被佟双喜这忽然的温柔弄的嫩脸一红,不由得道“小双也是我的家人。”
佟双喜见裴术还傻愣地站在那里,不由得催促他赶紧上床休息。
两人就着明日的事情又说了几句后,也就歇下了。
第二日,钱三打开院门,那跪了一地的佟家人已经不在了,只留了佟掌万一人守在佟老汉的尸身前。
“掌万啊,你这是何必呢”
看着佟掌万那冻紫了的嘴唇,秦老汉忍不住地上前劝说着道。
佟掌万也算是秦老能亲眼看着长大的,这孩子虽是一直不怎么出挑,却也算是个实诚的孩子,若不是有了佟家之后的那些事情,秦老汉根本不相信佟掌万能做出那般的事情。
就是此时此刻,秦老汉的心里也一直认为佟掌万是被佟家一家人逼着才做下这些事情的。
“娘娘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佟掌万不敢看佟双喜与佟双双姐弟,只低着头心虚地问道。
“现下已经醒了,早饭喝了一碗细粥,吃下了半个馒头,看着精神还好。”
虽是不情愿,王婆子还是出声说道。
佟双喜见佟掌万听了自家姨婆的话后,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不由得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佟双喜这辈子最瞧不上的就是佟掌万这样的人。
要说他还有良知吧,但是那件件坏事都有他,若说他是坏人吧,他还处处显出一丝丝的犹豫与不忍
佟掌家与小王氏一个坏,一个阴,但是人家不躲不藏啊,坏人就是坏人,阴险就是阴险,就怕那做了坏事还想立了牌坊的,实实在在让人觉得
秦吴氏心里也最瞧不上佟掌万这般的怂货了,只见她朝着秦老能瞪了一眼,然后拉着他就往家去了“家里就杏枝一人,咱们赶紧回去吧”
说着就与王婆子和佟双双几人告辞了。
既是要把事情闹到衙门,那他们这一家人也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等秦家一家子离开后,佟双喜与王婆子嘱咐了裴术与佟双双几句后,就目送着他们二人离开了。
一路上,钱三驾着马车,裴术与佟双双坐了马车里,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昨夜佟双喜特意交代了裴术,说是今日的事情让裴术尽量地少说少做,试着那佟双双自己去做决定,那主意,若是佟双双最后实在是那不了的主意,裴术再出手也不迟。
裴术自是知道佟双喜这是想历练历练佟双双,索性也就一言不发了。
佟双双一路上都在想着到了衙门后该怎么说怎么做,倒是没时间留意其他的事情。
等到了县城,裴术与佟双双先去见了秋生。
秋生在县城也呆了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来他没少和县令打交道,把他带上,自然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秋生一听说了佟家的事情,真是气得不行,当场就破口大骂,说佟家人这是丧了良心了,连去世的人也不放过。
等一行人到了衙门后,佟双双首先就去击鼓鸣冤。
按着规矩,佟双双是秀才,裴术是御林军侍卫首领,见着县令并不需要下跪,所以到了堂上,只钱三和秋生两人跪了下来。
堂上的这几人,除了钱三,县令都是认识的,所以县令很好奇这几人到底是为着什么敲了那鸣冤鼓。
裴术不说话,只朝着县令拱了拱手,算是行了礼数。
佟双双则是走上前去双手奉上了自己连夜写好的状纸。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是有这般人神共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