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秦丽丽撇了撇嘴,道“你们都已经离婚了,他为什么还要针对你啊难不成就因为和他离婚了,连他家的公司都不能呆的了”秦丽丽嘴快的说完,又恍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望向了一旁的云楚道“不对啊,刚才云楚不是说你和南少”两人要真是成了的话,南少会不帮着点白暖
白暖微低着脑袋,晃悠了手中攥着的茶杯,声音清浅而又悠长,似是带着几分绵绵不绝的涩然道“南赫凡现在不在国内,所以南钰清才可劲了的折腾呢。”
她说完,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不说这些了,等你有时间先帮我看看吧,我必须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才能更好的回去和某些人理论的。”她心里虽然已经有了个大概,可没看到那封邮件到底是什么样的,她也不能过早的下了结论。
“好,我会尽早的给你回信的。”秦丽丽点了点头。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的天,和唐铭一块儿,其乐融融而又爆笑不断的吃过一顿饭后,白暖才和秦丽丽挥手告别,有些默然的回了总统套房。
云楚看她情绪有些不对劲,抬脚直接把门关上,她则探头直接凑到了白暖面前“你怎么了不会真是入骨相思了吧”
白暖坐到沙发上,掀了掀眼皮,有些无语的看云楚一眼“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打趣我了,我只是担心他会中了唐柔她们的计而已。”白暖说着抬手使劲的揉了揉太阳穴。
已经是晚上十点半钟了,南赫凡在多维多应该也是上午九点多了,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能接到她的电话吧白暖抿了抿唇,手指微微颤抖着,缓缓触摸到了手机屏幕。
点在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上,白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又拨打了出去。
电话里传来悦耳的手机铃声,原本一直担忧的心霍的轻松了几分。
白暖再度使劲呼出一口气,在心中默默祈祷“接啊,南赫凡,你一定要接我的电话啊。”
悦耳的铃声在耳畔响了很久,电话那头才传来熟悉的声音,似是带着点点倦意的,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儿的冷漠“有事情吗”
那冷淡的话仿佛是一盆凉水一般,把她刚刚腾升起来的喜悦火焰瞬间浇灭了下去,白暖的唇轻轻颤了两下,微敛了眸子回道“没事儿,我就是”
白暖的话没有说完,南赫凡不耐烦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既然没事儿就先挂了吧。”话落,便是一阵的“嘟嘟”声响。
白暖握着手机的手蓦地轻颤了起来,颓然的让手臂顺着身子滑落,她落寞的盯着了手中的手机,“南赫凡,你就这么不愿意听我说话吗”她好不容易给他打通了电话,他却只有这冷冰冰的几句话,说完,还毫不犹豫的说挂断就挂断了。
心里蓦地多了一些尖锐的疼痛,白暖抿着唇,垂着脑袋,整个人都是焉拉吧唧的了无生机感。
云楚也没想到电话接通后,两人会说了不到两句话就挂断了。愕然的瞪了一双眸子,她嘴唇微微翕动了两下,随即放下手中磕着的瓜子,欠欠身子,蹭到了白暖身边。
伸出胳膊轻怼白暖一下,云楚劝白暖道“或许南少在那边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了,所以才没时间和你通电话呢。”
白暖冲她颓然的笑笑,有几分无力的道“或许吧。”但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连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呢白暖想起南赫凡离开景泰苑时候那冷漠如冰霜的脸,心里蓦地更加不是滋味起来。
“云楚,我感觉,南赫凡根本就没有对我动过心。他只是把我当成了一种慰藉,一种可以照顾南康的慰藉。”她的话带着浓浓的苦涩感,嘴里仿若噙了黄连一般,唇齿间苦涩蔓延一片,连说出口的话,喷洒出口的呼吸似是带了浓浓的苦味。
“怎么会呢南少从来不会允许女人进入景泰苑的。”云楚想也没想的就反驳了一句。
白暖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偏头,神情固执的望向云楚道“你说错了,林幼薇曾经在景泰苑里呆着一年多的。”若不是她不要脸的走进景泰苑,想要借助南赫凡拜托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定,景泰苑现如今还是有一个林幼薇的。
云楚见白暖落寞的垂下脑袋,不觉噎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回道“那怎么能一样呢林幼薇是南少找过来的保姆,而你是南少同意的,景泰苑的女主人。”
“一样的。”白暖却是钻了牛角尖,苦涩的笑笑,她道“林幼薇是照顾南康的,而我,不过是照顾他们两个的,不,我主要是照顾南赫凡的。”她说着,有些打结的轻咬着了唇瓣。
甜腥的气味蔓延唇齿间,白暖神色间带了一丝儿纠结与彷徨,好一会儿,她才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轻绞了手指,微微哽咽着道“我想好了,等南赫凡回来,我就搬离景泰苑。南康在老宅也用不到我,我也是绝对不可能取代南康的妈妈,慰藉他幼小的心灵的。”
“南少不是说让南康少爷叫你妈妈的”云楚听白暖这么说,有些着急起来,伸手轻拉起白暖的手,她道“你先别胡思乱想呢,南少肯定是在国外遇到了什么事情的。”
“你之前不是还担心的和什么似的现在有了南少的消息,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倒是说起这种话了”云楚觉得她现在应该担负起“知心姐姐”的角色来,好好的劝一劝白暖。
白暖明明就是把南少放在心尖上了,才会被他的情绪轻易左右的,可偏偏的她嘴上还一个劲的否认着,云楚觉得,有时候她都搞不清楚白暖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南少平时明明对她也是极好的呀
白暖食指交叉,把攥着的双手使劲的放在膝盖上,她轻摇了摇头,道“这不矛盾,我只是觉得我突然看清了好多事情而已。云楚,我不应该依赖任何人的,我应该全部靠我自己。”
“在南赫凡的心中,我肯定只是那个可有可无的人,所以他才会连和我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的。”白暖的心脏处钝钝的痛着。
好不容易联系上了他,白暖以为,她该是雀跃的,放心的,但她却没想到,这个电话还不如不打。打通之前,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担忧;打通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失望与颓废。
南赫凡冰凉而又陌生的话调,仿若是一把锋利的刀片,直直的刺进了她的心口,让她痛,让她伤
而此刻,远在美国多维多的奢华小别墅中,南赫凡正半蹲着身子,蹙紧眉头望着了眼前明显有些出气不畅的南赫灵“大哥,你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必须得让医生过来看看的。”南赫凡转身想要离开去叫医生。
一直伺候着南赫灵的灵五正在外边熬着清淡的粥,这会儿,偌大的卧室中,就只有南赫凡和南赫灵两个人。
见南赫凡转身,南赫灵伸出瘦削的手轻拉着了他“别去。”他的声音有气无力,仿若生命即将消失殆尽一般,他冲着南赫凡轻摇了摇头,道“没用的,赫凡,我知道我已经到了极致了。”
他伸出苍白而又瘦弱的手指点了点他大床前的奢华无比沙发,道“你坐下,我和你说些事情。”
南赫凡眉头拧的紧紧的,神色间也带了一层儿浓浓的担忧“先别说了,等你病情缓解一点再说吧。”顿了顿,他又凝视住南赫灵的脸,道“这次我可以在多维多停留的长一些。”
南赫灵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几分欢喜,他缓缓松开南赫凡的手,问道“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最起码能把他的骨灰盒带回国去了。
南赫灵想着,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的,仿佛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南赫灵难受的半欠了身子,抬起手臂,轻抽过旁边的纸巾,他使劲的捂着了嘴巴。
再度摊开手掌心的时候,那洁白的纸上瞬间晕染了一片的红色。
南赫凡瞳孔猛地一缩“我必须得找个医生过来看看。”转身,他快步走出了南赫灵的卧室。整个卧室里都是压抑的暗色系色调装饰,南赫凡抬脚走去,竟感觉心情又莫名糟糕了起来。
南赫灵的情况很不好,当地的医生过来看了之后,都是一个劲的摇了摇头“他这身体内有很多的药物毒素,日积月累的早已经把他的心肝脾肺肾都腐蚀了,现在根本就救治不了的。”
“药物毒素”南赫凡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大哥中毒了的意思”这怎么可能呢
南赫凡呆呆的看着灵五把医生都一一送了出去,拧眉,他才有些茫然的直勾勾望着了南赫灵“怎么可能会中毒呢大哥,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南赫灵笑了笑,没有应声,只是无力的摆了摆手,缓缓闭上了眼睛,明显的精神不足的模样。
灵五正送医生回来了,南赫凡直接蹙眉站到了他的面前“怎么回事儿说”
许是南赫凡的语气太过严厉,也许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让人骇然,灵五抿唇看了南赫灵一会儿,才道“大少爷这几年一直用着各种各样的镇痛药物,从阿司匹林,芬太尼,吗啡等,一直到今年加大剂量的海洛因,用时间长了都会有毒的。”
“既然知道有毒,为什么还要用”南赫凡眉头拧的更紧了,眸光扫过南赫灵闭着眼睛的脸颊,他神色间闪过一抹怆然。
灵五偏头也看了南赫灵一眼,语气沉沉的回道“大少爷早年心脏处被捅过一刀,脊椎骨断了两截,脊椎神经也严重错位了,后来虽然捡回来一条命,可却也留下了各种的后遗症,常年咳嗽不断不说,有时候天气转变还会全身疼痛不已。大少爷只能用药物镇痛。”
南赫凡听着,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人用拳头重重捶了一拳似的,他的心说不出来的痛“这么严重怎么没有和我们说”
“说了又能怎么样”南赫灵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微带着苍白的笑容,他对着南赫凡招了招手,道“不过是让你们多几分担心罢了。”
南赫凡脚步沉重的走到南赫灵身边“那你也该说一声的。”他一直以为,南赫灵的剧烈咳嗽是因为摔落到河水中,一直没有好过来,却不想,原来,之后,他还曾经遭遇过那么多事情吗
脊椎骨被打断,心口处被捅刀南赫凡只觉得他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了,跌坐在沙发上,他深邃的眸子眨也不眨的望向南赫灵“那大哥这次让我过来,是准备要和我都说明白了吗”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的飘渺与哽咽。
大哥到底是承受了多少的痛苦折磨竟然一直服用止痛药,可笑,他竟然现在才知道南赫凡心里说不出的愧疚与悔恨,双肘曲起抵着在南赫灵的窗前,他微微拧眉“大哥想要和我说什么,说吧。”
他努力用了平静的声音,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如今的心湖正在剧烈震荡着,难受着
南赫灵示意灵五把他扶了起来,斜斜的靠在床头,他依旧带着温煦的笑容望着了南赫凡道“赫凡,你也不用为我惋惜什么,也不用愧疚什么。各人有各人的命,和老天争了这么多年,我也受够了,早些离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他轻掩了眼帘。
和南赫凡一样长的睫毛轻轻扑闪两下,他修长几可见到骨头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两下,缓缓道“你还记得我刚和唐柔结婚后不久,曾经出国出差吗就是那次,在机场,我被人抓走的。”
南赫凡神情越发凝然起来,攥着拳头,默默的回忆了一下,他抬眼看向南赫灵问道“是你出国那半年吗你出差前不久,才刚刚救过我和白暖的,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南赫凡缓缓闭上了眼睛。
回忆的大门缓缓打开,南赫凡蓦然想起差不多二十多年前的那桩旧事情来。
白暖和南宫泽年纪相当,两人那会儿也是在一个小学上的学。那一天放学,也不知道是南宫泽惹了什么人,还是同学之间产生了什么纠纷,有几个社会上的青年,直接把南宫泽堵在了回家的路上。
白暖彼时正好经过,看情况有些不对劲,便想要拨电话报警。
只是,有人发现了她,南宫泽也大吼着让她离开。
白暖仓皇躲避那朝她袭过来的人之时,他开车正好路过
“二少爷,快,救救南宫泽,他快要被人打死了。”手机已经被人挥落到地上,摔成了一地碎片,白暖脸色着急的直接拽着坐在车后座的他,言辞恳求的请求着。
南宫泽到底是他的外甥,他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只是,那时候的他毕竟还小,白暖上小学那会儿,他也才十几岁,正是初中毕业的时候。热血沸腾的青年最看不得有人仗势欺人打群架了。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南赫凡从车上快速下来,便直接加入了混战之中。他带的人不多,只有两个。虽然是保镖中的精英,可也架不过对方的人多,混战当中,几个人不知怎么就到了一旁的河边上。
推搡着,南赫凡掉落在了水中。
白暖没想到他会落水,急的跟什么似的,连忙大喊“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掉河里了。”
“南二少爷掉河里了”
南赫凡那会儿还是旱鸭子一只,白暖也不会游泳,眼见着人浮浮沉沉的都快要让河水没过头顶了,白暖心一横,牙一咬,直接也跳了下去。
白暖那会儿想的是,她叫的二少爷来帮南宫泽,万一他真出了什么好歹,南爷爷他们肯定会埋怨她的她死了也不能让南赫凡死了呀。谁不知道,南家二老可宝贝南赫凡了。
当然,最后白暖得救了,南赫凡也得救了。
而救他们的人便是南赫灵。
南赫凡的保镖在加入混战之前,给南家老宅去了电话,接通的是南赫灵。南赫灵听到一群人打架,慌得连忙把手中抱着的南钰清塞到唐柔怀中,便极速驱车到了几个人打架的地方。
南赫灵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南宫泽依旧和人打着架,而白暖和南赫凡则在水中扑腾着,不断的彼此靠近,想要挣扎出一线生机。
因为南赫灵的到来,白暖和南赫凡得救了,打架的那些人也直接被扭送到了警察局。
思绪到此中断,南赫凡神色沉凝的望向南赫灵“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救了我和白暖,才落下的风寒的根。”因为从那之后,南赫灵的咳嗽就一直没有断过。
南赫灵笑着摇了摇头,再度咳嗽一声,他道“不是,南家怎么的也是望门大族,怎么可能会让我落下风寒来”他有些好笑的看向南赫凡“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时不时的会过来看我的吧”觉得这是因为他,他才成了这样的
见南赫凡毫不隐瞒的点了点头,南赫灵又想哭,又想笑“你那时候是有多天真”不,应该说,南赫凡现在也挺天真的他不过就是落个水,至于就一直卧病不起了他南赫灵到底也是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那么脆弱
“虽然医学上对我现在的咳嗽也没法可使,但他们说是因为脊椎神经压迫着的缘故,所以才会常年不断咳嗽的。”南赫灵神色间带了一抹忧伤,似是又想起了那一次被绑架的惨烈,他微微噙了一抹涩然,道“我是之后被人绑架走,受了重伤才成了这样的。”
南赫灵说着,眸光又带了一丝儿灼然的望向了南赫凡,道“其后我一直定居在美国,我让人暗中查了一些事情,说是绑架我的是地头帮的人,我让人查了好多年,才确定了的,绑架我的主使者是一个叫做阿彪的。”
“阿彪彪哥”南赫凡瞳孔猛地缩了一下,脑子里再度回响起廖总所说的话,南赫凡恍然明白了什么,眸子猛地瞪大,他双手紧攥了一下,手心中微微有汗珠冒了出来“你说的阿彪,是不是和唐柔有什么关系”
南赫灵缓缓点了点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曾经是唐柔的男朋友,两人之前的关系挺亲密的。”
“是吗”那这么说来,现如今唐柔所做出来的一切事情都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想要南式集团,所以借助了之前阿彪的力量,来怂恿着廖总出面试图杀了他
好歹毒的一个女人,好有心计的一个女人
南赫凡只觉得嗓子眼都有些干燥起来。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唐柔就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却没想到,背地里,她竟然还和地头帮的人有联系吗
南赫凡只觉得浑身冰凉起来,脑子里恍然闪过白暖的身影。
如果唐柔真要对她下手,她能躲得过去吗
心,渐渐的带了一丝儿焦虑,南赫凡迫切的望向南赫灵,问道“那大哥你现在想好要怎么样对付阿彪了吗”
南赫灵缓缓摇了摇头,嘴角的苦笑越发严重起来“我现在成了这样,能侥幸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明白已经算是极限了,还怎么可能有精力去报什么仇”
伸手,南赫灵轻拽着了南赫凡的手,道“我和你说这些,也不是让你替我报仇的。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提醒,小心点唐柔,不管那时候绑架我的事情她到底知情不知情,参与了没有,就凭着这么多年她还暗中和阿彪联系着,你也必须得小心点她”
南赫凡轻点了点头,手缓缓从南赫灵手中抽出,他深邃的眸子眨也不眨一下的望向南赫灵,道“大哥既然都已经查清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和爸妈一声或许,依着爸妈的人脉,他们会替你报了仇的。而唐柔,说不定也会得到她该得到的教训。”也不至于现如今让唐柔在南家越来越猖狂了的。
南赫灵颓然的滑落下他的手臂,有气无力的耷拉在了床边,轻晃了两下,眸子却是抬头望向了他上方的天花板,他道“我也是现在才都查清楚了的,赫凡,南钰清毕竟也是我的孩子,阿彪所做下的有些事情,不应该全部让唐柔承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