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宝的这波莫名其妙的挑衅也挺让人无语的。
昨天刚发生的那件事,她不会就那么忘了吧不会以为事情简简单单就那么算了吧
韩青芜想说,她和王建军不愧是天生一对,都太天真
当天晚上,韩青芜就打算给对方一个教训了,之所以昨晚没行动,只不过是不想等李福宝出了事,老李家那群混账再追根究底闹到他们家来。
不然他们以为李福宝差点害了她,只是赔礼道歉就完了
怎么可能
别说是韩青芜这个当事人受害者不同意,就是韩老二和刘翠英他们也不愿意。
当时所谓的握手言和,只不过是看在大队长的面上,韩家人不好在表面上闹的太过给队里抹黑,但心里肯定把这梁子狠狠记下了,私下里早晚会找机会还给老李家。
韩大伯韩老二他们往后会怎么样回馈老李家,韩青芜不知道,不过当下她打算送对方的礼物倒是已经打算安排上了。
“宝贝,有个事儿商量下”韩青芜逮住自家那只猫精和声和气道。
她早就察觉到了,家里这只不知怎么跑过来的猫不是一般猫,平时整一只表现的跟人似的,分明是成了精的。
所以此刻,她也没把它当普通的不懂事凡猫对待,反而像是对待小伙伴一样跟它说话商量。
丑猫侧目有事了叫它宝贝儿,没事就喊她丑猫
呵,渣女
系统骂骂咧咧,被韩青芜拍了下额头后不得不被这渣女抱在怀里,听她说出对付李福宝的小算盘。
听听她说的那话,啧。
“本来我也没想招惹他们,你看一开始我就想离那俩人远远的,还阻拦了堂妹掺和进去,结果那两个人呢”
王建军就不说了,虽然之前刚回来时想要接近她,但之后他自食恶果断了腿,至今还躺在床上养伤,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倒是减少了不少麻烦。
关键还是李福宝,连带他们那一家子,没事儿都能掀起三分波澜,更别提他们最近还老是在队里闹事了。
他们闹也就闹吧,只要碍不到别人身上也没啥,最多大队长几个操劳一些多管管。
但偏偏老李家之前牵扯上韩老二家一次,现在李福宝又作死拖上韩青芜,像是非要把韩青芜这个人、这个家拉进他们的行事和逻辑里当垫脚石才甘心。
这就不行了。
大家都是爹生娘养活生生的人,谁比谁高贵,凭什么韩青芜就要给李福宝当陪衬了,甚至还要连带家人一起倒霉,只为了体现衬托李福宝的福气运气
我可去你的吧,他们绝对不干
说实话,打昨儿个之前,韩青芜即便再看不惯李福宝,都没打算多招惹这个故事中福运诡异的小姑娘,以免自己家如同故事里那样被对方的运气影响,没个好下场。
毕竟故事特意点明了喜欢李福宝对她好的得大运,讨厌李福宝对她坏的人倒大霉
韩青芜不敢保证自己和自己家讨厌李福宝,对李福宝不好后,她那一身的邪气会不会作用到他们家。
但是现在她不去招惹人家,人家都打上门来了,那还能忍吗
再说昨天刘翠英撕李福宝撕的那么狠,耳刮子打的啪啪响,光凭这个估计李福宝都要恨上他们家了。
梁子已经结下,躲避不是办法,韩青芜打算主动出击了,当下决定先排个冲锋官过去探探路。
既然普通人不能对付李福宝,免得被其运气影响到,那就让丑猫去吧。
它是猫精嘛,对付邪门歪道应该会有效果。
“怎么样,猫大爷”韩青芜抱着丑猫讨好道,称呼上又升了一个档次,还特地申明她也不需要它多做什么,只是夜里抽空去老李家抓抓耗子,顺道给李福宝随便给点什么教训,只要不闹出人命,随丑猫心意折腾。
随它的心意折腾
丑猫听到这话猫耳朵抖了抖,有点心动怎么破。
实际上昨天看到那个李福宝竟然敢动它好不容易保下的宿主,系统也很生气啊,当时差点就把挠小野猪的那一爪子挥到李福宝那张花容失色的脸蛋上了。
可惜那时候它慌着救宿主,没能真把李福宝挠花了小脸儿,也许这次它可以嘿嘿嘿。
系统想到了什么好玩的,顿时矜持地点点猫头,趁铲屎的松手一下跳到地上伸了伸猫身猫爪子,然后迈着猫步走到家里风干咸鱼干的地方,喵喵叫个不停。
系统嗯哼,想让它出马,总得给点鼓励啊。
韩青芜立马会意,笑道“吃鱼是吧,好,我亲自去给你做,喂你吃的饱饱的,吃饱了好干活。”
系统喵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这桩y交易。
韩青芜说到做到,晚饭时果真给丑猫额外加了餐,还是她亲手做的香喷喷小煎鱼,腌的盐已经入味,外层风的半干的鱼皮经过热陶罐那么一煎,味道还挺不赖。
丑猫吃的胡子花花,尾巴忍不住翘起来摇啊摇,想来是十分满意的。
满意的结果就是夜晚来临时,韩老二一家都沉沉睡去了,丑猫打着哈欠从韩青芜被窝里悠悠然爬了出来,跳下地抖了抖一身毛,打算开始干活了。
“早去早回。”韩青芜迷糊着眼睛挥了下手。
丑猫喵了一声回应,轻轻一跳就从门缝里跑了出去,迅速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
外头夜幕深沉,天上挂着半轮弯月,几颗星辰点缀周围,播撒下的光辉足以让人隐约看清周边一米内的情形,更别提具备夜视能力的某猫科动物。
借着夜色的掩护,一片小小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跳入老李家墙头,随后又很快摸进了屋。
老李家睡着几个大男人的屋里此时正鼾声如雷,唯独位置最好的那一间显得最为安静突兀,也更好辨认,那就是目标人物的房间。
黑影摸过去踩了踩点,然后又转身几下跳走了,许久之后才又回来,身后跟了一大片小小的黑影子,一只挨着一只密密麻麻的,被它驱赶着窸窸窣窣地全进了那个房间。
搞完这件事,黑影连屋门都没进去,跳上墙头飞快地离开了。
韩青芜不知道丑猫是什么时候完成任务回来的,反正等她醒来的时候,那家伙已经躺在她枕头一边呼呼大睡,对于她的挑逗不理不睬,好似忙了一晚很累了的样子。
一看就是认真去做事了,韩青芜很满意。
虽然暂时还没看见效果,但为了犒劳丑猫,她决定把奖励提前给它做了,于是早饭那会儿,丑猫爬起来又享受到了铲屎的贡献出的香煎小鱼干一条,吃的它尾巴摇摇美滋滋。
韩老二他们见此都没反对,还笑着让韩青芜多给丑猫做点,让它吃个够本。
毕竟认真说起来这可是他们家的救命恩猫,吃几条香煎小鱼干怎么啦,就是想尝尝新鲜的活鱼,他们也能马上去山上给它捉来一条。
多亏了丑猫几次相救,不然青青还不知道要怎么受罪呢,
韩老二一家抱着这个念头对丑猫特别感激,若说以前还当它只是闺女妹妹养的小宠物,那么现在差不多都要把它当祖宗供起来了,在家里的待遇直接提到和韩青芜一个等级。
也就是说,韩青河现在不止有一个亲妹妹,还多了一只猫妹妹。
听到这个说法,刘翠英忍不住噗地笑出来。
韩青芜笑着问“哥,你咋知道是妹妹”而不是弟弟呢。
“哦,那让我瞅瞅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韩青河说着就手贱地去抱丑猫,想翻翻它下半身看一看性别。
丑猫正吃着小鱼干,猛地被这么一搞都愣住了,等反应过来立马被韩青河的冒犯之举激怒,凄厉地喵呜叫着瞬间挣脱开,再顺带给了大流氓一爪子。
“嘶”韩青河疼的立即收回手。
好在丑猫直到这个时候还把握着最基本的分寸,没给他把肉抓破了,只是划了几道白道子,破了层油皮,连血点都没出。
这种小伤不值一提,很快就能好,就是特别疼。
丑猫故意的,好让熊孩子韩青河长长记性,不然过段时间八成都不记得自己是哪块小饼干了。
韩青河讪讪罢手,还对猫祖宗道了歉。
吃完饭,外边的太阳刚升起来,村东头那边就升起一道破了音的尖叫。
“那丫头又闹啥”刘翠英记住了李福宝的声音,此时听到这声尖叫顿时掏掏耳朵撇嘴道。
韩老二摇摇头不关心,经过昨天那事他就对老李家那对父女没了啥好感,哪里管他们又发生了啥事。
真出了大事,让他们家帮忙是肯定不可能的,看热闹还差不多。
这不,韩青河一听那声音就支棱起来,兴致勃勃道“我去瞧瞧。”然后就冲去门呼朋引伴看热闹去了。
韩青芜也想看看昨晚丑猫报复的效果,和爹妈说了一声,缀在韩青河后头也跟了上去。
这个时间大家伙基本都吃完了早饭,农闲又没啥事忙,队上有点动静可不都得出来瞅瞅吗,所以这会儿不少人都在听到李福宝那声明显不同寻常的尖叫后跑出家门,齐齐朝老李家门口赶。
众人到的时候,老李家院子已经挤满了一堆人,后面过来挤不进去的就在外面围了一圈,或者到隔壁王小六家去,一个个趴在墙头上瞧稀奇。
对,就是稀奇。
老李家的宝贝丫头李福宝一夜过去竟然起了满脸的麻子,头发还不知怎么弄的长短不齐乱乱糟糟,活像狗啃了似的,可不是稀奇嘛。
“这不是麻子,是印子是印子”李福宝捂着脸抓狂。
一夜起来,脸上突然多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爪子印,虽然没破皮没流血也没伤口,看着应该很快就能消去,但是乍眼看去仍然很吓人的好吧。
好好的脸变成这样子的丑八怪,李福宝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发现后都快崩溃了。
结果就因为她受不了地喊的那么一声,队里其他人竟然就都跑过来围观她的洋相,不同情安慰她就算了,还笑嘻嘻地看笑话
说什么麻子,那明明是类似小动物爪印的印子
李福宝欲哭无泪地恨恨辩解。
然并卵,大家伙瞧了又瞧,不少人还是觉得是麻子,就是不明白它是怎么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昨儿个这丫头分明还是个脸俏皮白的干净姑娘,怎么今天一早就变成这么瘆人的模样啦。
莫不是,莫不是干了亏心事,遭了报应了
众人想到这里心头一紧,目光控制不住地瞄向在场同样看热闹的韩青河兄妹俩。
韩青河直言“看我们干啥,又跟咱没关系,前天发生的那点事早就掀篇了,你们不会把她这副样子和我们家联系起来吧就这点程度,犯的着吗”
就那一脸红印子的模样,皮儿都没破一点,能有什么惩罚的效果吗
如果真是他们家出手教训她,肯定不止这么简单好不啦。
大家伙一想也是,不禁更加认同心中那个猜测李福宝这怕不是遭报应得的恶果吧。
那还真没啥需要可怜的,是她自个儿自作自受呗,毕竟那句老话怎么说的,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恕,自己作出来的报应,自己老老实实受着,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好了呢。
众人搞明白后就没啥稀罕了,都打算散了回去该干啥干啥。
李大根皱眉头想想也觉得韩家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正想送走大伙,回头找人好好给闺女瞧瞧。
结果李福宝那头随着大伙目光看到韩青芜两人时,却一下就认定这事儿就是他们干的,当下喊住人不让走,开口就是质问。
“韩青青,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
李福宝神经质地大叫,还不忘两手牢牢捂住布满红印犹如毁容了的脸。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现在肯定已经朝韩青芜身上扑过去了。
韩青芜面上一片淡定,无辜道“关我什么事啊,你看看你脸上那些印子是我能做出来的吗换句话说,是人能弄出来的吗”同时心里不免感慨不愧是故事里的女主,第六感就是敏锐,一下就猜到罪魁祸首是谁。
哦不,韩青芜可不承认自己是罪魁祸首,事情根本就不是她做的,这个丑猫很有发言权。
系统啊对,全是你家猫干的,呵呵
李福宝愤恨的表情一滞,自己也知道把这件事责怪到韩青青头上有点勉强,但是她莫名就觉得应该是对方搞的鬼,不然为什么前两日他们两家才闹过矛盾,今天她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李大根被闺女的话挑唆的也狐疑起来,看向韩青河兄妹俩的目光顿时有些不善。
但别人不这么认为啊,且经过韩青芜那么一提醒,大家伙不禁仔细去瞧李福宝脸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红印子。
李福宝赶紧捂紧脸往后退,躲在李大根身后,恨不得用两只手臂把她那张脸全挡严实了。
“哎,你别动,让大伙瞧瞧到底咋回事,卫生室的老大夫请了没”现场一个老大爷一边叮嘱李福宝,一边问身边的人。
人群中有人出声说老李家已经派人去卫生室请老大夫了,只是人还没到。
众人听了老大爷的话都开始盯着李福宝的脸瞅,即便她拼命遮挡,那些露出来的边角地方也足够大家看清楚了。
然后就有人看出了猫腻,惊奇道“我咋瞧着那印子像是小动物抓出来的”
其他人听了这话再去看,别说还真是小动物爪子抓出来的痕迹,只是这小动物具体是哪一个,他们同样看出一点苗头了。
李福宝这时却像是得到什么证据一样,指着冷眼旁观的韩青芜激动道“肯定是她家猫干的”
韩青青家养的那只猫鬼精鬼精的,她早就看出不对了,谁家猫是那样黑头黑尾巴白身子的,两个色还分的那么清楚诡异,铁定不是啥好猫。
韩青芜“”
别人一旦有心找茬,真是站着都能躺枪。
连李大根都不信自家闺女说的这句话,但李福宝语气特别笃定,全然认定是韩青芜的锅。
可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当下就有看出她脸上印子形状的大婶子忍不住说句公道话“你毁了脸咱们都同情,但你也不能胡乱攀咬人家青青啊。”
“再说你脸上那印子明显不是猫爪印,说啥是青青家的猫干的,这话讲出口你不亏心吗人家好好一只抓老鼠的猫咋就要被人诬赖了,是看准它不会说话咋地。”其他人纷纷谴责。
最后看出真相的大婶子又道“说来也奇怪,你这脸上的印子分明是老鼠爪吧咋印上去的,竟然还都没抓破,可真稀奇啊,早八百年没见过这种事,真是长见识了。”
大家伙听了再一确认,不提不觉得,一提还真能看出是老鼠爪子印
“大婶子眼尖,说的不错,真是老鼠印”
那就跟猫没关系了,韩青芜和她家猫的嫌疑一下子摆脱的干干净净的。
这个时候,老大夫被人拉着匆匆赶来,帮李福宝望闻问切一遍,也确定了大家的说法,确实是老鼠印子,不知怎么全显现在脸上了,密密麻麻地看起来还挺瘆人,跟毁容了似的。
李大根粗声粗气地问老大夫“到底咋回事啥原因造成的,能不能治”
老大夫摆摆手说没啥大事,可能就是被老鼠爪子踩了过敏罢了,都不用上药吃药的,过段时间估计它自己就会消下去,不过如果病患特别希望吃些药早点好的话,他也能开点活血化瘀的药汤子。
李大根正要放话让他赶紧开药,李福宝那边就不愿意了,哭着喊“我不要我不要,他治的不好,他不行爹呀,快带我去县医院,我不要毁容”
话里话外就是不相信大队老大夫的医术。
老大夫也不是泥捏的性子,被这么当面质疑,还当着大家伙的面,他的脸色唰地就黑了下来,冷哼道“既然不信老头子的手艺,那正好别看了,爱去哪儿看去哪儿看。”
话落,人扭头就走,甩手不管了。
众人看的也很不舒坦,都没拦上一拦,就瞧着李福宝将老大夫气走,转而又磨着李大根将她匆匆带走,看样子真要去县医院看诊。
“县医院能是随便进的”大伙摇头不看好,同时感叹李大根对他这个闺女可真宠,要啥给啥,想干嘛就去干嘛,他几个兄弟还都不反对,甚至样样支持,跟中了邪一样。
李大根带上李福宝走后,大家伙留在那儿议论了一阵,最后那句中了邪就是其中一个人无意间感叹出来的。
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二嫂李三嫂躲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想着自从大侄女变聪明后家里发生的所有事,心中冒出的某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暂且不管老李家妯娌俩怎样的想法,当事人离开后,凑热闹的队员们见没热闹可看也就陆陆续续散了,各回各家,各做各的事去。
路上,韩青河气愤地骂道“李傻妞真是死性不敢”竟然还敢攀扯上他们家青青。
“肯定是上次咱妈打的太轻了,当时我也该上去揍她一顿的。”韩青河忍不住嘀嘀咕咕了一路。
韩青芜默默听着他说,暗道得亏你没上,不然过后明白过来可不得后悔死。
本来是女人家的撕扯,一个小伙子上去掺和算什么,脸皮名声还要不要将来娶老婆谁愿意嫁
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刘翠英当时才没叫儿子帮忙,就连闺女也没让她下场,全由她一个人出力将心思险恶的李福宝收拾了,别人看见也只道是做母亲的心疼孩子,情急之下才动的手。
不然李大根过后怎么会没追究李福宝被打的事还不是没理,想找茬回去都找不到正当理由。
韩青芜沉思这些的时候,韩青河已经独自将老李家的人喷了个遍,回头又凑过来问“你说李福宝那脸咋弄的”
“我咋知道,老大夫不是说了,过敏。”韩青芜随口应付道。
“那可能就是这个原因。”韩青河点了点头,完后抓抓头发不确定地嘀咕了一句,“但总感觉怪怪的。”
有这种感觉的不止他一个,大队长也觉得怪怪的,深以为小河大队今天特别流年不利,跟遭霉运了似的,好事没几件,坏事一桩桩地挨个来,且每次都多多少少跟老李家牵扯上关系,真是奇了怪了。
前面那几回就不说了,就说这次,李福宝脸上一夜之间竟然弄成那样,根据老大夫所说,居然极有可能是被老鼠踩了过敏成那样子的。
这要是真的可吓死个人了,大队长想象那个画面都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受不住。
先不讲李福宝到底对老鼠爪子过不过敏的问题,就问他们小河大队的老鼠难道就那么多吗都能成群结队地出现,将李福宝的脸爬毁容了
大队长不信,比起这个猜测,他心里其实更倾向于大家伙说的那个遭报应论。
不过现在不是不让搞封建迷信么,大队长想了想最后决定他还是去多备上几包老鼠药吧,万一队里真有那么多老鼠存在,到时集体药一药就好了。
为了保证老鼠药的药性靠谱,他都没去镇上,而是直接去的县城。
其实大队卫生室的老大夫也能配几副,保管药到鼠除,但是为了心里踏实,大队长觉得他去县城一趟比较好,去看看县里那边对上次的举报到底是个什么反应,回来时顺带捎几包公社的老鼠药。
大队长这么打算着,骑上自行车就出发了,吭哧吭哧一气儿骑到县城公社大门口,先去和里头的朋友探探消息。
消息不怎么好,据说县大队部那边已经组成了调查小组,准备下乡调查那件事,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行动,又是何时会到小河大队去,也好让他们心里有个数。
可惜大队长朋友只了解到这种程度,再深入打听的话就容易引人怀疑了。
大队长也不气馁,好歹提前知道了一点内情,队里因此也做了些准备,比事到临头还什么都不清楚强得多。
朋友这个忙帮的很好了,大队长十分感激,热情地请对方去国营饭店吃了顿白面饺子,又给买了盒好烟还人情,不能寒了人家的心不是。
等散场后,大队长又忙不迭地转去县公社,申请了几包专治鼠患的老鼠药,挂在自行车前头车把上晃晃悠悠地带回大队。
因为之前来得比较急,办事办的也挺利索,现在回去时间还早,大队长索性慢下速度一停一顿往家赶。
走到半道,后面突然驶来一辆小皮卡叮铃咣当超过去。
大队长往旁边让了让,等到人家开到前头顿时羡慕地看了眼那四个轮子,就是比自家的两个轮子跑得快。
嗯,完全没法比,再瞅瞅那车斗上带着的人大队长眼睛一瞪,差点没把住车头当场摔倒在地。
“李大根”大队长咣的停下车大喊一声。
由于逆着风,喊出来的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车斗上的人根本没听见,随着小皮卡嘟啦嘟啦迅速跑远了,眨眼间化成土路上的一个小黑点,消失在漫天扬起的黄土沙尘中。
大队长回过神,骑上车子迅速追赶,一边追一边喊,甚至挥舞手臂,都没能引起对方注意,最后彻底追赶不上了。
大队长不得不停下,气喘吁吁地擦把汗,再狠狠锤了下车把。
瞧他刚才看到了什么李大根父女俩竟然和一群红袖章坐在小皮卡车斗里
别以为捂着脸和脖子做了伪装,他就认不出他们是谁了。
看那架势,他们是想去干啥
不会是把那群疯狗带到小河大队去吧
李大根他是疯了不成
大队长不敢相信李大根会这么损,但也不敢保证他跟着红袖章不会真的把人都领到小河大队去,甚至领到后山掀出那里的秘密。
幸亏之前听了韩老二的主意,已经跟山上那人达成共识
大队长此时万分庆幸,顾不得疲惫,骑上车拼命蹬着车蹬子飞快往回赶。
但是就像他才感叹过的,两只轮子哪里比得上四只轮子,大队长的自行车终究没有赶在小皮卡之前回到大队。
小河大队猝不及防地迎来了县里来人。
小皮卡载着红袖章进村时,围在村口唠嗑的男人们首先看到,发现对方的身份后立马都紧张了起来。
大队长不在,有人赶紧将书记和会计找来,但这两人急匆匆过来时,小皮卡上的人已经转头往后山走了,在前头带路的是一个穿着臃肿捂着头脸的人,能瞧出来是个姑娘。
李大根因为身板样貌特征太明显,早从小皮卡上溜下来混进人群中藏着了。
在场的大多数人看见红袖章被领着往后山走的时候就警惕了起来,哪里还有功夫注意别的。
“你们、你们去咱们队后山干啥”路上有胆子大的人冒险出头拦截。
红袖章们一脸凶悍地把人推开,说“滚远点,别妨碍公务”
这下,陆陆续续赶过来的队员们都不敢冒险上前了。
前头带路的那人回头看一眼,牢牢包裹在围巾下的神情似乎闪过一丝畅快,然后转头就对红袖章说“就在后山,我知道大致的位置,多找找肯定能扒出来。”
红袖章们闲话不多说,当即让她带路上去,等找到了小河大队搞资本主义的秘密基地,到时他们肯定少不了她的功劳,起码一个先进称号是跑不了的。
蒙着围巾的那个本就主要是想将看不顺眼的人拉下马,也不在乎这点好处,但多了锦上添花也挺好。
两方人于是默契地加快脚步,在小河大队一群人担惊受怕的目光中快速上了山。
“坏了坏了,快找书记会计他们啊,完了完了”参与了山上那件事的人终于忍不住悲呼一声,腿软地委顿下去。
其余不清楚后山秘密的人均是一头雾水,对眼前这情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更多的是深深地担忧,还有对红袖章的恐惧和害怕。
书记和会计他们很快赶来了,忙不迭地问“人呢”
“已经上山啦”队员们指着红袖章离开的方向如丧考妣。
书记抹了把汗,先安抚了一遍恐慌的大队队员,完后又暗地里眼神示意那些在山上偷偷种粮养鱼的人家不要慌,待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自己这边千万千万一定要稳住
既然县里来人当真找上了山,估计很快也会把那片地方翻出来,到时候可别大队长提前备下的安排起了作用,队员们自己稳不住露出马脚让人抓住了端倪。
众人经过书记一番安抚,好不容易稳住情绪,赶紧又跟上队里剩下的两把手一块往山上走。
他们也不敢先去粮田鱼潭那边,不然不是明摆着告诉红袖章那是他们大队的人偷偷搞出来的吗简直不打自招。
尽管再恐慌,一群人还是按捺住紧张,老老实实地缀在后袖章后头,表面看上去像是想瞧瞧对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样子。
韩青芜一家闻讯急急从家里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大群人缀在一伙红袖章后面挪挪蹭蹭地紧跟着,像是山上紧挨着移动的两窝蚂蚁。
而最前头带路的那个人,虽然蒙着脸又故意穿的臃肿肥大,但也能看出是个姑娘家,且年纪应该不大。
大队长都能看出对方是谁,队员们中间当然也不乏眼睛尖又利的,哪里看不出那人疑似或者就是老李家的傻妞啊。
但是为了大局考虑,也为了撇清大队的嫌疑,他们只能忍下怒火,没当场揭穿李福宝的马甲。
只不过对于老李家其他人,他们的态度就很不友好了,将老李家夹在人群中的三兄弟以及他们的小崽子通通排斥到最后面,谁都不想搭理。
得亏李大根已经偷溜回家躲了起来,不然现在怕不是早被人悄悄拖到犄角旮旯里胖揍了。
因为有之前的安排,韩青芜倒不是太担心,就是想看看李福宝会做到什么程度。
两方人马前后组成一个大部队,全都跟在李福宝身后来到半山腰,然后开始绕啊绕的好久都找到正确的入口,看得大队书记都替他们着急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具体位置”红袖章们不耐烦道。
李福宝拢了下围巾裹好自己涂了药膏后惨不忍睹的脸,肯定地点点头说“我之前发现的时候跟踪人来过一次,就在这一片了,相信我,马上就能找到入口了。”故意粗着嗓子讲话,搁谁认不出来她一样。
但那话虽然说的信心十足,其实李福宝自个儿心里很虚,全因为上次她虽然是跟着人来了,但最后却把人跟丢了,根本没找到地方,只知道位置就在附近。
红袖章暂且信了她,但不忘警告她“那你快点,再给你十分钟时间,如果还找不到,那我们就要”
说话的人眼神看向后头跟着的一大群小河大队的队员。
如果李福宝还是找不到正确入口,那他们也就不再浪费时间,干脆直接拉出几个小河大队的当事人逼问一下,只要那个秘密基地真的存在,就不怕问不出详细情况。
大队书记接收到红袖章的目光,哪里看不懂对方的打算呢,当即上前一步站在自己大队队员们的身前,硬气道“你们在找啥,咱们也瞧不明白,你要是想让咱帮忙,好歹透露一点内容。”
“不明白不是你们小河大队在山上偷偷养鱼弄出去卖,明目张胆搞资本主义破坏社会秩序吗”红袖章高声大喝。
“谁说的我们小河大队一向安分种田,老实服从领导安排,怎么会偷偷搞啥资本主义,那不是空口白牙瞎说吗”大队书记一脸正气地辩驳。
下头的队员们立马连声附和,喊冤声比那个质问的红袖章还大,反正紧跟书记的脚步,死不承认就是了。
他们干了啥他们啥也没干啊的怎么能冤枉他们呢。
没有机会参与山上活动的人都抱着这个心理喊冤喊的特别真切,脸上那种无辜冤屈的表情太生动了,让人一看就是真的,做不了假。
而其他真干了那件事的虽然心里有鬼,还很害怕,腿也有点软趴趴,但他们硬是强撑着表现出实实在在的悲愤之情,跟真被冤枉了似的。
这份悲愤来源于没搞小动作之前吃不饱的肚子,来源于好不容易有了点额外的食物来源又被人举报了的糟心想想这苦逼日子就难受,最后所有情绪通通汇聚成一种悲愤的心情,就问能不真实吗
他们表现的太真实了,让红袖章们看了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带路那人搞错了,真冤枉了小河大队的这些人
随着时间过去,事情仍旧没有建站,红袖章们渐渐开始动摇起来。
直到李福宝一声开心的大喊“快看,找到了”
因为太过激动,她都忘记掩饰嗓音,不小心用了她本来的音色,立马遭到所有小河大队队员们的怒目而视。
得,这是你自己暴露的,那他们还装没认出个屁啊。
“李福宝,你等着”恨极的众人忍不住咬牙切齿,看向李福宝的目光都能吃人。
红袖章们顿时侧目,冷哼道“好啊,原来还是认识的,既然是同一个大队的人,那她透露的东西八成也是真的了刚才还以为哼,走,兄弟们进去搜”说着就领着人从入口冲进了林子深处。
李福宝不妨被当场识破,面对队员们恨不得生啖其肉的视线,她咬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转头就紧跟着红袖章一起冲进去。
既然已经做了,也被人发现,那就只能勇往直前。
成了,她正好用功劳给他们老李家换个更好的去处,大不了离开贫穷落后的小河大队去城里讨生活,凭借她对未来的了解,到时候一家人照样能过的滋润。
不成李福宝没想过这个可能。
她想不到这件事会失败,也不敢想象过后老李家在小河大队还怎么立足。
所以,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