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死不休
腊月寒冬,寒冷刺骨 除夕之夜,苏家庄苏家一大家子,围在火炉旁取暖,说着吉祥话,说着今年收成,热热闹闹乐乐呵呵。 “娘,今年风调雨顺,一定又是个丰收年。” “嗯,今年年景好” 苏老太听着儿女媳妇儿乐呵呵的的说着家里各种好,开口道,“苏卿呢” 听苏老婆子问起苏卿,苏婉儿忙道,“祖母且放心吧我们过来的时候妹妹已经睡下了,父亲也已把门给锁上了,她不会跑出来的。” 苏老婆子听了点头,“那就好。”说完,对着苏卿的父亲,苏老大道,“老大,你可给我看好她了,苏卿和金员外家儿子的婚事明日就定下了,可容不得出差错。” 出了岔子,金员外答应给的那二十亩田可就没了。 用苏卿换二十亩地,苏老婆子可是相当愿意。养了她十多年,总算是有点回报。 苏老大听了,想到自家女儿,有些于心不忍道,“娘,那个和金员外家的亲事,是不是再想想。儿子听说,那金员外的儿子金福有动不动就把人往死里打的习惯。所以” 苏老大话没说完,就被苏老婆子给打断了。 “他那是对别人,对苏卿可不会,那是他媳妇儿他不会动手的。” 不会吗绝对会金福那可是个傻子,他有什么不会,有什么不敢的呀。 苏老大还想再说,就听苏老婆子强硬道,“这件事不用再议了,我已经决定了。就苏卿那痴傻的样子,能嫁到金家那也是她的福气,一辈子吃香喝辣有啥不好的。” 听言,苏老大不敢说话了。 苏婉儿心里舒坦了,苏卿那傻子离了家,家里就安生了。如果她嫁到金家再被金福打死。那,整个苏家可都安生了。 想到苏卿那个妹妹,苏婉儿心里就觉得膈应的不行,太丢人。 “好了,我累了,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 苏老婆子一句话,苏家三子带着自己的媳妇儿,儿女都起身离开了。 走出苏家老宅的时候,其他人还对着苏老大说了声恭喜,那恭喜,却不带祝福,个个都透着奚落和嘲弄。 苏卿就是个笑柄,是苏家大房的笑话。 苏老大不吭声,闷声回了家。 到家就发现,西屋的门开着,苏卿不见了。 “爹,怎么办怎么办苏卿她跑出去了,她肯定又不知道跑那里去捡男人了”苏婉儿有些气急败坏道。 没错,就是捡男人 平日里除了吃饭睡觉之外,苏卿都在外忙着捡男人回家,这是她最大喜好,也是苏家闹心,最膈应她的地方。 “你在这里守着你弟,我出去找人。”苏老大说完,匆匆出了门。 苏婉儿恨恨的想,希望苏卿最好冻死在外面倒也干净了。 寒风刺骨,白雪皑皑。此时,苏家庄外的山脚下,一颗大树上,两个浑身黑衣侍卫打扮的男人,在树杈上相对而坐,相对无言。 如果不是性别不对,他们这样还以为是在眉目传情。 良久,其中一个打破沉默,“夜七,你说,咱们要不要去劝劝主子” 夜七听了,没什么表情道,“主子是能劝动的人吗” 夜五不说话了,听劝,那就不是主子了。 他们的主子,位尊人邪,生来拥有一切,除了当今皇上和太后之外,没人敢妃忤逆他。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让他觉得人生少了点趣味儿。所以,在这除夕之夜,没找到别的乐子,主子他决定躺下寻个死 没事儿寻死玩儿 夜七和夜五不知道该说啥才好。只希望赶紧来个人,发个善心,能来把主子从地上就救起来。 夜七“只是这冰天雪地的,又是大过年的,哪个没事儿会往外”夜七的话没说完,就看一道绿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有人来了。” 夜七个和夜五不再说话,静静坐着等人走进。 一身绿色棉衣,一头青丝随意挽起,看打扮,很乡村。 皮肤细白,五感精致,唇红齿白,看模样,还不赖。 一个十五六岁的农家小丫头。 女子一般都心善。 夜七和夜五两人对视一眼,做出点动静,将女子引来。 或是听到了动静,女子果然走向这边,而后在夜五有心的推动下,眼看着女子朝着主子所在地方走去 夜七希望接下来是美人救英雄呀。 男人,捡男人,捡男人 苏卿嘴里念叨着,漫无目的的走着,咦那是什么 看到雪地上那一团红,苏卿抬脚走进,当看清是什么,心下一喜,“男人,你是男人” 躺在地上的冢苍,看看满脸欢喜的女人,不说话。此时月色正好,这女人的出现,煞风景。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男人没错吧”苏卿问着,蹲在地上,仔细盯着冢苍看起来,看过,高兴,“你是男人没错。” 冢苍不言。 苏卿“我能问你点事儿吗” 冢苍不语。 苏卿“你活儿好吗” 闻言,冢苍不看星星了,转头盯着苏卿看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你活儿好吗我祖母,叔父和婶娘都说,男人一定要活好才行。”这样种地才能见到好收成。 什么收成不收成的,冢苍不知道。他只知道有女人问他活儿怎么样了,这问题,平生从未想过有人敢问。 “活好如何不好又如何” “你活好的话,跟我回家吧” 跟她回家冢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苏卿一会儿,然后起身,“走吧,回家。” 这世上有女人想对他女上男下,稀奇,古怪,想试试。 夜七和夜五坐在树上,眼看着冢苍随着苏卿朝着苏家庄走去,那一红一绿两道背影,看的夜五恍惚,主子这就跟人走了这,是不是太好勾搭了 夜七说不定主子躺在那里根本不是为了寻死什么的,就是为了女人睡他而已 他躺在雪上纯粹就是欲火横生,在去火罢了。 苏卿回到家,“爹,大姐,弟弟,我回来了。” 苏卿话落,就看苏婉儿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苏卿完好无损的回来,心里失望同时大怒,“你还有脸回来” 对苏婉儿恶声恶气,苏卿已习以为常,依旧高兴道,“姐,我捡到男人了,捡到男人了,你看,你看。” 听到苏卿的话,苏婉儿恍然发现她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 狭长的凤眼,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冷峻的下巴,高大精壮的身材。还有身上放那苏婉儿说不上来,只知道那气韵她从未见过。 什么气韵王八之气而已 这是一个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的男人。 苏婉儿呆呆看着。 “姐,你看他真的是男人,而且他活儿很好。” 听到苏卿的话,苏婉儿回神,狠狠瞪了苏卿一眼。 “茅房在哪里” 听到冢苍问话,苏婉儿忙指道,“那里,在那里。” 顺着苏婉儿所指的方向,冢苍抬脚走过去。 冢苍一走,苏婉儿对着苏卿发难 冢苍站在茅房,看着那脏兮兮的地方,听着外面的苏婉儿训骂苏卿的声音,心情大坏,这什么鬼地方。 看看这茅房,这屋子,是能女上男下的地方吗 在冢苍满是嫌弃时,听外面一声尖叫,接着就是一片沉寂。 冢苍抬脚走出,看到的就是倒在墙边,头破血流的苏卿,还有神色不定,隐隐夹杂着期待的苏婉儿。 看苏婉儿一眼,冢苍抬脚走过去,不咸不淡道,“你把她弄晕的” “是,不是,那收拾因为啊”话没说完,苏婉儿就被冢苍像是丢垃圾一样的摔到了墙上。 看着倒在地上疼的眼睛直翻的苏婉儿,冢苍不愉的说了句,“败兴。” 再看看晕死过去的苏卿,冢苍嫌弃的说了句,“扫兴。”就她这身板,还敢问他活怎么样他活好,她也得有命受才行。 “你干什么干什么” 随着声音,就看苏婆子,苏老二两口子,还有苏老三两口子,急匆匆的从外走了进来。 苏老婆子率先跑到冢苍跟前,“你是谁” 冢苍“爷是谁,你还没资格问。”说完,看看天色,“爷累了,送我回去。” 白跑一趟,冢苍懒得自己走回去了。 听到冢苍的话,苏老二蹭的走到冢苍跟前,气势汹汹道,“还送你回去这是哪里来的疯子” 不是疯子,怎么会跟着苏卿回家。 “娘,别跟他说那么多,直接乱棍打出去。”说完,苏老二就去拿棍子,顺便还给苏老三也拿了一个,“打。” 在这苏家村,还没哪个敢在他们苏家嚣张。虽然,这个男人长的还挺好看。但一个男人长的再好看也不能纳成妾。所以,好看的男人除了打,没别的用处。 看苏老二,苏老三拿着棍子朝着他抡拉,冢苍眉头挑了挑。 乱棍打死这话,他说过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 冢苍忽然觉得这市井也有点意思,因为不知死活的人够多。 心里想着,冢苍轻易接住苏老二,苏老三挥过来的棍子,随着对他们一笑,接着出掌 “啊” 院子内的人就看苏老二和苏老三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吐一口血又落在地上 “老二” “老三” 院子里乱作一团,冢苍觉得闹腾,聒噪,“不想他们死就把嘴巴闭上。” 一句话,院子内的人嘴巴顿时都闭上了,冢苍满意,对着他们道,“去收拾一间干净的屋子,爷我累了。还有,马上给我重新盖一间茅房出来,那个太脏了。”说完,冢苍抬脚去了堂屋。 苏老婆子捂着心口,气的大喘息,“这疯子,这疯子是苏卿从哪里带回来” 就是县太爷来了,苏家也从没盖新茅房招待的,这疯子又算是哪根葱 哪根葱很快苏老婆子才知道,这不是葱,是祖宗,是阎王呀。所到之处简直是寸草不生 自从冢苍到,全家上下随时都处在被灭族的状况中。 “娘,先别说那么多了,赶紧找大夫过来要紧呐。”苏老二媳妇儿齐氏急声道。 先找大夫给苏老二,苏老三和苏婉儿看伤,之后再问苏卿是怎么回事儿。 痛,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卿被突入的剧痛疼醒,皱着眉睁开眼睛。 “你终于醒了” 随着声音,两个梳着三十余岁月的妇人映入眼帘。 看到这两个人,苏卿眉头皱了皱。 “既然醒了快说,那个疯男人是你从哪里捡回来的” 听到这话,苏卿眉心一跳,脑子里顿时映现出一副画面 冰天雪地之中,一个一身红衣,魅惑又张扬男人躺在上面。 “你是男人吗你活好吗跟我回家吧” 一身绿棉衣,满脸开心的傻女人。那女人好似她。 “问你话呢哑巴了” “我看她是还没清醒过来,得再打才行。”说着,苏老三的媳妇儿吴氏,对着苏卿的受伤的头部,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那清脆的声音,那可足了劲儿的力道,落在头上,苏卿头钝痛,眼前阵阵发黑,脑子也嗡嗡作响。不过也因为这一下,脑子顿时浮现各种画面,犹如放电影一般在眼前足以掠过 那画面,让苏卿脑子如刀割一样痛。也让她认清了当下的情况 现在,她已不再是那个被病魔折磨而死的苏卿。而是苏家那个人人欺辱的傻女苏卿了 “弟妹,我看你刚才打的还是不够用力,你再打” 随着齐氏的话,吴氏当即又扬起了手朝着苏卿挥去,只是这一次,手还未落到苏卿头上就被她给挡下了。 “你这死丫头,竟然还敢反抗,看我今天不撕啊” 只听咔嚓一声响,吴氏狼嚎一样声音也随着响起。 “你,你干了什么”齐氏盯着苏卿神色不定道。 “别吵,聒噪” 听到苏卿这话,吴氏眉心直跳,那个疯男人也是这么说的,然后把家里男人都打了,现在苏卿也说着这话把吴氏手腕给扭断了。所以,现在的疯子都已经跟刽子手一个习性了吗 “茅房呢茅房在那里怎么还没盖好” 听到外面那因为一泡尿,正满心不痛快的声音,齐氏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