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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醒了!(我吃了什么奇怪的药吗?...)
    温蓉蓉被簇拥着朝着奴隶市里面走去, 在她走进看清了第一个铁笼里面关着的人的时候,或者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抬手捂住了嘴。

    一群她曾经在其他的书中看过描写的人彘一样的人, 被削掉了手脚四肢, 堆积货物一样堆积在一起, 有些伤口已经扭曲结痂, 有些甚至还在淌着绿色的汁液。

    是的不是血,是绿色的汁液,有些人结痂了的疮口之上,也覆盖着这种绿色的汁液, 上面抽在一起的皮肤, 像是覆盖了一层老树皮。

    有年轻一点的人头顶上生长着纵横的枯枝,很显然, 这一笼的并非人类, 而是妖族,应该是某种树妖。

    可是纵使是妖, 他们也长着和人类一模一样的身躯面容,被斩断了四肢,不会流出血液而是这种绿色的汁液,却看着更加的诡诞, 触目惊心。

    温蓉蓉捂着嘴,竭力压制着自己的不适,继续往前走,入目都是白花花的不着寸缕的半妖,各种属于人类和非人类的特征毫不保留的展现。

    他们看到了温蓉蓉, 眼中却没有半点期望,也不曾开口乞求自己被买下。

    因为很可能开口之后, 等着他们的不是一个归宿,而是死亡。

    像是一堆被摆在那里的死物,展示着一切,任凭挑选。

    整个奴隶市中,没有温蓉蓉想象的那样有人来往行走,这里阴冷的连阳光晒在身上都感觉不到。

    死寂得令人毛骨悚然,明明每一个笼子里面都满满当当,塞着数不清的人奴,妖奴,还有半妖,却不见笼中的任意一个人出声喊叫,哪怕是正常的发出痛苦。

    安静得宛如这奴隶市中的人全部都已经死去,只有温蓉蓉和仆从的脚步声,在这死寂的环境中简直震耳欲聋。

    人间地狱。

    温蓉蓉只能想到这几个字,这里不是一个如贩卖货物那样的贩卖场,这里是一个屠宰场。

    温蓉蓉毫不怀疑,不是他们不想发出声音,而是发出声音会死。

    她悚然想起了门口挂着咸鱼一样暴晒,不知是死是活的奴隶,恶寒顺着后颈窜上来,一阵阵游走遍全身。

    她在这正午阳光炽烈的暴晒下,被冻得嘴唇发白。

    温蓉蓉只粗略地看了几个笼子,便不敢再仔细地看什么,她疯狂地想要退出去,她四肢发冷后背上全都是冷汗,她半点也不想买什么妖奴了,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身侧的红烟包括她所有的侍从,都对这一切见怪不怪,温蓉蓉却知道,只要自己再多看一眼,今天就别想好好的走出这里。

    于是她正欲开口对红烟说她有些身体不舒服先回马车上,要红烟自己去找林仙,便见远远的迎过来了几个高大的男人,为首的那个满面堆笑,却一脸的横丝肉,简直像是在对人狞笑。

    “贵人是要挑奴隶吧快随便看看,”

    “我们是寻人”开口的是红烟。

    红烟和男人说话的时候,身后几个高壮的男人,打开了不远处一扇铁门,伸手去里面拉人。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声终于传来,但是因为这声音实在是太突兀也太绝望,温蓉蓉的神经瞬间紧紧绷起。

    她很想把自己的视线定在面前这狞笑的男子脸上,但是她的余光扫到了那个因为尖叫,被直接拧断了脖子的女人。

    女人软塌塌地顺着男人的身上滑倒在地上,她身上毫无遮蔽,连一片布片都没有,她的正面正好倒向温蓉蓉这边,温蓉蓉哪怕用余光,也看到了她微微凸起的肚子,和她消瘦的身形并不符合。

    很显然只有一种可能――她怀着孕。

    温蓉蓉心脏被狠狠撞了一下,视线不受控制地向那几个继续去拉人的高壮男人的方向看去,然后便见他们从那铁笼里面,拉出了一长串肚子鼓着的女人和男人。

    温蓉蓉来不及去想为什么男人肚子也这么大,她就见那几个高壮男子其中的一个,手中提了一把长刀。

    “噗呲”一声扎在地上那个女子的肚子上,然后那个“死去”的女子,尖叫声便比刚才拔又高了几倍,双手抓住了插在肚子上的尖刀。

    “不要――”

    男人哪管女人的尖叫,开膛破肚,女人手指都被尖刀割得飞落。

    “呕”温蓉蓉胃里翻江倒海,直接吐了。

    秽物喷溅在面前与红烟交涉的男子身上,男子面色微微一变,掩藏不住的恶意自他身上涌出来。

    温蓉蓉身后魔族护卫顿时齐齐“铮”的一声,整齐划一的长刀出鞘,直指男子。

    “住手”男子转身对着身后喊道,“拖屋子里去挖,别他娘的吓到贵人”

    挖了一半的高大男子闻言立刻把刀抽了出来,温蓉蓉吐得满眼是泪,弓着身被红烟抚着后背,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居然又抬眼去看像被拖走的女人。

    那个女人居然被开膛破肚都没有死,被抓着头顶的角拖行,手却按着肚子,温蓉蓉在泪眼蒙中发现,那女人的肚子,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愈合。

    血在地上拖了长长一道子,很快干涸,在阳光下给地上的砖石渡上了一层沉沉的锈色,同这四周的铁笼子的颜色一模一样。

    温蓉蓉快把自己的苦胆给吐出来了,额角细小的青筋绷起,然后颤着指尖指了下前面,红烟立刻会意,“那个女千栾,我们小姐买了,放开她。”

    被温蓉蓉吐了一身的男子闻言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回头看了一眼拖行那个女子的高壮男子,那个高壮男子便松开了手。

    那个被扭断脖子又开膛破肚也没有死,甚至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长好了身体的女人,听闻居然有贵人买她,顿时朝着温蓉蓉爬过来。

    她爬的速度非常之快,像某种爬行的动物一样,转眼就到了温蓉蓉身边,也不嫌弃她面前呕吐的秽物脏污凑近她。

    不过红烟和竹叶不可能让她靠温蓉蓉太近,那女子就跪在温蓉蓉面前不远处,兴奋无比地喊,“多谢贵人救命多谢贵人救命”

    红烟甚至都不会想到温蓉蓉是吓的,因为她陪着自家大小姐来这里挑奴隶,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以为温蓉蓉只是单纯的肠胃不适吃坏了东西,她扶起呕得只剩下酸水,肚子里已经空荡荡的温蓉蓉,说道,“竹叶你扶大小姐先回山庄找医师诊治,我去找人。”

    竹叶连忙扶着温蓉蓉掉头,但是方才死寂一片的奴隶市,那些死物一样被关在笼子里的奴隶,却突然齐齐开始扒着笼子哀嚎起来。

    “贵人救命,贵人救救我”

    “救我”

    “救救我,我快死了,贵人,你行行好,发发善心吧”

    “贵人买了我”

    “好心的贵人――”

    所有铁笼里面的奴隶,都疯狂地伸出手足,没有手足的也贴在笼子上喊了起来。

    像是被囚禁于黄泉地狱的恶鬼,活在阴暗中千百年,饥饿了千百年,突然间嗅到了生魂活人的滋味,怎么能不疯

    这个世界上,就连幼龄孩童,也不会因为见了血腥场面,便当场呕吐,更不会有人见了妖奴被开膛破肚,就心生不忍将其买下。

    尤其买的还是千栾兽这种除了刨子入药,再没有其他用处的东西。

    这个乱世里面,没有心肝的人比比皆是,但是生了这么一副柔软慈悲心肠的“活人生魂”却是根本不存在的,尤其这还是一位出行被魔族军护着的贵人。

    因此温蓉蓉便是那被泼落入油锅的水,让这从来沉寂的奴隶市,瞬间沸腾翻滚,铁笼被撞得叮咚作响,哀叫连天甚至震飞了城外山中飞鸟。

    正驱车朝着奴隶市方向走的南荣元奚,本来在车中闭目养神,听闻了这陡然掀起的,对于妖族来说简直震耳欲聋的音浪和哀叫,顿时睁开了眼睛。

    他身侧和他同坐马车的元雪松同他对视了一眼,以折扇挑开了车帘,那折扇之上的巨兽,突然如光影般自折扇之上流走,隐没在空气中迅速朝着声源的方向而去。

    “听着是奴隶市,这些奴隶终于造反了”元雪松说。

    奴隶市的主人向来最厌恶声音,整日睡在奴隶市之中,一天要睡上整整十个时辰,但凡是有奴隶敢出声,一律弄死。

    奴隶市的奴隶们怎敢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南荣慎闭目侧耳仔细听,片刻后摇头,“都是求救声。”

    “难不成去了活神仙吗,”元雪松又以折扇挑开车帘,对着车夫说,“快些走。”

    他们要快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此刻,站在这声源的正中央,或者说就是这声音来源的温蓉蓉,却寸步难行起来。

    她身后的魔族军护卫本能轻松地持着长剑护送她,但是温蓉蓉见他们手起刀落,便要斩杀妄图延伸手掌枝杈甚至是毛发拉扯她的奴隶。

    实在是不忍给这些本就生不如死状态的奴隶再雪上加霜,自己被吓得吐得气若游丝,却还是说道,“别伤他们性命。”

    于是一向嗜血的魔族军,便只好还剑归鞘,只用剑鞘灌以魔气抽打警告试图拉扯温蓉蓉的奴隶。

    但是这些本已经绝望中的人,怎么甘心放弃这好容易看到的意思希望若是侥幸被买去,就能脱离地狱,他们拼死也要尝试。

    看管奴隶场的场主,顿时面色阴沉到了极致,平时这些畜生们一声不敢吭,已经不知道多久,奴隶市没有这么沸反盈天过,要是吵醒了老大,他们就全完了。

    因此很快有好多高大的男子从远处屋子里冲出来,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家伙,朝着这些奴隶们狠狠地挥下去。

    红烟也循声迅速回到了温蓉蓉的身边。

    温蓉蓉不敢回头去看,她双耳嗡鸣不止,眼前模糊一片,纵使有魔族军护着,也有看管奴隶的场主在帮忙压制,她却也还是走得步履维艰,她被红烟竹叶扶着,甚至是拖着走。

    因为她被不断伸出铁笼的各种枝杈藤蔓,各种长尾长角给绊得跌跌撞撞,身体难以掌控平衡。

    她看着笼子当中,之前宛如死去不曾出声的,现如今歇斯底里地哀求她的奴隶们。

    似乎因为呕吐导致胃里的烧灼酸痛,一路蹿升到了鼻子。

    她双眼模糊,又清晰,清晰后再度模糊,满脸都是泥泞的泪痕,面上是无尽的惊惧和退缩,她几乎被吓疯了。

    被这残酷到她根本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的世界,吓到丧失了语言和行走的能力。

    这一路被竹叶红烟拖行,她想闭上眼睛不去看,捂住耳朵不去听,但却不受控制地瞪着眼睛,将他们的惨状切切实实收入眼底,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一般,不停地在绞紧,在收缩,在切割。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一个生活在人人平等,没有战争没有战乱,也没有轻易能够威胁生命的灾难的和平世界里。

    她没有生在这残酷的世界之中,从来血浆恐怖片都不看,她做不到对于这种地狱一般的场景无动于衷。

    但她也很清楚,她救不了他们,她很清楚她没有那个能力。

    温蓉蓉剧烈地干呕,鼻涕眼泪糊在一起,但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只能瞪着眼,僵硬着被护送着总算出了铁笼里面的奴隶能够够到的范围之外。

    温蓉蓉被竹叶红烟扶到了奴隶市的大门口,面朝着马车方向,身后的求救声全部都变成了求饶,温蓉蓉又干呕了一遍。

    她扶着奴隶市的破旧的大门,一只手一直紧紧攥着自己衣袍一面用以自保的各种小玩意发抖,但是始终直到走出门,也没有拿出来施用。

    “小姐,我们快走吧。”竹叶和红烟又来拖她,温蓉蓉轻轻抬了下手制止她们,自己朝着马车的方向挪动颤抖的无法控制的双腿。

    这段路她想自己走,她必须自己走,否则她就算被红烟和竹叶带回去,也一辈子走不出这里,走不出这充斥着血腥和哀求的人间地狱。

    这时候又有一辆马车急奔到奴隶市的门口停下,车上下来的两个人,正是南荣元奚和元雪松。

    南荣元奚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奴隶市门口的是温蓉蓉,他不明所以的快步走过去,对上温蓉蓉抬眼看来的视线,神色微凝。

    温蓉蓉的眼中是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悲痛,面色惨白如纸,浑身甚至打着颤。

    “怎么回事”南荣元奚开口询问道。

    温蓉蓉有些迟钝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把视线聚焦在他的脸上。

    她艰难地朝着南荣元奚走了一步,其实这个世界上,她最了解的,也是唯一尚算了解个片面的,甚至不是家人,而是南荣元奚。

    这本书中的主角。

    这种被刺激到无法承受的时候,看到他,温蓉蓉下意识地去靠近。

    她走到了南荣元奚的面前,温蓉蓉呼吸急促,抖着嘴唇。

    她脸上的泪簌簌顺着苍白的脸滑下,然后在南荣元奚皱眉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并朝着她伸手试图探脉查看她状况的时候,温蓉蓉张开剧烈颤抖的嘴唇。

    但最终她也没能组织出一句话,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南荣元奚俊美若仙的眉目,在她的眼中逐渐扭曲成了一片血海,她浑身一软,眼白一番,便直接跌入了南荣元奚的怀中。

    南荣元奚一只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身,她因为无意识整个人朝着后面仰去,身体像一张断了弦的弓。

    竹叶红烟连忙要上前来扶,南荣元奚却一把兜抱起了她,同时以灵力探入她的经脉。

    “小姐”

    南荣元奚不由分说将温蓉蓉抱上了南荣家的马车。

    红烟竹叶顿时跟上去试图阻止,而元雪松这时候拦住了她们,“莫要怕,德明宗和虚罗门乃是亲家,我家公子算起来是她大伯,带她走是为了输送灵力压着她被惊得不稳的神魂。”

    红烟竹叶不听元雪松的话,继续要朝着南荣家马车去,南荣慎这时候撩起车帘,说,“让她们跟来吧。”

    于是温蓉蓉并没有回到自己的马车回虚罗门,而是被南荣元奚带着直接去了德明宗,形影不离的魔军自然也跟着去了,还有红烟竹叶。

    不过竹叶平时就像个空心的竹筒子一样,所有事情都是红烟张罗得比较多,但是像今天这种情况,她也没有犯傻,直接派了一个魔军去通知温正玉。

    她和红烟跟着德明宗马车的旁边,与阴影一样的魔族军寸步不离自家小姐。

    温蓉蓉完全丧失了意识,她被放在马车的软垫之上,南荣元奚半蹲着,手中拢起一道暗色近黑的幽光,朝着她的头顶上扣下去。

    果真神魂不稳,南荣元奚眉心微拧,不理解温蓉蓉是看到了什么,居然将三魂都险些惊飞。

    他以灵力慢慢安抚聚拢,元雪松也上了马车,坐在不远处看着全无意识的温蓉蓉,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南荣元奚。

    南荣元奚安抚好她的魂魄,伸手接过小瓶,倒出两粒药,捏开温蓉蓉的嘴唇,指尖挑起她的舌尖,将药丸压在她的舌尖下。

    “就昏一下,这上好的补元丹这就给含了两粒啊,真奢侈,”

    元雪松说,“她到底看到什么了,被吓成这样温大小姐和坊间的传言未免太过不符,她别是被胆怯的小玩意给夺舍了吧”

    南荣元奚本也怀疑,但是他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摸出一张丝帕,擦他自己指尖因为喂药沾染到的温蓉蓉的口水。

    头也不抬的回,“我探过了,她魂魄契合,并无夺舍迹象。”

    南荣元奚趁机把人抱上自己的马车,也是因为心中一直怀疑,但是找不到机会试探,此番是为她固魂,也是为了试探。

    元雪松稀奇地展开了自己的折扇,扇面空白一片,之前那巨兽居然在温蓉蓉的身上,在她的面上游走如画,但是很快又回到了扇子上。

    “还真是”

    “那她一夕之间性情大变,是因为当日护城河边约你去,你不肯去,她因此伤心欲绝悲痛坠河,然后大彻大悟了”

    南荣元奚抿唇。

    元雪松忍不住挤兑,“你说你,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吊着人做什么,现在好好的自己夫人,泡了次护城河水就成了你弟弟的未婚妻,哎”

    南荣元奚闭目不搭理元雪松。

    马车跑得很快,到了德明宗,南荣元奚直接令人把马车架到了南荣慎的追风院门口。

    没有再伸手去抱人,而是下车交代一路跟着的两个婢女,“你家小姐惊惧魂动,我已然为她固魂,但是现在不宜立即挪动,这追风院后面有一池暖泉,有安神疗伤之效,你们将她扶进去吧。”

    红烟和竹叶也只好应声点头,反正已经通知了温正玉,而且正如元雪松所说,两家如今是联姻关系,南荣元奚不至于要害她们家小姐。

    南荣元奚又交代了一下引红烟和竹叶入追风院的婢女,然后就同元雪松回了自己的霓光院。

    温蓉蓉被几个婢女弄进了暖泉,身体任由摆弄,但是眉心却蹙着,眼皮之下的眼睛在胡乱转动。

    她陷在梦魇之中,如雾里看花,眼前不断闪过许多陌生却模糊的画面,梦里她似乎变得很小,跟在一个身量高大伟岸却看不真切的男子身后,叫着爹爹。

    但是等到她再度迷迷糊糊地醒来,她还未睁眼,便觉得通身舒畅温暖放松。

    她睁开眼,睫羽之上被热气氤氲的水珠,便顺着脸上滚下来。

    脑中一时之间是空白一片,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等到她看清周遭陌生的一切,正好红烟也拿着干净的衣物推开小门进了暖泉,见到温蓉蓉,顿时惊喜地走过去蹲跪在她面前,“小姐你醒了”

    竹叶闻声也赶紧进来,温蓉蓉泡在池水中,这池水很浅,或者说她躺着的这块大石头,正好让池水没过她身体,却呈现慢坡不会致使她在躺着的时候滑下去淹着。

    她看向红烟和竹叶,空白的思绪慢慢恢复,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些让她惊惧难言的一切,现在她仍旧清清楚楚地记得,却再难勾起她强烈情绪。

    好像她的情绪都被抽离或者强行压制了下来。

    因此温蓉蓉心平气和地问红烟,“这是哪里”

    “德明宗二公子追风院卧房的暖泉。”竹叶抢答道。

    温蓉蓉反应了一会儿,想起了她失去意识之前,似乎在奴隶市看到了南荣元奚。

    想必是南荣元奚把她带回来的。

    红烟略过南荣元奚强势的把温蓉蓉带到这里的事,只柔声问,“小姐醒了可有其他的地方不适”

    温蓉蓉慢慢摇头,红烟便说,“那小姐快起来换上干净的衣物吧,泡了挺久了。”

    温蓉蓉身上没有不适,但还是有些绵软,被红烟和竹叶伺候着穿衣,努力去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做了梦,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半晌她轻声问道,“我昏睡了多久那个对,林仙还有那个怀孕的女子,可救到了”

    红烟动作一顿,眼中一瞬间情绪险些失控,被她狠狠压制住,低声回道,“小姐昏睡了三个时辰。那两人都叫人送回虚罗门山庄了,小姐放心。”

    温蓉蓉慢吞吞地“哦”了一声,还是觉得好奇怪。

    她没有情绪,悲痛惊惧快乐一概没有。

    她问道,“我吃了什么奇怪的药吗”

    上衣穿好,红烟弯腰给温蓉蓉穿裤子,“没有,只是南荣大公子说,这暖泉有安神治疗的作用。”

    温蓉蓉点头,猜想应该是暖泉的作用。

    她面色被水汽熏染得泛红,起身穿了个衣服,又出了一身薄汗,这会儿倒显得面色像个人了。

    “我来这里,派人通知我二哥了吗”温蓉蓉问。

    “三个时辰前就通知了,”红烟说,“但是二公子不在家中,在宫里,我没敢让人通知夫人。”

    “做得对,不用告诉夫人,”温蓉蓉说,“我又没有危险,没必要惹母亲担心。”

    “小姐,南荣大公子差人来问了请了两遍了,要小姐去他院内用晚饭。”

    竹叶问,“小姐要去吗”

    温蓉蓉低头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情绪被压制得狠,她头脑反倒清醒又客观。

    她在奴隶市门口昏倒,南荣元奚把她带回来,自己这两个婢女肯定会阻拦,南荣元奚应该是强硬把她带回来的。

    她自己把这身分明不是她的,却合身非常的外衫裙带系上,说,“去。”

    不管他什么意图,想干什么,她总要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