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科打诨的又聊了一点其他的事情, 五条悟才把话题再次扯回了正题上。
“那边的情况我也大致的了解了,”他说道,“抛开那两个小鬼不谈, 白鸟, 你的想法是什么”
白鸟真理子顿了顿。
“我的想法”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指的是什么如果说的是病的事情我打算等到珠世小姐那边出结果之后再考虑。”
五条悟捞过了躺在一边的团子,本来想摸两下,但是团子显然还记恨这家伙之前和它打架的事情。
它喵嗷了两声, 伸出爪子就要去挠五条悟的脸。
白鸟真理子无奈的在团子动爪之前迅速的伸手,把它先摸到了自己的怀里。
“珠世小姐走的很急, 不过她留了一封信给我,”她拍哄了两下团子, “她给了我一个比较特殊的建议。如果实在很想活下去, 不如考虑一下通过她的转化变成鬼像愈史郎先生一样, 直接成为鬼,从而延续自己的生命。”
白鸟真理子在和珠世小姐的交流中,其实有聊到愈史郎相关的事情,对于绝症患者来说变成鬼再活下去, 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对人类血液极度的依赖、失去在阳光下行走的资格, 并且要时时刻刻忍耐着对身边人类的本能进食,下意识把所有的身边人都当成“食物”而不是“朋友”,可能会在极端饥饿的状态彻底丧失理智进行攻击, 丢掉所有作为人的尊严, 去乞求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对她而言, 这太艰难, 也太痛苦了。
灶门弥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蹭到了白鸟真理子的身边, 依偎着她靠了下来, 除了脸色比正常人苍白一些,其他倒是看不出什么。
她身上仍旧穿着那件红色麻叶纹的和服,腰上是同色系的市松纹腰带,头发乖乖的披在肩头,似乎不太懂两人在说些什么,只是握着白鸟真理子的一只手,瞌睡似的闭上了眼睛。
白鸟真理子平静的叙述着,“其实我很难想象自己变成会吃人的鬼后会是什么样子,所以我大概不会考虑这个方法。”
她还朝着五条悟安抚的笑了笑,“我目前暂时是这样想的。”
五条悟难得的安静了片刻。
他那双苍蓝色的眼睛越过墨镜注视着白鸟真理子,似乎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样吗”
“嗯,”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大致就是这样。”
她笑了一下,“不过还没到那种时候呢,说不定有转机呢万一我不能被转化为鬼,那不就是另一回事了吗其实我只是在提前杞人忧天而已。”
五条悟没有说话。
“其实,”片刻后,他才说道,“人造血也”
如果白鸟真理子能活下去,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白鸟真理子温柔的注视着他,直到他停下了话。
“你看,”她轻缓地说道,“我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我能容忍我在你们面前流泪、哭泣,表示出软弱的一面,但绝不允许自己依靠这种方式毫无尊严的苟活下去,也不希望自己连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活着都做不到。”
“但是”
“别想这么多,五条,”白鸟真理子笑着说道,“我打算先和甚尔一起去寻找一下那位鬼之始祖,并且寻找一下鬼杀队的联系方式,获取更多与鬼相关的资料之类的。按照珠世小姐的话,如果能取到他的血,或许能直接找到不需要变成鬼也可以治疗我的方法。”
她相当坚持的说道,“让我先试试看吧。”
五条悟呼了口气。
“能找到吗”他说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暂时不用,”白鸟真理子说道,“我如果能借着炭治郎联系上鬼杀队,到时候大概能得到一些关于鬼之始祖的资料。那位名叫无惨的鬼似乎和鬼杀队有很大的仇怨。”
她无意识的拨弄了一下手中的勺子,“暂时还不清楚他有多厉害但是按照甚尔的说法,应该也就只是一般的程度而已。”
她在谈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带着点对于未知的迷茫,“其实我还是有点担心的。”
不光光是她自己的事情,还有灶门兄妹的事情。
白鸟真理子并不是维护正义的使者,但是总有点对孩子的同情。两个孩子互相扶助着往前走,如果能拉他们一把,白鸟真理子也很乐意伸出手帮帮忙。
但她现在能做到的,大概只是在炭治郎需要休息的时候给他送一份饭,一个勉强能睡觉的地方而已。
就在这时,五条悟趴在桌子上,飞快地伸出了手。
他有点恶劣的胡乱在白鸟真理子头顶摩梭了两下,把白鸟真理子的头发全都搓乱了。
头发突然变形的白鸟真理子
“你在干什么啊”她从一边的架子上抽出勺子,就往五条悟的头上敲去,“不要把我当团子揉啊”
看着白鸟真理子气愤的样子,五条悟敏捷的闪过了勺子暴击,相当若无其事的将手收了回来。
“别担心,”他理直气壮地转回了话题,“如果你确定了自己想干什么,那就去做吧。”
直视着白鸟真理子那双褐色的眼睛,五条悟轻快地说道,“其余完不成的,就先交给我吧。”
他吹了个口哨,“虽然说最强的我业务非常繁忙,但是为白鸟解决一下这种小事情还是没问题的哦”
白鸟真理子眨了眨眼。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她失笑道,“谢谢你为我腾出了这么宝贵的时间,五条”
“说谢谢就太生疏啦,”五条悟比了个手势,“不如拿其他的来换啊”
他骤然严肃了起来,“比如说,我最近还没写的十二份任务报告全都还没写”
白鸟真理子完完全全的呆住了。
“一份都没写”她不敢置信地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哎呀,那个”五条悟立刻转移开了话题,“白鸟,来玩接抛球游戏吧”
他从裤口袋中摸出了两个过期饭团,“我从七海那边找到了两个球”
白鸟真理子站起了身。
“别转移话题,”她开始翻旧账了,“上次是谁答应我,写完这十五份报告,以后我一定会认认真真自己完成的”
“反正不是我,”五条悟义愤填膺的谴责,“这是谁啊也太过分了”
白鸟真理子呸了他一声。
“话说回来,”五条悟突然转了个话题,笑眯眯地跟她比划道,“白鸟是不是叫那个混蛋、甚尔,很久了”
他突然提到这个话题,倒是让白鸟真理子有点没想到。
“嗯,是啊,”她有点不解,但还是满足了五条悟的求知欲,“最开始主要是为了和惠君区分开来,毕竟是同姓,也就这样混着喊熟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这不是很正常吗因为父子同姓,反正都是熟人,取了名字喊一喊而已。
总不能喊大伏黑君、小伏黑君吧那也太怪了。
五条悟抓住了她话语中的一个词,刻意加重了声音,“惠君”
说的好像他不认识这个“惠君”一样。
“是啊,伏黑惠,惠君,怎么了”白鸟真理子觉得五条悟的话开始莫名其妙了起来,“我也不认识第二个名叫惠的人了啊”
她咽下了那句“笑的好可怕”,皱起了眉,“你今天有点奇怪啊,五条。”
“那我呢我呢我呢我呢我呢我为什么还是五条”
五条悟指了指自己,凑近了白鸟真理子的脸前,惹得白鸟真理子往后仰了仰。
“因为你就是五条啊,”白鸟真理子迷惑地说道,“不喊你五条,喊你什么钉崎吗”
顿了顿,她才明白了过来,有点不确定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嗯,五条”
五条悟比了个大大的叉“不可以转移话题也不可以反问我,犯规犯规”
他猛地凑了过来,几乎是明示道,“五条什么的完全没有后面那个名字好听对吧”
白鸟真理子扯了扯嘴角,干脆利落的拒绝道,“不要。”
喊这家伙“悟”什么的,也太怪了吧。绝对不可能。
五条悟双手合十,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白鸟真理子。
“人家也想听白鸟喊的亲密一点嘛”
“没可能的,”白鸟真理子打了个寒颤,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你别想,不可能的。”
绝对、绝对不行,太可怕了。是想到那个画面都要把自己吓坏的程度啊。
“白鸟”
白鸟真理子站了起来,将还在打瞌睡的灶门弥豆子喊醒了,完全忽略了怪模怪样的五条悟。
“我们去找炭治郎吧,”她体贴地说道,“然后吃个午饭,再陪着炭治郎去那边继续赶路,怎么样”
灶门弥豆子眨了眨眼睛,白鸟真理子就当她默认了。
她牵着弥豆子往门口走,“然后还要顺便买个菜。说起来,我们还得找个办法把炭治郎那边的木箱门和这边联系起来,不然到时候他在外面出事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敲响了。
白鸟真理子有点疑惑的拉着弥豆子去开门,就发现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齐整的推销员。
“您好,这位小姐,”这位粉发的推销员相当有职业素养,直入主题开始流利的介绍道,“我们公司最近出了一款全新的通讯产品,不知道您想不想尝试一下目前购买还有折优惠套餐”
他面无表情的陈述着此时购买这款产品的优势,本人则是带着一副白鸟真理子无比熟悉的绿色眼镜,头顶的帽子都遮不住异样的凸起,露出疑似棒棒糖的形状来。
“齐木先生”白鸟真理子意外的问道,“您不是在公司上班吗现在这是从公司离职了吗换了新的工作”
她笑着从口袋中摸出了钱包,“都是邻居,说这种话就太客套啦。我买一套吧。”
以为自己伪装得极其到位的齐木楠雄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失效了
他摩梭了一下口袋中的记忆消除玩偶,还没来得及动手,就看见了白鸟真理子身后五条悟似笑非笑的表情。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