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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毁灭的瞬间
    白鸟真理子看了看自己。

    “我吗”她蹲下身,和小女孩说道,“确实,我和她一样,都是棕发棕眼。”

    拓海春绘摇了摇头。

    “不是的,”她说道,“是那种温柔的感觉,我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波动。”

    小女孩踮着脚尖向上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就是,大概是这样的。”

    似乎是表示不出来,她有点沮丧的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对不起,我表达不出来。变成咒灵之后,就像有什么东西把这里塞住了。”

    就像是把这里掏空了,放上了一捧新的土。

    拓海春绘现在对什么都是有点朦朦胧胧的,之前被那个奇怪的大哥哥盯着的时候是这样,后来被打的时候也是她本能的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却又不知道是为什么。

    白鸟真理子愣了一下,看向一边的伏黑惠。

    她记得之前伏黑惠说的是“玉犬说她是活人”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大家在我的梦境里面,哥哥的狗狗感觉不出来,”拓海春绘似乎知道白鸟真理子在想什么。

    她乖巧的回答道,“它很可爱,还会安慰我谢谢哥哥。”

    伏黑惠仍然抿着唇,没说话。

    但拓海春绘似乎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伏黑惠身上太久。

    她天真的歪了歪头,看向白鸟真理子,“姐姐接下来,要干些什么呢这里很安全的。”

    高专的四人都紧张了起来,钉崎野蔷薇握住了手中的钉子,准备眼前的小女孩一有异动,就祓除掉她。

    绝对不能让白鸟受伤。

    白鸟真理子想了想。

    “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她谨慎的问道,“春绘,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并不相信是巧合,胀相的出现就表明了这肯定是有人蓄意的一场安排。

    更何况眼前的类人咒灵还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

    “是一个头上被缝了几下的哥哥让我在这里的,”春绘点了点头,“我不太想来,但是他要我来这里见一个叫白鸟真理子的人,就是姐姐你。”

    “他说他说,”小女孩露出了有点困惑的表情,“说要是遇到了白鸟小姐,代我向她问好,顺便问问她,当咒灵同样有智慧、会回护同胞,所谓的咒灵和人类对于她真的有区别吗,好像是这句话我记不清楚了。”

    白鸟真理子愣了一下。

    不过并没有迟疑太久,她就问出了下一句话,“你知道我们怎么样才能出去吗,春绘”

    春绘这次没有很快的回答,回答这个似乎对她来说有点困难。

    她想了想,“集齐所有的纸片,然后把我祓除,好像就能出去。所以说姐姐是想要最后一张纸是吗”

    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温柔的问道,“你愿意给我吗”

    拓海春绘点了点头。

    她将手中的最后一张纸放了出来,“就算姐姐不说,我也会给你的。”

    白鸟真理子口袋中的其他纸片也飞了出来。

    它们就像是蝴蝶一样,扇着翅膀朝拓海春绘冲去,然后掉进了她的身体里。

    眼前的雾气更大了。

    白鸟真理子的手被钉崎野蔷薇拉住了。

    高专的几人纷纷进入了战斗状态,但眼前金灿灿的沙滩、碧蓝的天空和一望无际的海和咒灵一点关系都没有。

    无论是握着刀的、拿着锤子的,还是带着水母,都看着眼前的场景,有点不知所措。

    只有一直呆在靠近虎杖位置的胀相似乎对这里并不陌生。

    “这里是她的记忆,”胀相将手中的东西收了起来,“只要看完这些就可以了。”

    他神情有点复杂,“她之前对坏相和血涂可不是这样的”

    “真人先生”放出水母式神的吉野顺平脱口而出,神色相当震惊,“这、这里是”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被白雾遮住的其中一片角落里,露出了正在沙滩椅上慢条斯理涂指甲的真人。

    他身边则是坐着一个脑门上一圈缝合线、披着厚重黑袍子的家伙,正握着杯饮料,慢条斯理的喝着。

    似乎是意识到了有人在看,“他”朝着白鸟真理子的方向笑了一下,举了举杯子。

    “欢迎,”他说道。

    一边看起来头部像个壶、身体像是人的家伙蹲在另一侧,昏昏欲睡的样子。

    “这里是咒灵暂住的地方,”胀相脸色很不好看,“其中之一。”

    他伸手指了指另一侧、躲在树荫底下的花御,“她叫花御,是从人类对森林的诅咒中诞生的。水里的那家伙看见没有它从海洋中诞生,叫陀艮。边上的那个喷头是漏瑚,人类对大地的诅咒,这三个人是属于自然的诅咒。”

    花御手中抱着一张纸,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蒲扇,轻轻的给一张单薄的纸扇着风。

    “是花御他们最开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白鸟真理子身边的拓海春绘说道,“以为我是他们的同伴。”

    然后就是训练。

    “我很弱小,”拓海春绘说道,“最初他们说,我只能通过纸来诅咒别人。”

    她那个时候才苏醒没多久,也才离世没多久,还不太会掌握咒力,难以达到开启幻境的那种程度。

    于是真人就让她试着通过名册咒杀那些曾经对她很不好的人。

    他的说辞很漂亮,“是时候对诅咒你的人复仇了,你现在是我们的同伴了,不是吗”

    真人笑着说道,“我倒是不介意多几个玩具。”

    他张开手,“但是某些坎要自己跨过去才行,对吧,小春绘”

    一边的花御点了点头。

    “有些地方,”她说道,“只有你自己才知道怎么能往下走。作为同伴,千万不要从最开始就跟不上。”

    “他们错了,我不是他们的同伴,”拓海春绘声音忽然活泼了起来,“我第一次骗了别人。虽然说奶奶觉得骗人是坏事,但我感觉还可以。”

    她高兴地说道,“我没杀掉他们我借着诅咒,让那些人做了一个多月的噩梦虽然说不久就被他发现了。”

    那个头上有缝合线的男人让她咒杀三个指定的人,再回到小学这边来。

    完不成的话,她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他们不需要废物。

    “你这么做了吗”白鸟真理

    子问道。

    高专的四个人也看了过来。

    在这么多眼睛的注视下,拓海春绘摇了摇头。

    “没有,”她平静的说道,“我什么都没做。然后花御杀掉了他们,打了我一巴掌。”

    花御把那几个人杀掉了,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好应付他的要求。

    然后赶了过来,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提醒她不要再犯傻后就匆匆离开了。

    “他们已经不是你的同类了,”花御当时表情很冷淡,“你如果再清醒不了,就只有死了。你想死吗”

    之后就是她捂着脸,蹲在角落里,被白鸟真理子看见了。

    “我不想死,”拓海春绘说道,“但是,比起死亡我要做一个好孩子。”

    环绕着她的纸片慢慢汇聚,最后合成了一张散发着柔和光泽的纸张。

    拓海春绘的身体似乎也因此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我和老师约定好了的呀,”她说道,“我要去看她,我要成为优等生。我答应了她的,我要加油的。”

    所以说她不愿意杀人,宁可只是用一点小小的恶作剧,然后放过这些施加给她痛苦的家伙

    也不愿意违背之前和老师的约定。

    拓海春绘向白鸟真理子笑了起来。

    “姐姐,”她说道,“你别哭。”

    白鸟真理子摇了摇头。

    “姐姐没哭,”她声线仍然很平稳。

    “我听见了,”拓海春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这里是幻境。我能听见姐姐的精神波动。”

    她轻轻的说道,“不用为我哭的,因为我已经死了嘛。”

    白鸟真理子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不哭,”她说道,“我答应你。你还有什么”

    白鸟真理子本来想说“未尽的愿望”,动了动嘴唇,后半句话却始终卡在她的喉咙里。

    像一根尖锐的鱼刺,难以吐出,又不能下咽。

    “有的,”拓海春绘说道,“姐姐,我是优等生了吗”

    她问道,“我很棒吗我有很努力的对吧”

    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你很努力了的。你是优等生了。”

    伏黑惠同样看着眼前的女孩。

    “很不错了,”他说道。

    “那当然是超厉害的优等生”虎杖悠仁比了个大拇指,“很优秀的那种”

    “勉勉强强算是超过非凡的水准,”钉崎野蔷薇嘟囔着,“非凡当然是比优秀高一个等级啦”

    “你很厉害的,”吉野顺平看向小女孩,“你远远比我更坚强。”

    最后全场只剩下胀相没开口。

    虎杖悠仁伸手戳了戳他,他才回过神来,“哦哦哦,优秀我弟弟最优秀”

    得到这个回答,拓海春绘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又转向了白鸟真理子,走到了她的前面,带着点俏皮的问道,“我可以要一个拥抱吗”

    说着,她就朝白鸟真理子张开了手臂。

    白鸟真理子有点迟疑的往后退了几步。

    “不,春绘,”她还是没忍住,提醒道,“你碰到我,会”

    “消失的对吧”拓海春绘说道,“那也不要紧啊。离开这里的办法只有毁掉千纸,它在我身体里。”

    看着似乎连灵魂都在颤抖的白鸟真理子,她眨了眨眼,“不要为我伤心姐姐这样好的人,不应该留在这里的。”

    就像老师那样好的人不应该因为她被困在这里一样,白鸟姐姐这样好的人,也同样不应该被永远的束缚在这里。

    白鸟真理子闪着泪光,蹲下身,张开了双臂。

    拓海春绘像是飞蛾扑火般扑进了白鸟真理子的怀里,即使是明知道自己的结局也义无反顾的向那里冲去。

    “如果可以的话,”拓海春绘问道,“能帮我给老师打个电话吗”

    她轻快的说道,“就说她过得很好就可以”

    就在接触的那一瞬间,重新显露出来的、属于诅咒本体的庞然大物与那张合成一体后的咒物“千纸”一起,在白鸟怀里化为灰烬。

    直到最后消散的那一刻,拓海春绘都是笑着的。

    帐逐渐被撤去了。

    白鸟真理子仰起头,看着重新显露出来的天空。

    繁星点点,和身边的月亮一起散发着微弱的光亮,明明暗暗,谱写着一首沉静而无限的歌曲。

    带着温暖、释放光明的是这个世界,带着冰冷、陷人于污浊的也是这个世界,既充斥着簌簌璀璨,又带着无边的黑暗,这就是世界,是有人守护着的、为之前行的世界。

    在最黑暗的地方,总能看见一点被什么凿开的、无比细碎的伤痕,透过它,也许能看见光吧。

    白鸟真理子和辅助监督聊了几句,和其他人一起站到了等车的地方。

    他们来时候的车被借走、搬运更多的后勤人员来收拾后续了,现在调配新的车过来,所以还要一会。

    “白鸟,”伏黑惠忽然问道,“你觉得,以暴制暴是错误的吗”

    他似乎只是随口问问,“以暴力去制止暴力,按照道理说”

    “说到底,”白鸟真理子摇了摇头,“使用的不管是暴力还是其他方法,都差不太多。当然,号召被施虐者反抗是没有用的。”

    她看着天空,“能在这种情况下鼓起勇气反抗的是少数,为他们能够反抗、反抗了也不会搭上自己后半生的环境,才能真真正正鼓励到他们。当然,个人能做的,需要做的,比起告诉这些被施虐者要怎么做,还不如把其他人打一顿,让这种人吃个教训伏黑是这样想的吧”

    “你是对的,但又不太对,”白鸟真理子说道,“要让施暴者都受到公平而严厉的惩罚,威慑他们,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足够的代价,让他们不敢行凶,不能作恶,这样是没错的。但是这不应该由你来做。”

    这些事情是应该交给成人的,交给法律的,交给更加严肃、客观公正的机构去做,而不是一个心智未成熟的孩子。没有人天生就应该背负这些。

    “要用一条底线去束缚住他们,无论是在道德还是在法律上谴责他们,让他们悔过向善。看到这些的人,也会因为心生畏惧,而不敢做坏事。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这是整个社会的责任。”

    见无论是伏黑惠,还是吉野顺平都若有所思的样子,白鸟真理子轻轻呼出了一

    口气,笑了起来,“我是不是说的太严肃了好困啊”

    她打了个哈欠,“我待会大概要在车上睡着了。拜托你们,快下车的时候把我摇醒啦。”

    几人又说起了早饭之类的话题,捂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胃,又饿又困。

    出来之后从早上直接到了深夜,对他们来说也太煎熬了。

    而白鸟真理子则是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十一点多要是老师的话,可能因为还在备课所以没睡

    “等我一下,”白鸟真理子说道,“我打个电话。”

    在几个人都同意了之后,她转过身,按照记忆中的电话拨过去。

    “请问是谁”对面传来了温柔的女声,“这里是雾野梦。”

    她似乎因为深夜没睡,而有点疲倦,“是有什么事情吗”

    白鸟真理子握紧了手机。

    “是这样的,”她问道,“我是受人所托,打过来的您还记得拓海春绘吗您曾经带过的一个学生,女孩子。”

    由于熬夜写教案坐在椅子上超过一小时、腰酸背痛的雾野梦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部。

    “哦我记得的,”她说道,“春绘嘛,是个很可爱的女孩,我当时在埼玉附近任教,很喜欢她她最近过的好吗”

    白鸟真理子抿了抿唇,稳住颤抖的声线。

    “嗯。她托我告诉您,她过的很好。非常好。”

    另一侧,不为人知的隐蔽角落里。

    假“夏油杰”看着站在人群中的白鸟真理子,微笑着按住自己颤抖着的左手。

    “就算是潜意识,也会对这种话产生反应吗哎呀,这可真让我难办啊”

    “死人的话,还是不要给我带来困扰比较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脑花,赶场辛苦了合十

    爆更写完了骄傲jg

    这么勤奋的我,不值得夸夸嘛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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