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不太好,窗外飘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
潮湿的泥土味顺着窗台散入家中,带着点湿润润的青草气息。
“今天下雨了呢,”白鸟真理子将趴在窗前,一动不动盯着晃动的藤蔓的猫咪搬开,“不要趴在这里,团子明明很怕水的嘛。”
团子回头看了她一眼,乖巧的歪着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跳去另一边了。
准备好团子的午饭,按照以前的习惯放在猫窝一侧的位置,白鸟真理子就检查起了出门要带的东西。
纸巾,雨伞,帽子,零钱和手机,以及充电宝
确认没有忘带东西之后,白鸟真理子松了口气。
她往常还算喜欢这种清凉又带着点断断续续的雨,但是今天要出门,却又因为雨而有点烦心起来。
今天是提前和家入硝子约好了,去她那里稍微检查一下身体。
顺便去那里看看,试试能不能帮忙去除一下病患身上的“诅咒”部分。
最近有不少咒术师和辅助监督都受到了一种奇怪的特级咒灵的攻击,身上被种了不知名的、似乎能“吸附咒力维生”的植物。
据目击者描述,那个袭击他们的特级咒灵长得非常奇怪虽然咒灵没有不奇怪的就是了,额前有两条状似树枝的角,有一条手臂被紧紧的缠绕着,说的是另一种语言,看起来口齿清晰、思维方式也相当正常,像是人一样行走。
和之前袭击吉野顺平母子及白鸟真理子、虎杖悠仁的咒灵类似,同样是“拥有智慧”的咒灵。
卫生间的门被叩响了。
“请进,”白鸟真理子回答道。
“我来了,”从门后走过来的,是双手笼在袖子里的庵歌姬,“正好来这边找伏黑同学一趟,就顺便过来接你啦。”
她看向穿着一身休闲服的白鸟真理子,“走吗”
“走吧,”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早点去。家入小姐那里很忙吗”
“还好吧,她那里一直很忙硝子早就习惯了吧,不过最近稍微好点,有不少觉醒的咒术师能使用反转术式,减轻了很多压力啊”
不知道今天的雨会不会下大啊。
白鸟真理子呼了口气,紧了紧挎包的带子,出门了。
横滨。
暴雨咆哮着卷过这片滨海的港口城市,这个时间点,即使是下午,路上也很少有行人出现。
门外挂着的红色小灯笼被风呼啦啦吹起,和门扉清脆的撞在一起,发出撞击声。
在这种时间点,要是因为忘记看天气预报所以没带伞,又找不到人送伞,就只能冒着雨跑回去了。
木田一郎就是这样的倒霉蛋。
他刚刚从公司下班回家,却被这一场大雨袭击了。
紧赶慢赶,终于在雨下大之前找了一家破旧的居酒屋门口站着,等这场雨过去。
木田一郎松了口气,将被雨水打湿的眼镜摘了下来,稍微抖了抖上面的水珠。
他靠在门板上,一边想着“要是这家店没有关门就好了”,又想着“还好自己还记得这里有家关门的居酒屋”,一时居然没有注意到正有一个人朝着这边走来。
等他发现的时候,那个身形修长的人已经和他只差几步了。
木田一郎慌忙让了让,给他腾出了一个位置,“真抱歉,有点被我弄湿了”
靠近后才发现,那个陌生人应该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凌乱而直顺的黑色短发,穿着非常厚重的毛绒外套,头上也同样戴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已经尽数被雨水打湿了。
他的袍子上甚至沾到了一些泥土和树叶,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没关系,”黑发青年咳了咳,温和的说道,“我不在意的。”
他身形瘦弱,靠在门边的时候,有几分脆弱无助来。
黑发青年抬眼和木田一郎对视,那是一双如宝石般璀璨的、泛着血色的眼睛。
明明不是什么很具有侵略性的眼神,却让木田一郎心神一紧。
木田一郎几乎有种被人攥住心脏的恐惧感。
跑,跑快跑
而这时,雨更大了。
木田一郎几乎顾不得外面仍在下着雨,顶着公文包就这样冲了出去,甚至没有和这个陌生人再次说话。
黑发的青年低低的叹了口气。
“没办法了呢,”他伸手,轻轻的敲了敲门。
半响后,他又稍微咳了咳,扶着推开了一点的门,闭眼缓缓的倒了下去。
带着点莫名的微笑。
“真的是,怎么会突然下大了,”庵歌姬埋怨道,“这种天气,真的是差劲极了啊”
她和白鸟真理子一前一后地从狭小的走廊往另一侧走。
即使是带了伞,在这样狂风暴雨的天气,也没办法保持自己不被淋到。
更何况白鸟真理子只带了一把伞。
“幸好离这里不远,”白鸟真理子松了口气,将满是雨水的伞收了起来,轻轻在门口的位置抖了抖,“先去我家里坐一会吧,一会再回去歌姬小姐后续有事吗”
她带着庵歌姬往那一块走过去,“来喝点姜茶吧,不然回去估计要感冒了。”
庵歌姬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后面倒是没事情了,”她说道,“本来要带着学生训练的,但是这个事情五条悟那家伙又说另有安排虽然说那家伙混蛋是真的混蛋,但是这种事情上,还算是可以信任吧。”
庵歌姬伸手把门拉开,让白鸟真理子先进去,自己则是习惯性的最后进入。
“你真的要和东京校的那几个一年级一起去出任务吗”她问道,“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清闲一下嘛。”
“毕竟我们的责任是拯救我们的世界,但你的责任不是。”
“还好吧,”白鸟真理子将伞撑起来,又转身去煮茶,“我其实很喜欢你们的世界。”
她回头看着庵歌姬,笑了起来,“歌姬小姐这样好的人有很多很多,所以说我也很愿意为你们出一份力。而且最近心情不太好,也想到处去看看。”
庵歌姬被她这句话说的脸有点红了。
“随便你啦,”她嘟囔,“你啊倒是应该长点心才对。世界上又不只是好人,以后会吃亏的啦。”
刚说完这句话,庵歌姬就想起来了之前从学生那里听说的“绝症”。
她慌忙道歉,“那个,我没有”
“没事,”白鸟真理子将烧好的热茶摆在桌上,给自己和庵歌姬各倒了一杯,“我不在意的。”
她捧起自己的茶,吹了一口,“你说的很对,谢谢你啦。”
庵歌姬叹了口气。
她也捧着茶,稍微暖一暖有点冷的手,“明天跟着出任务的话,你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体能方面跟得上吗”
真不明白五条悟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感觉白鸟真理子应该不擅长跑步之类的吧选中她跟着去,是为了什么呢,到时候跑都来不及跑啊。
“按照五条的说法,应该没有”白鸟真理子摩梭了一下茶杯,“他说,如果掉队的话那就站在原地吧反正惠或者虎杖能找到你的,毕竟咒灵伤不到我,反倒会被我消灭啦。”
她杯中的热气盘旋着上升,“然后,包括物理伤害,也其实没办法伤到我的毕竟之前试过了,用力丢过来的橡皮什么的也好,咒物什么的也好,都会被绞碎掉。”
比起客观的“靠近”,判定似乎更靠近主观的“恶意”与“伤害”。
虽然说白鸟真理子也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是能用就行了。
“那就好,”庵歌姬点了点头,“说起来,我”
她眼尖的瞥到了阳台门那边露出的一点白色,“那是什么”
“什么”
白鸟真理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然后看到了被门压住的一团白乎乎的东西。
她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应该是团子把抽屉里的毛线团拿出来玩了吧,这可真是”
虽然是这么抱怨着,但白鸟真理子还是起身,打算把遗落在外的毛线团捡回来。
她简单的蹲下身,稍微推了推门,试图把门缝开的稍微大一点,好将卡在其中的线团捡回来。
然后,白鸟真理子发现外面的场景并不是她的封闭小阳台,而是横滨的对接口景色。
地上则是倒着一个人,身穿着毛茸茸的外套,头上还戴着顶毛茸茸的帽子。
白鸟真理子一时不知道是应该为这扇门被横滨处的人打开了惊讶,还是她的家门口正倒着一个黑发的青年这件事更可怕。
白鸟真理子下意识站起身,后退了一步,谨慎的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他苍白精致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看起来应该是二十多岁,非常惹人怜爱没错,但为什么会倒在她家门口
“怎么了”庵歌姬走了过来,然后就被倒着的这个人吓到了,“这是什么情况”
她皱着眉头,看了看白鸟真理子,“你认识他吗”
五条悟那家伙说的没错,白鸟真理子真的好容易招惹上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不认识,”白鸟真理子摇了摇头。
她又蹲了下来,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呼吸很微弱,但还活着。额头有点烫,应该是烧起来了。
劈里啪啦的雨点向着屋檐下的青年和蹲在他附近的白鸟真理子砸去,雨似乎又大了起来,伴随着闪电和骤然凌厉起来的风,阴沉沉的。
再在这样的环境呆下去,就算是简单的发烧,也会发酵成很严重的病吧。
白鸟真理子想了片刻,还是决定先把他搬进来躲一躲雨。
“帮我喊一下隔壁的伏黑可以吗”她看向庵歌姬,“问问他有没有退烧药。”
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先搬进来吧。
白鸟真理子和庵歌姬简单的将青年挪进客厅避一避雨,关上门,又摸出手机给五条悟发消息,让他有时间的话尽快来一趟。
片刻后,沙发上的青年悠悠转醒,迷茫的看着周围。
“这里”他艰难的撑起身体,磕磕绊绊的说道,“是哪里我是谁”
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白鸟真理子身边的团子则是试探着伸出猫爪,扒拉了一下那顶白色的帽子。
作者有话要说太宰刚走,老鼠就进门了。
陀总无辜,弱小,可怜j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