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一套密码锁,不是根据佩奇岛主的几句描述,有了对于密码的大致推测就能立即进行。
先勘察密码锁设置的场地,再细看密码锁的结构,最后还有确定开锁的时机。
地下密室,弗格森的尸体暂未移动。
他的死亡姿势整体成俯卧状,但头部向后扭转,而表情定格在了不可思议的惊惶上。
“弗格森潜入了不为人知的密室,顺利开启了红色按钮。”
玛丽看到尸体手边的地面暗格,“然后一大块钢板钉从天而降,将他砸死了。从表情来看,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它表明弗格森是被幕后凶手灭口了。
弗格森胆敢将装载有断臂的皮划艇驶回小岛,除非一心求死,否则不可能拉动爆炸起始开关。
临死的意外表情,是他终于意识到被幕后操纵者骗了。或许,他以为按动红色开关会冒出另一条逃生通道,而尽头藏有第二艘皮划艇供他逃之夭夭。
弗格森为什么相信幕后操纵者
能够悄悄制作一间密室已经证明了操纵者的实力,那他再留一招后手也是绰绰有余。
事实上,后手是有,但和弗格森幻想中的生路不同。
他亲手按下了爆炸倒计时按钮,更是被人一箭双雕地除掉了。
迈克罗夫特从上到下地检查了密室。“这里建造得很严密,不能冒险撬开地面金属板。万一有自毁装置,所有人都要去见上帝了。
这也说明了一件事,巨大的工程量无法一个人独自完成。而且埋了足量的爆炸物,怎么确保它长时间不出意外”
别忘了,古堡维修是两年半前的事。
幕后操纵者在别人的地盘上偷偷摸摸造密室,他很可能已经将建筑队灭口。
问题在于爆炸物的不稳定性,要如何确保它必须在该炸的时候才炸
“您是说还有另外一条密道,通往这间密室的下方。”
玛丽没找到这间房的其他出入口,幕后操纵者完全可以再挖一条路更便利地去添加炸药。
“通过那条路,也能实时监控爆炸物是否出现纰漏。裘德医生每个月来登岛一到两次,这个频率足够了。”
迈克罗夫特“然而时间有限,我们不一定能及时发现另一条密道。即便发现了,按照凶手步步为营的手段,路可能已经被封死。”
那就绕回了原点。
仍然要破译密码锁,找出正确的密码,终止这一场可能发生的大爆炸。
说是「可能」,因为无从查证密室的金属板下面究竟有没有炸药。却不能赌一把它不存在,输的结果谁都承担不起。
“ok,回到密码锁上。”
玛丽看向了操控台,十五把滚轮锁,每一把都有26位字母,是要滚动到正确位置。
正如警告所写当红色按钮被启动,唯独正确的密语才能阻止小岛沉没。72小时之内,只有一次机会。失误的话,就和小岛一起被炸成碎片吧。
玛丽在开始破译前说,“假设是我有意致人死地,根本不会设置让人可能逃生的密码。给出15把锁,但只启动其中几把,那就是最好的迷惑方式。”
迈克罗夫特闻言哭笑不得,“我可不希望遇上您这样的密码设计者,但愿裘德会如他所写给出一丝生机。
裘德有执念,我认为那让他会依照执念行事。比如他给出的限定时间是72小时,以往登岛的日期或是7日或是22日,那都是和π相关的日子。”
72小时是三天,3是π的近似值;而227也是π的近似值。
眼下,获知所有的死亡时间与圆周率相关,有很多细节也就能串联起来。
密码锁的破译也不例外。
“古堡的名字「山巅神庙」是裘德所起。佩奇岛主问过他为什么,回答是那会给古堡带来好运。”
迈克罗夫特如今懂了这样命名的原因。“314,如果是中文谐音为山巅一寺。「山巅神庙」是圆周率的意译,至于它能否带来好运”
加上弗格森,古堡内一天内死了十二个人。
这是何等的厄运,而飓风已至又叠加爆炸倒计时开始,还谈什么好运气。
“尽管裘德在外名不经传,能够设置这样一连串的死亡杀局,他可能不自负吗”
玛丽不认为裘德说了假话,“对此,我想大胆假设,裘德所谓的好运是必须承认他是唯一赐予我们生机的主宰者。”
迈克罗夫特看向最左侧的第一把密码锁,“您的意思是,第一个密码是字母「j」。j,是裘德的姓氏首字母,也是一位神祇的首字母朱庇特,罗马神话中的主神。”
人们往往更熟悉朱庇特的另一个称呼宙斯。
宙斯与朱庇特是同一人,而前者是希腊神话体系的称呼,后者是罗马体系。
“不只于此,j也可以代表上帝,是耶和华的首字母。”
迈克罗夫特认同将「j」作为起始密码,“以「j」为初始点,是裘德将自身摆在了操纵者的位置。接下去的十四位密码,需要用英文字母来表达出圆周率。”
会是a对应1,b对应2,如此类推的计数方式,而给出π31415926535898吗
那样太简单了。
十进制的数字,最多利用十个英文字母,而没有充分利用二十六个字母。
“Π,藏在26个英文字母之间。必须以j为开头,且给出15个字母符合某种规律,正好构成一个圆周率的近似值。”
玛丽一边在记事本上列出了26个字母,“它还要表达了某种寓意,比如圆满结局。圆周率,它总是离不开「圆」。”
15个字母,圆满结局,圆周率,圆本身的性质。
“滚轮锁上的英文字母,全部都使用了大写。部分大写英文字母与圆存在共性,都是轴对称图形。“
迈克罗夫特取出钢笔,在a、b、c、d、e、h、i、k、、o、t、u、v、、x、y,这16个字母上画了圈。
这些字母不包括j,也不符合一共15位字母密码的要求。
玛丽继续,“我们要找15位数字,所以要一些删减。比如取纵轴对称。是字母ahiotuvxy,它们一共11位。”
11位仍然不符合密码锁的数量要求。
但,奇妙的一幕出现了。
除去这11个字母,余下的字母刚刚好还有15个。
迈克罗夫特看着剩下的字母笑了,“是的,剩下的那些都不是轴对称图形。奇妙之处正在于此,去掉了对称字母,我们就看到了圆周率。”
哪里有圆周率
迈克罗夫特以j为开头重新梳理了26个英文字母。
jk,,n,o,qrs,tuvxy,z,a,bcdefg,hi。
内为对称字母。
以此为分隔符,并且将对称字母去除,剩下的非对称字构成了奇妙的组合。
jk,n,qrs,z,bcdefg。
这五组字母,每一组字母的个数分别是3,1,4,1,6。1
31416,它正是圆周率的近似值。
“剔除了与圆有共性的部分字母,留下的反而能数出圆周率。”
玛丽猜测,“您说这是不是一种暗喻不圆满之中才能寻找到圆满结局”
迈克罗夫特无法确定密码锁的设置着是否有此深意,“明顿先生,目前这仅仅是我们的推测,只有真的转动了滚轮锁才能肯定最终结果。或许,您该”
“我不会离开的,我怎么能不亲身验证自己的推测。”
玛丽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迈克罗夫特的提议,“临门一脚,难道您企图抛下我,是要独享最后一步的快感“
迈克罗夫特听听,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此刻再联想那个棕色小药瓶,他还是很难将如此性格的明顿先生与那样的猜测联系到一起。
“e,您想留下就留下吧。”
迈克罗夫特努力着把话题拉回正规,“关键是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虽然钢板上的留言写了有72小时破译密码,但您觉得那是真话吗”
裘德留出了一丝生机,但不意味着全部都是真话。
“可以操纵,但天灾不可以。我认为他没有本事让飓风提前来临。”
迈克罗夫特细数时间线,“现在是4日的午夜1点。按照原定时间,7月5日,即明天上午会有游轮来接,而且岛主的渔船也会采买回来。您提过老渔夫估计的飓风来临时间是5日的傍晚。”
如此一来,72小时的破译时间是有了漏洞,给了众人可以逃生的时间差。
“虽然裘德可以通过收买或破坏轮船靠近小岛的方式来阻止众人顺利离岛,但他就不怕意外发生吗“
迈克罗夫特举例,”比如某位宾客提前联系过其他船只靠岸,那就会打乱他设计的必死之局。“
玛丽取出怀表,“皮划艇靠岸时3日的2243,保守估计弗格森时在2330分前后按下倒计时按钮。如果72小时的说辞是假,那么真正可供逃生的时间也许是314个小时,或者是11个小时。“
前者不必说刚好符合了圆周率,后者正是密码锁去除了11位字母。
将倒计时控制在4日中午之前,那几乎杜绝了临时有船只靠近的意外局面。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性,都比钢板留言的72小时要短得多。
这件事必须通知岛上其他人。
宜早不宜迟,必须早点破译密码锁,不能拖满72小时才动手。
地面,狂风大作。
窜入古堡的窗户缝隙或通风口,在建筑物内部里形成了鬼哭狼嚎的回声。
风雨将至之际,炸药不满72小时就会炸的消息一出,更是火上浇油。
一室死寂。
没有叫嚷,没有怒吼,更没有质疑。
这一条时间线分析得很清楚。
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明明白白,事到如今,幸存者也不会去傻傻相信幕后操纵者会百分百地言出必行。
死寂持续了整整五分钟。
虽然在场众人多不精通数学,但都知道以最短的三小时倒计时来计算,现在还剩多久。
不足一个半小小时,生命的余额是不是只剩这点了
想到这里,有的客人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没有呜咽声,绝望的泪往往是无声无息。
谁能想到一次愉快轻松的海岛度假,最终会成为与死神的一场博弈。
人类能赢过死神吗
绝大多数人并不抱有希望,有的问题根本不敢问出来。比如72小时是虚报的话,那么存在正确破译密码就阻断爆炸吗
不敢问。
生怕话一出口就惊动了在黑暗中狞笑着的死神。
希普利也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如果能重来,他绝对不会组织这样一场海岛联欢。
后悔太迟,只能抓住最后一丝生还可能性。“两位,你们对破译密码锁有多少把握”
“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把握,该试的还是要试。”
玛丽没说具体数字,“诸位还请尽快撤出古堡,在岛上找个掩体呆上半小时。”
假设搞错了密码,最坏的结果是整个岛炸沉。
如今无法逃出海岛,为了最大力度求生的也只有逃出古堡躲到岸上,起码避免建筑物坍塌时被埋。
然而,总要有人留下来去密室转动密码锁,一旦失败就会被当场炸飞。
佩奇岛主犹豫着还是开口,“不如我来。就像是船长在遇到海难时最后一个撤离,这是我的古堡,我该为此负责。”
“不必了。”
迈克罗夫特笑着拒绝,“请您也离开吧。做事有始有终,就让我和明顿先生去完成破译的最后一环。如果推测错误,也就是我们承担最直接的后果。”
玛丽赞同地连连点头,“别耽误时间,别上演生离死别。趁着外面的风浪还没有达到把人吹走的程度,速战速决。”
是为缓解气氛,玛丽还能说几句激励众人的话。
“诸位,我有一个小请求。等到此次逃生成功后,请你们谁都不要把这段经历写成小说。如此糟糕的体验就让它成为海岛上的秘密,可以吗”
“如果可以成功活着,当然如您所愿。”
“是的,是的,我保证只字不提。”
“只要活着回国,我也保证将守口如瓶。”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纷纷承诺如果活下来,一定不会再对外提及此次秘密。是的,只要活着。而如果不幸死去,那也就不存在对外言说的可能性。
迈克罗夫特看了一眼明顿先生。
提出这样的要求,恐怕不仅是激励之词,更是不愿意因为一片论文招来杀局的事发生第二次。
保证之后,众人退出了古堡。
佩奇岛主指路,沿着海岸有三处比较适合临时躲避风浪,一群人分散成三批藏身。
偌大的古堡一下子空了。
只剩下玛丽与迈克罗夫特,一步一步走向了地下密室。
踏踏踏
皮鞋踩着木地板发出了回响,紧接着贴着后脖子吹过一道凉风,吹得手上的煤油灯明明灭灭。
地面的影子似乎都跟着扭曲了一下。
“您瞧,这场面像不像两个人密探闹鬼的古堡”
玛丽说,“断瓦残垣、蜘蛛结网、一地破败的古堡固然可怕,但有更可怕的。”
玛丽饶有兴致地现编故事,“与划着一艘小船在大海上飘荡。不料飓风突至,海浪打船,眼看就要落入海中。两人想要找一个落脚点,惊喜地发现了不远处有海岛,上面有一座灯火通明的古堡。
终于成功上岸,推门而入,古堡里食物、衣物、家具一应俱全,唯独没有人,一个都没有。仿佛瞬间,原来的住户都消失了。您说哪一种情况更刺激”
迈克罗夫特煞有介事地思考了几秒钟,“对我而言,和您在一起最为刺激。正如此刻,生活比故事更刺激。”
玛丽笑了,“确实如此。”
说话间,两人再次回到了密室,来到密码锁操作台前。
对视一眼,相了点头。
没有再犹豫,直接转动了密码锁。第一把锁转到「j」,然后依照此前的推测依次转动了剩下的十四把锁。
当最后一把锁转到了「g」,只听地面下传来“咔嚓咔嚓”的金属齿轮滚动声。
整整十分钟,地下才重新恢复了安静。然后密码锁下方弹出了一块小抽板,只见其上以红漆写着「恭喜通关」。
不只于此。
抽板上还静静地躺着一个眼熟的东西,是圣甲虫社的鎏金徽章。
四月时,歇洛克帮忙侦破白教堂狩猎凶手案件,去调查了可疑分子的住宅。那原本是走马灯数凶手的老宅,而在落灰的暗格里找出了一块鎏金徽章。
“那块徽章正面篆刻了「1848,11,5no12」,是走马灯数凶手入社的时间。“
迈克罗夫特指着面前这一块,“时间不一样。「1842105no3」,这块徽章的持有者加入圣甲虫社的时间更早。”
尽管如此,两块徽章的背面却有几乎一致的小诗。
「我伸出了两根手指,握住了半面旗。此刻,看到一只怪异的飞鸟冲向了太阳。」
两块徽章的背面小诗是两种字迹,但都歪歪扭扭,不是专业雕刻师所留。
有理由怀疑,两个或几个持有令牌的人聚在一起,现场在自己的徽章背面刻了同一首诗。
不同与走马灯数凶手,眼前这块的背面小诗末尾还添了一句话「当海与火碰撞,我的后继者,你该大胆地去开启无尽之门。」
眼下,古堡的存亡险情解除了,但密室里的气氛却有些凝固。
谁是后继者
玛丽微微垂眸,不是她对号入座,而是一系列的死亡事件是围绕着圆周率展开,让她很难说服自己不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呵呵。”
玛丽不由冷笑,这是一场非自愿参与的试炼。被选中的人,只能成功,输了就是死。
她没有立刻收起徽章,“说不定它会是某个地方的门钥匙。上次那块,我保管了,这块您想留着吗”
既然一次又一次遇上了圣甲虫社,接二势必连三。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撞上了所谓的无尽之门秘密,各自持有一块徽章也方便行动。
“当然,我愿意保管它。”
迈克罗夫特不曾犹豫地收好,说不定某天必须凭徽章才能一起行动。
至于是哪一天哪一个地方
有些答案仍旧藏在迷雾之中。
两人隐瞒了徽章的事,只把成功破译密码锁的消息传达给了岛上其他人。
众人仍有不安地实地核查了一番,看到了密码锁弹板上的「恭喜通关」才稍稍送了一口气。
但还是有些提心吊胆,万一凶手不按常理出牌,还是要引爆古堡呢唯有等到游轮靠岸,等到平安返回大陆,悬着的心才能彻底安放下来,才能真正欢呼雀跃。
游轮何时能来,要看飓风何时过境。
随着风雨加剧,折腾了一天的众人只有耐着性子在古堡里继续等待。
半夜三点,各回各房。
迈克罗夫特也躺回了侧卧大床。一旦闲下来,原本被压制的棕色小药瓶引发的猜测一股脑地全部涌了出来。
接下去的半个多小时,是深刻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辗转反侧,什么叫做夜不能寐。谁能想到失眠会找上福尔摩斯。
小药瓶究竟是什么药
迈克罗夫特有了一个大致推测,但明顿先生说了不会再正面承认他的猜测,起码短期内是没指望其主动承认了。
蹭的一下。
迈克罗夫特跳下了床,三步并做两步打开了侧卧的门,急速穿过了客厅到了另一侧,是在主卧的门前停了下来。
他抬起手,想要敲门,但又停顿在了半空中。
客厅里,尚且留了一盏煤油灯,依稀可以看到时钟指向了0339。此时侧耳凝听,主卧里面已经没有了动静。现在敲门,是不是夜间扰人清梦
下一刻,主卧的门刷一下从内侧突然拉开。
玛丽戏谑地打量迈克罗夫特,“这都几点了您不休息,反而在我门口徘徊,是有什么指教吗”
屋内,灯火昏暗。
窗外,狂风暴雨。
迈克罗夫特维持住了镇定的神色,一本正经地说,“我思来想去,对于您的棕色小药瓶,必须得说点什么。”
玛丽似乎不甚在意,“我说了,那只是晕船药而已。”
“俗话说,是药三分毒。”
迈克罗夫特几乎能确定棕色小药瓶的药会有副作用,“如果有病,的确该服药。但对于使用棕色小药瓶药物,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或许可以采取其他疗法。”
玛丽挑眉,“哦您有好的建议”
迈克罗夫特可不认为服药推迟身体生理循环于健康有利,“正如您曾经劝诫我,过量糖分有害健康,我也得说您应该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安神静养就是最佳方案。”
玛丽差点笑出声,话是很对,但未免好笑。
“福尔摩斯先生,您怎么不多补一句多喝热水呢”
“我想理智如您,不会忘了喝水。”
迈克罗夫特知道应该说点有建设性的建议,奈何他没有任何经验。“或许,我能一些精神上的帮助,帮助您舒缓身体的不适。”
“比如”
玛丽眨了眨眼,两人打着哑谜,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倒想听一听能有什么精神安慰。
迈克罗夫特认真提议,“如果是在伦敦,我可以为您演奏一段舒缓的音乐,我的大提琴还不错。但在海岛,没有乐器,我可以为您读诗,或是为您讲故事。您觉得呢”
“什么诗情诗吗”
玛丽不等回答,笑着又问,“什么故事童话故事之「狼人怎么一口口吃掉大红帽吗」福尔摩斯先生,看不出来您很有创意啊。请问,您打算怎么编动作戏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