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开溜,言夙还真是经验慢慢,再加上速度快,还真没有人能在他不愿的时候找得到他。
言宸和言玥第一反应自然是不可置信,随即是惊喜、愤怒但又期盼。最后自然也只剩下失落,毕竟他们找不到人。
而这一次,言夙索性溜到了天南海北毕竟只有足够远,才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三个小崽子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可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走了。
为什么是三个小崽子
自然是言茉茉数了又数,表示她爹说过的,她的手指是为了数她家兄弟姐妹的。
那她是第九个,小十和小十一又哪里来呢
她觉得她可以捡,毕竟她没有娘,又怎么可能有人生呢
她是她爹捡的这事儿,懂事之后她爹也没瞒着她。一开始自然是伤心的,可是感受着她爹的爱护,时间越久,她也就并不渴望有娘亲了。
所以她就捡了小松和言芣。
小松是已然孤身一人,又要跟着他们报恩。
而言芣,她是她爹做主卖的,那样的家又有什么回去的必要她不去状告她爹,把人送去牢房里,都算是还了他们的生恩。
日后就再无瓜葛。
言夙哪能拒绝的了女儿的哀求这俩可怜孩子,自然也就由他带走了其他那些半大孩子和少年少女,就由了官府安排。
回家的回家,若有回不了家的,也有官府安置。也实在是他们怕言夙居多。
现如今,他们一家四口就在这临海的小渔村,生活了好几年。
言夙哪怕是与渔民一样吹着咸湿的海风,可模样依旧。
不过好在来的时候声称自己二十郎当岁,所以这几年过去了,也顶多说他天生丽质又保养的好,三十余岁的人还一如当年没什么变化。
言茉茉带着言松和言芣,还有几个年纪相近的半大少年少女,在沙滩上忙忙碌碌。
言松带着两人对着高大的椰子树伸出魔爪,这树虽高,可架不住他学了武功,身形灵巧,踏在树干之上几个跃起,就一把攀在树顶。
抽出腰后的刀,唰唰几下,椰子便被他砍下几个。下面的两个少年牵着一块布,稳当当地接住掉下来的椰子。
虽说椰子很是结实,但有时候不巧或太巧,还真就会被砸开。
言松手一松,颀长劲瘦的身影翩然从树上落下。可是吸引了不少少女的目光。
不过也正因为他们玩的好,这目光就不敢太明目张胆,毕竟熟了,有些打趣的话说起来可就叫人脸热。
又让人怕日后不好再一起玩。
所以谁也不敢过于表露,只盼着能多见一见、一起玩。
言茉茉和言芣这边,则是正控制着火候,烧烤架上已然传来了香气,生活在海边,吃什么还能比海鲜来的更方便呢
一开始几个孩子或许有些不适应,但这都吃了五六年了,自也是适应了。
这边香味随风飘散的时候,一行人从礁石那边靠岸,刚攀上礁石,就闻到了香气。
顿时心头耸然一惊,就在他们想要观察庆幸的时候,就看到言松带着人对着他们行注目礼。
这显然就是他们会从这里上岸。
这么长的海岸线,他们怎么就这么寸,被逮个正着难不成是有了内鬼
他们这可都选择这一丈多高的礁石地作为上岸的地点了啊。
这要不是行踪遭到泄露,他们怎么会正好在这里堵着他们
别说他们纯粹是来这里野炊的,就冲言松那眼神,他们就知道绝不可能。
“八嘎。”一个攀在礁石最边缘的小矮个子,忍不住咒骂一声。
他们这会儿是真的进退两难,退,自然是不甘心的,而且这礁石也不是那么好上的。
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从这里回去,所以下面的小船已经被同伴划走了,去他们商量好的接应的地方等着。
可不退,他们已经被人发现了,这打算好的劫掠显然是没希望了啊。
一时间,这一小队人竟然就这样被卡在了礁石上。
言松依旧是脸上挂笑“上来啊,我们准备了好些海鲜。”
“你们至少能看着我们吃上半个多时辰呢。”
他们可不是好心请这群贼吃东西,他们只是想气的这些贼哇啦哇啦叫。
果不其然,小队里能听懂武安朝人话的几个人,纷纷气的大骂。
其他人虽然听的半懂不懂,可再结合同伴的咒骂,也能猜出言松他们说的是不好的话。
可是再气、再骂,又能怎么样
这群半大小子的功夫到还嫩着点,且人数也不如他们多,可问题是他们背后有人啊
那个人一招就能将他们全都打败。
特别是如果欺负了他家的崽子的话,那会被打的更惨。
只一眼,他们就看到了那人的三个崽子都在。
气的更是一阵叽哩哇啦,那俩姑娘还不会武呢,竟然也来瞎掺和。
瞎掺和个什么劲儿啊,就为了跟她爹说,被打架的场面吓到了,害他们多挨更重的一顿打吗
领头的倭寇在看到言茉茉和言芣的时候,当即就四下逡巡,想要找到言夙的隐藏地。
如果只有言松一个在,言夙未必会来。毕竟男孩子嘛,是要历练的。
但只要闺女在,那言夙肯定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窜出来。
可一如既往地,他们找不到言夙到底藏在哪里,这就让他们根本决定不下,是赌一把言夙不在,还是就此退走。
事实上他们不知道的是,言夙是真的不在。
毕竟言松他们长大了,至少半大小子的言松不再是当年敢来渔村时的、被倭寇敲脑袋的小可怜。
有他能跟倭寇周旋,言夙速度又快,所以完全可以做着自己的事儿,等言松他们处理不了,他再出现。
迄今为止,这些曾经在渔村作威作福的倭寇,也不知道言夙根本就没将他们放在眼中。
他们还以为言夙来后,为了防备他们,组织人手时刻注意着海边的动静,这才能多次发现他们登录。
当然,也有“偶然”刚好碰上的时候。
以及现在这种,让他们怀疑自己团队内有内鬼的时候。
他们都没发觉,这几种情况加起来,正好叫他们这些年内再也没有登上过海岸。
被他们忌惮、搜寻的言夙,这会儿正在村子东头的管道旁,听歇脚喝茶的人说“故事”。
他们是南来北往的贩夫走卒,所谓的“故事”自然就是他们这一路的经历和听闻的新鲜事。
以言夙现在的本事和当前的距离,足够他感知海岸边上的事儿。
何况言松他们身上也都有他给的珠子。真有意外发生,也足以保命。
听着听着,言夙就听到几个熟悉的称呼。
那人提起“言大将军”还越发的压低了嗓音,这倒是不妨碍言夙听清。
特别是听到言大将军之后,他就着重关注了这几个人。
旁边桌上的两个汉子,原本也在议论着自己的事情,这会儿约莫听清隔壁的话,顿时也来了兴趣,寒暄着也加入了进去。
这事儿还真就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事儿,至于为什么下意识压低声音那还不是平头百姓提起高官要员相关事宜,下意识给的“尊重”嘛。
捧场的人更多了,那人就更来了兴致,用词、语气也更多了故弄玄虚起来。
“你们知道言大将军吧,那是不论兄弟姐妹还是儿女,都是咱们武安朝赫赫有名的一家人。”
大家自然都是应和之声,然后又脑袋凑近些,捧着他赶紧说那所谓的的大事。
“我听说啊,言大将军的儿子,被东牧的人给抓了。”那人享受够了那瞩目的感觉,怕拖太久叫人反而不快,终于是说出了这重点。
“那位言柰公子其实也是手段了得。然奈何那东牧的人耍些阴险手段,这才抓着了言柰公子。”说道这些,那人还愤愤不平的锤了锤桌子。
近两年,东牧与武安朝的边境频发骚乱。
“东牧的人不是主要放牧为生吗当初还每年往咱们朝进贡牛羊等。谁知道现如今的东牧王心野了呀。”
“哎可我听说是因为牧野水草不丰,所以劫掠我朝边境百姓的粮食啊。”
“咋,你还同情他们他们不够吃就能抢我们的了”一个大汉瓮声瓮气的。
那人连忙辩解,他哪有那个意思,这不就是说一句自己听到的不同说法吗怎么就成了站东牧那边的了。
言夙本还准备听他们说的更多,哪知道这几个人还吵起来了。
这话题自然也就别揭过去了。
言夙只好找了那最开始说的人,向他打听知不知道更多,手里头拿着一颗银珠子,这意思就很明显了。
“这,我也只是听来的,若你问我是真是假,我是不能给你准的。”那人虽说很想做这个说几句话就能得个银珠子的生意,可也不是那昧良心的。
言夙自然点头“我也就是想听一听,你说的真假不用你负责。”
这人一下就乐了,若是言夙这样的多几个,他怕是要发了啊。
“具体情况呢,好些种说法,咱们其实也没人见过,所以我也就都学给你听。”
“不过,那言柰公子被抓了,是真事儿。然后有说东牧王要拿言柰小将军与皇上交易的,也有说东牧王看上了言柰公子的同胞妹妹。”
“言柰公子模样俊雅那是举国皆知,他与妹妹是龙凤胎,他家妹妹自也是极好看的。”
“当然,也有人说说那东牧王,看上的就是言柰小将军。”
啪的一声,这人被吓了一跳,再定神时,眼前哪里还有那好看的公子。
正想惋惜自己的银珠子虽然没捞着,但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儿他也没那么执念。
结果就看见桌子上一处银晃晃的,却是那珠子给那公子一掌打进了桌面。
这,这叫人好难的啊。
银珠子他怎么舍得放弃再费劲儿也得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