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齐王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榻上,这榻,这被子,一切都熟悉,明显是自己的卧房
不过刚才自己也梦醒了,结果接连做梦,现在仍有些不敢相信,唤着“来人”
“奴婢在”才一声,就有数人进来,躬身等候吩咐。
看到这几个奴婢,其中并无刚才那个侍女,是了,齐王现在清醒了,也终于记了起来,那个侍女在不久之前被自己发怒砍死了。
就在太孙仪仗绕行时,距离此刻不过几个时辰,刚才自己竟真糊涂了,一时没记起那奴婢已死。
“而且,按照制度,伺候不能只留一人。”
“这是防备一人搞鬼,必须相互监督,这是王侯之基本法家,所以刚才只有一个侍女伺候,本来不符合真实。”
刚才果然是梦
而此刻齐王盯着几人看,几人立刻噗通一声跪下,每个人都很熟悉,并且不是一个房的人,这才是王府的规矩。
齐王油然而生出了安全感,看着过了一会,挥手“你们出去。”
“是”这几人没有任何意见,躬身倒退了出去,之后仍无异样,齐王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这次是真醒了
“是我姬家欠它的”齐王这才有心思寻思刚才的话,脸色阴沉,若有所思“莫非太祖斩断妖运,不那样彻底”
“还有,这罚酒,含着诅咒,是不是更隐藏着手段”
齐王并不傻,一瞬间,就基本上想明白了,可想明白了又怎么样“孤没有选择,必须喝。”
“也许,这会对大郑江山怀有隐患。”
别的不说,这拉人入梦,就说明了隐患非常可怕,大郑的气数没有完全防备的住。
“不,就是我大郑气数里有妖运,所以才能如此。”
“可就算这样,又怎么样,孤死了,要这大郑江山何用”
齐王重重的吐出了这口气,却根本不牵挂许久,这口气松了之后,才有心情去注意别的,也就是这时,他意识到了醒来后一直隐隐觉得不对的地方。
“这”
他这是回想着在梦里最后时感觉到的难以言喻的感觉,齐王颤抖着手伸入了被子里,片刻,原本阴沉着的脸色都为之一松,被狂喜所覆盖
“来人”齐王再次冲着外面喊,但这一刻,他的声音里却带着喜悦
外面的几人原本被赶出来之后,仍有些瑟瑟发抖,一想到白日的事,他们就觉得恐惧。
他们虽早知道在大王面前朝不保夕,但一个是没有选择,其次是富贵险中求,自己这些做奴婢的,哪怕是冒着死的风险,也愿意出人头地。
但今日的事还是吓到他们了。
此刻听到大王在里面唤他们,这几人对视一眼,越发不安。
他们刚刚出来时,大王尚且面色阴沉,此刻叫人,却又透着喜悦,这是出什么事了
莫非大王被太孙的事刺激得狠了
心里如何惶恐不安,他们也不敢耽搁,忙跑进去,躬着身子觑着眼听着齐王的吩咐。
“你们去传,让黄侧妃来侍寝,还有,唤赵不违和张伯来过来议事”
“啊”一个内侍呆了一下,立刻醒转,应着“是”
这内侍奔了出去,心中却想着,大王让自己去找黄侧妃来侍寝,虽然眼下是夜里,的确是侍寝的时候,但大王自从受伤后,对女子亲近总是发火,甚至还处死过侍妾。
大王今日怎么突然又想着让人侍寝了
难道府内谣言不对,大王其实没有事,并不是“半阉”
这样想着,内侍纵然心里猜测,还立刻应声去请了黄侧妃过来。
这是一位在大王受伤前才“娶”进门的侧妃,不过虽有着侧妃之名,却一直没正式去请封,只府内偶尔叫着。
自从大王受伤后,性情反复,这位原本因着美色被送进来的侧妃,也就此失宠。
没想到今日竟有黄侧妃翻身之时
不过,以大王白日里的作为,黄侧妃这次来,也要能活着离开,才算是复宠了,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没了。
这个想法,在黄侧妃被告知了大王要她过去时,亦翻腾在她心里,让这十七八岁的少女脸色苍白。
但大王的命令,她不敢不从。
虽已歇下了,但还是快速清洗了一遍,穿上衣裳,前往大王的住处。
“大王,臣妾拜”
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粗鲁的拉上去“快上来”
“啊”黄侧妃才进了卧房,就被齐王直接拖上去,不久,外面的人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
几个内侍甚至侍女都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就好,大王这段时日,实在太让人提心吊胆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个人都要疯。
现在,总算有了盼头。
才想着,脚步声传来,内侍一看,忙悄悄拦住,指了指里面,让人稍候。
这两位,一个是赵不违,一个是张伯来,都是现在受大王信任的人,自己可不敢得罪。
“这”
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二人对视一眼,俱看到了对面眼里的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齐王殿下不行了么怎么会
但里面的声音做不得假,而以齐王的性格,若不是真重振雄风,也不会大大咧咧行事。
可见,齐王是真行了
赵不违和张伯来都算是深沉之人,二人也不尴尬,在走廊站着,没说一句话,也不离开,就是听着。
“大王不就是要我们听墙角么”
要知道,齐王是不是有隐疾,并不是个人的事,而是有没有资格竞争天位的事天下岂有残疾之太子
因此大家都不尴尬,听了,还要传告全府,乃至京城大王根本没有隐疾,雄风炽热呀
过了好一会,齐王才披着外袍从里面出来,红光满面,只看这模样,显然与之前大不一样,似乎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这二人虽不会看相,也感觉到此时齐王,与前段时间大不相同
不仅是一扫颓丧,身上的郁气也不见了,还能从齐王的身上感觉到些威严,曾经得势的齐王,似乎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