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地位于一条较大的山谷,呈“u”字形,能在一定程度上挡住风雪。
山谷里到处都是破旧的帐篷。为了御寒,帐篷用了很多层。下面用木杆支撑着,上面盖着棉被和防水布。走过帐篷,能感觉里面的视线。裹着破棉衣的男人在帐篷间缓慢走动,看到陈兴身后装满肉罐头和军用口粮的板车,都聚了过来。
中间有块空地,摆着几个生锈的铁皮油罐,里面混杂着燃料和木块,徐徐燃烧,散发着热力。衣衫褴褛的流鼠蜷缩着身体,围在四周取暖。
“兄弟们,朋友们,这位是大师团的陈团长。他体恤你们的艰辛,今天特意来看望你们”大猫举着肉罐头,朗声说道,“我们带来了肉罐头和口粮,一人两份,排好队来拿。”
“好”“谢谢团长大人”“陈团长万岁”
流鼠们双眼放光,声音却有气无力,随后排成一行,从大猫和卡西手中领取肉罐头和口粮。来的人都面黄肌瘦、步履瞒珊,陈兴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些人身体羸弱,做后勤都不及格,更别说打仗了。
失望之余,一个精神萎靡的少年忽然闯入视线中。他眼睛大大的,脸颊因为营养不良而凹陷下去。身材矮小,穿着脏兮兮的旅行袍,袖子和裤管因为过长卷了好几层。
“你叫什么”陈兴叫住少年,问道。
“图,图图”少年抬起头,支支吾吾地回答。
“你会什么”陈兴又问道。
少年犹豫了一下,伸长脖子,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你早上吃了煎火腿和小麦粥,嗯,还有一小片涂了蓝莓果酱的烤面包,嗯嗯,还有一小杯红酒,我没喝过,但应该是海妖的”
“嗯”陈兴略有所思点了点头,接着向后挥了下手,“跟我回去吧。”
“好。”少年点头应道。
“鬼狐,你给安排一下。”陈兴命令道。
“是。”鬼狐把少年带到一边,让随行的队员拿来军大衣,给他披上。
陈兴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波澜起伏。这个少年就是他上一世在雷光团的队友之一,狗鼻子图图。图图拥有超凡嗅觉,能够分辨数公里外随风飘来的气味,是他们小队的侦察兵。在一次世界碎片的探险中,图图被一只地穴毒蜥吞了下去。等他们杀掉毒蜥,剖开肚子,图图已经融成了一堆白骨。
接二连三地遇到上一世的队友,陈兴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虚无缥缈、难以捉摸。他努力地思考着,脑袋却越来越混乱,仿佛缠着大团丝线,错乱复杂,理不清剪不断。
脑袋隐隐作痛,似乎有些用脑过度的征兆。陈兴摇了摇脑袋,去除杂念,将精力放回眼前的事情上。在这里招人显然行不通,还是要去其他安全所。得罪就得罪吧,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只要他有足够的实力,当地的势力就得闭嘴。
“团长老爷,太谢谢您了,我都几天没吃饭了。”
一个老流鼠朝陈兴拱手鞠躬,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挂满了献媚的笑容。这老流鼠起码有七八十岁,身材干瘦,尖长的下巴下长着一小撮花白的山羊胡子,稀稀落落。虽然看起来畏畏缩缩,两个小眼睛却绽放精光,和外在的处境有些不协调。
“你叫什么”陈兴来了兴趣,开口问道。
“回老爷,在下程大吉。大伙都叫我老吉,吉祥的吉,吉利的吉。红国人士,家住龙牙山脉南部程家村。今年七十有三,身体还算健朗,能跑能跳,爬树也成”老流鼠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将个人履历详细地说出来。
“口才不错啊。”陈兴说道。
“谢谢老爷,别的不敢说,要是论口才,我能说到别人吐血。”老流鼠自夸道。
“这么厉害”陈兴笑了起来,接着又问道,“来这里多少年了”
“二十多年了。”老流鼠回答。
“为什么不回去”陈兴继续问道。
老流鼠面露难色,“您看我这把老骨头,连条狗都打不过,哪能弄到猎杀证明啊。”
“这样啊”陈兴沉吟了一声,随后看了老流鼠一眼,“想跟我混”
“做梦都想啊,您看我这都快饿死了。只要您用得着的,甘为犬马。”老流鼠再次拱起手,躬身行礼。
“行啊。”陈兴一挥手,老流鼠立即小跑着跑到图图的身边,裂开嘴,露出满口黄牙,嘿嘿嘿的笑。那样子,就像电视剧里的活佛济公。
“站好点”鬼狐皱着眉头喝道。
“是”老流鼠立即收起笑容,抬头挺胸,双手放在两侧,站得笔直。
这老头看起来精明,在黑土大陆的时间也够长,对各地的情况比较了解,应该能发挥一定作用。
“大,大人,我,我也要去。”“我们给你放,放哨”
几个中年流鼠看见,也纷纷提出要跟随陈兴。
“春天的时候你们还愿意来,那就过来大师团据点找我。”陈兴说道。
大部分流鼠都是因为冬天难熬,才会想要加入队伍。一旦暖和了,或许又会回来吃救济粮。流鼠之所以被看不起,就是因为他们好吃懒做。
发完东西,陈兴没看到合适的对象,就带着队伍返回据点。
图图和老吉暂时交给鬼狐那边管理。他不想马上接触图图,身边的人会对他的另眼相看感到奇怪。图图的性格比较温顺,以前在队里的时候就很听话,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难管理。至于老吉,人比较精明,应该也没什么的问题。
之后又过了几天,陈兴带着队伍来到二十五号求生所,在休息厅挂起牌子招募队员。
“喂,你们是哪边的,这里是山地虎的地盘,谁让你们在这里招人的”
刚坐下没多久,本区域的势力就过来阻止了。陈兴二话不说,直接招来武装机器人,向对方发送决斗请求。
山地虎的人顿时脸色一白,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想开战就来,我随时奉陪。”陈兴喝了口酒,放下酒杯,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