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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在场众人悠悠一声长叹,俱都想起了自己,男人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刀剑无眼,若是有一天自己也成了陈公子那般模样,是否还会过的那般潇洒,亦或者会自暴自弃?

    一片沉寂过后,周副将哈哈一笑,道:

    “说那些有的没有作甚?日后我若是在杀场上断了胳膊腿,拖大家的后腿了,大家只管一刀帮我了结便是了,我老周只有谢大家的份儿!”

    “老周你说什么呢!”刘经历用刀柄碰了一下周副将,刚刚那点儿子莫名悲哀的气氛散去了许多,他拨转马头,看了一眼地上已然被制服的几个无赖混混,道:“这不是还有几个漏网之鱼吗?咱们通通抓起来为国效力去!白长了这么高高壮壮的,只知道欺负弱女子!”

    那样一个绝色,便是自己这对老婆用情专一的粗人看了都觉得心动,更别说赵都督那个色中饿鬼了。

    看着赵都督很敬重自己的夫人,其实也不过是阴奉阳违罢了,在京城里,赵都督的外室可得有两三个,更别提他们去过的各个城镇了。可惜了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

    刘经历这般想着,已然打马往那几个混混来时的路上去了。

    且说赵都督,怀抱美人儿与马上,随着马儿的动作,佳人的肌肤隔着两人的衣裳在身上曾来蹭去,鼻间馨香萦绕,间或有几根发丝顽皮的从脸上拂过,他瞬间便心猿意马了起来。

    少女在马上有些不安,她尽量将身子往前倾,奈何马儿跑一下,她便不由自主的往后贴上那壮实的胸膛,她面色泛红,局促不安的动了下身子,冷不防腰间探出一只手来紧紧箍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将她狠狠往后一拉。

    秋风微起,身后的人浑身滚烫,少女面色一时间有些苍白,她颤抖着手去拉腰间那只手的衣袖:

    “军,军爷,请自重。”

    这是不是就是世人所说的刚出了狼窝又入虎穴?少女都快哭了出来。

    那声音娇滴滴的带着一丝丝的暗哑,这么一点儿哑不仅不让人觉得难听,反而让他的心都痒了起来,他收回手,讪讪道:

    “我怕小姐坐不稳掉下去。”

    少女松了一口气,身子又往前倾了两分,却没想到马儿突然跳了一下,少女惊叫一声往后结结实实倒在了赵都督的怀里,赵都督顺势拦住她的腰,大拇指在顺滑的衣服上摩挲了一下,低低笑道:

    “你看,这不是吓到你了?”

    “请,请放,放小女子下来。”

    少女战战兢兢的说道。

    赵都督嘿然一笑,有美在怀,他岂能轻易放手?他笑道:

    “今日我可是救了你,你要如何谢我?”

    少女咬着唇,道:

    “小女子家中还有一些薄财,军爷若不嫌弃,小女子当倾尽大半家财以报。”

    “啧,当我成了打家劫舍的不成?”

    赵都督不满的紧了紧胳膊,他年介四十,却生的白净异常,加上常年征战,脸上带着几分杀气,到是为他有些过分白净的脸庞添了几分英武之气,因此他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出头,却没人预料到他已经快做祖父了。

    少女闻言眼泪簌簌而下,一滴滴落在腰间的大手上,她垂首哭诉道:

    “难道不是么?此次内迁,说好了朝廷有补偿,可是许多人家的家财都被一些官爷军爷给变相收走了。便是,便是连,连……”

    少女泣不成声。

    那冰凉的眼泪似是有魔力一般,赵都督的心都揪疼了起来,他连忙勒紧了马缰,让马儿停下,大手抚上了那柔嫩的脸颊:

    “你,你这是怎么了?”

    指尖那柔嫩滑腻的触感一闪即逝,少女竟然借机从马儿上跳了下去,因着站立不稳还险些摔倒在地,少女慌乱之间站稳了身子,转身的对着马上的赵都督屈膝道:

    “小女子沈齐氏谢过军爷救命之恩,男女有别,小女子不便多留,还请军爷留步,小女子就此别过。”

    沈齐氏?她成亲了?

    赵都督看着少女束在脑后的辫子与头上的发髻上那一根白玉兰簪子一阵失神,可是她却又说什么“小女子”,不是应该自称小妇人吗?

    正在赵都督怔愣之际,前方忽然出现数十个人来,各个不是举着火把便是提着灯笼,沈齐氏看到那些人展颜而笑,快步往前跑了几步迎上去带头的一个婆子和丫鬟,三人手拉着手说了几句话,然后沈齐氏转头对着赵都督笑了一下,微微点了一下头。

    丫鬟婆子家丁下人的立时便冲着赵都督跪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簇拥着沈齐氏走了。

    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什么叫做六宫粉黛无颜色?什么叫做倾国倾城?什么叫做肤若凝脂?

    赵都督今日是见识到了。指尖还残留着少女脸上那冰凉滑腻的触感,眼前还是那火光中少女回眸一笑的绝世容颜,鼻端还缭绕着一丝诱人的香气。

    “老爷,回来了?”

    管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都督方才回过神来,自己是如何回来的?怎么就忘记去跟着那沈齐氏看看她的住处了呢?

    赵都督跳下马解下披风随手扔给自己身后的随从,一转头却发现少了一个人,他一愣,问道:

    “赵括呢?”

    赵信抱拳道:

    “回都督,赵括有些事,一会儿就回来。”

    赵都督眉头一皱,正想发火却发现赵信对着自己使了个眼色,赵都督的心情立时便好了起来,他对赵信道:

    “等赵括回来让他去书房找我。”

    管家在一旁连忙问道:

    “都督,夫人一直等着您用饭呢。”

    赵都督走向书房的脚一顿,一阵微风拂过,他鼻尖一痒,却是一缕发丝被风吹了起来,他一时间有些纳闷,自己的发可是全束在了发冠里,这头发哪儿来的?

    那似有若无的馨香随风飘过来又散去,他心中一动,低头看去,庭院中大红的灯笼将院子照的亮如白昼,银色的护心镜上勾着一缕发丝,这发丝是谁的不问自明。

    赵都督的心飞扬了起来,他快步往书房走去,管家只见赵都督原本转向内院的脚步又转了回去,一时不明所以,只得跟上去一边叫人伺候。

    赵都督却快步进了书房,赵信跟在后面,却被轰然关上的房门挡在了外面,他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幕,很尽责的守在了门外。

    管家看着赵信,呐呐道:

    “赵信,夫人还等着都督呢。”

    赵都督做了多年官,很是习惯家人称呼自己的军衔,是以管家如此说。

    赵信双臂环胸而立,还不及回答,里面传出了赵都督兴奋昂扬的声音:

    “我换了衣服就过去。”

    管家看了一眼在书房伺候的匆匆赶过来的小厮,大声道:

    “都督,可要人进去伺候?”

    赵都督已经将挂在护心镜前的那数十根发丝解了下来,这发丝根根柔顺带着一股子馨香,他不由的将自己的头发散开,扯了差不多粗细的发丝来,一用力,呵,真疼!却也只掉下几根发丝来,他一咬牙,再用力,发丝尽数落下,头皮却是疼的厉害,他抹了抹头皮,伸手一看,竟然出血了。

    她头上一定很疼吧。

    赵都督不由的想,手上就将两绺头发并到了一起,松松的打了一个结,小心翼翼的寻了一本书夹到里面好生放了起来。

    头发收拾好了,他低头去解开自己的衣裳,铠甲难脱难穿,此时管家的话无疑解了围,他正想让人进来,只听几声细碎的声响,他垂头一看,在铠甲下方,两片链甲连接的地方挂着一串白玉禁步。

    无色的水晶链子,中间间或缀了几颗红彤彤的珊瑚,为这个白玉禁步添上几分颜色,上面是一个白玉蝴蝶,蝴蝶上方却是一方和田玉平安扣,白玉蝴蝶雕工精细,平安扣油润细腻,端的是好东西。

    他摩挲着那枚白玉蝴蝶,神思恍惚了好一阵,直到管家又在外面问了一声,他才匆匆将禁步放到书架上一个书匣子里,唤人进来帮忙更衣。

    进的内院晚了,赵夫人不免唠叨几句,又说今日请了自己的喜娘梅素素用饭人家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赵都督看了一眼梅素素便厌恶的转过头去,素日里赵夫人唠叨几句他还是可以听得进去的,今日却不知为何竟是半句都不愿去听,在她又一次念叨“不应让客人久等”之际,赵都督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不是饿了吗?不是有客人吗?还不快开饭?”

    赵夫人愣住了,赵都督还从没这么跟她说过话呢,她转目看向梅素素,见她对自己摇了摇头,也反应过来,这是当着那么多的下人,更何况还有梅素素这个外人在呢,这般唠叨赵都督,着实是拂了他的面子,便只好将满心的不悦压下去,吩咐人摆饭。

    梅素素的眼睛似有意似无意般从赵都督的耳上滑过,在看到他耳上的一点胭脂红后抿了抿唇。

    赵都督不喜欢身边服侍的人给他擦脸,所以都是自己擦。他更不喜欢顺便擦一下耳后与脖子。

    梅素素将手往衣袖里掩了掩,那里,尾指上一点朱红,似血。